尚善阁所在的湖泊还有一个极美的名字,叫做上善若水。
李清舒坐在摇晃的船只上,这船很大,里面的布置也很是精美,只是闻惯了宋景昭给的香料,她闻着这房间里面的香料便浑身不适。
现在两人都在等着,却也不知道到底在等些什么。
李老夫人忽然开口问道:“你为会要到京都来?”
顾承恩身份特殊,说他只是位宦官,可圣上亲赐亲王府邸,还能众人成为“九千岁”。
除了上一任被他亲手杀了的九千岁知道他的身世之外,如今竟然无人能查出他进宫前的任何事。他身上迷雾重重,而且顾承恩性格阴晴不定极难伺候,曾经有人主动帮他暖床,变成了一张美人皮。
现在无人敢在提及给他做对食,绝了所有人的念想。
原本宋冉慈安静听着她们的议论,突然一双粗糙的双手将她拉到一边,带走她的人便是与她一同长大的尊亲王嫡子郗行会。
他低声关怀的问道:“若若,你怎么在宫中?”
宋冉慈仰头望着郗行会,冷冷的回答道“还未曾恭喜郗世子高迁。”
圣上上了年纪变得性格狠辣,疑心父亲拥兵自重,一直寻个错处让父亲“解甲归田”,郗行会与她自小一同长大,她待他如哥哥一般,俩家也十分亲近,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在朝堂上当众告发她父亲的人,会是郗行会的父亲。
他们一家老小的命便是尊亲王对皇帝表忠心的手段。
郗行会面带苦色,他想解释可不知道从何解释,瞧见她脖颈处的青紫色,心下一沉便问道:“虽不知你为何在此处,可若是以后有什么困难便来寻我,我一定帮你。”
郗行会现在作为皇宫的一品护卫,私自与宫女接触是多有越矩的,宋冉慈担心被人瞧见,她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正想离开便被最不想撞见的撞见了。
顾承恩脸上带着轻飘飘的笑容,只是笑只在皮上,他坐在轿子上,用手撑着头歪着身子,不知道瞧了多久的好戏。
宋冉慈一愣,毫不犹豫转头打了郗行会一巴掌,冷冷说道:“我不需要你管。”
郗行会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歪了脸,整个人的神情呆滞又愕然。
他个温温柔柔的青梅在哪去了?
宋冉慈一时间脑海里面乱哄哄的,她不知道顾承恩那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她自己主动走到顾承恩面前。
顾承恩捏碎了手中的紫葡萄,爆出的汁水弄脏了他的衣服,他神情变得极为不耐烦,在等着他的太监洪堡立刻将帕子递到他手边。
“九千岁,陛下又在生气了。”洪堡规规矩矩站着,只是脸上神情很是慌张。
顾承恩挥挥手让人调转了方向,而宋冉慈却被人带着一同跟了去。
刚到大殿门口,顾承恩薄唇微抿,慢条斯理转身便进入那道大红色宫门。
刚进入殿内,老皇帝已经杀了好几个太监,宫女了,香炉里面的寥寥青烟都掩盖不住渗人的血味。
皇帝见到顾承恩,扔下手中的剑,呆笑了几声,走到他身旁,擦干净手后小心翼翼的牵起顾承恩的衣袖,依赖又好奇问道:“为什么一定要留下她?难道是承恩对她有意?”他故意拖长尾音,说出的话带着促狭的意味。
顾承恩只是平淡的回道:“还未曾见到雍亲王的尸体,若雍亲王真死,她再杀也不迟;若雍亲王假死,他还有软肋在手上,不怕他不自投罗网。”
皇帝呆滞半晌,而后哈哈大笑,“只有承恩忠君,你这次给朕送什么新花样?”
看着皇帝期待的神情,顾承恩表情平淡道:“自然能让陛下满意。”
安抚好皇帝之后,顾承恩便让人将刚带入宫中的宫女送到皇帝身旁,他才能脱身离开。
一直候在外面的洪堡,只是第一眼便瞧见顾承恩脖颈间的伤痕,忍不住蹙眉问道:“九千岁,这已经是你第二次莫名其妙出现伤痕了,是不是要找大夫看看?”
“无碍。”
只是转身瞧见跟着宋冉慈,顾承恩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问道:“找到雍亲王的下落了吗?”
洪堡脸变难色,跪在地上,“是属下无能。”
这一瞬,宋冉慈又感受到顾承恩的恐怖,她感受到顾承恩的气息离她越来越近,她紧张的浑身绷紧。
而顾承恩却勾起她下巴,问道:“和竹马想见的滋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