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案京华录

如皋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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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何时去南昌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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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下了几日的雨,整座金陵都笼罩在灰蒙蒙的浓雾之中,早入春的天气一下子又回到寒冬似透骨的冷。

小窗外生机盎然,牢房内的女主昏昏沉沉躺在丫鬟的怀中,面色苍白。

空气中弥漫什么东西腐烂的气息,黑黜黜的屋子,与不知道从何处传来低沉沉抽泣声,无不令人压抑。

到了晌午放饭的时间,两位狱卒提着木桶一边谈论,一边大步走进来。

其中一位身形强壮的狱卒,脸上带疤,手上提着带着霉点又装满白粥的木桶,挑眉说道:“宁国公府通敌卖国的案子判下来了,株连九族,啧啧啧,你说说,那雍亲王宋濂倒是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一家子跟着倒霉。”

另外一位好奇问:“雍亲王还没被抓到?你说他能跑去哪儿?”

“谁知道呢!听说陛下因为抓不到他人,动了大怒。”他说道此处顿了顿,靠近另外一人耳边接着说道:“听闻,九千岁也派人去查了。”

说道此处,两人噤声不谈,转头换了另外话题。

两人嘴上说着热火朝天,手上熟练将桶里面的饭菜分给牢房的每个人,然后离开。

丫鬟捧着刚得来的热粥,瞧着自家姑娘越发消瘦的脸庞微微出神。

宋冉慈是雍亲王宋濂的嫡女,贵为郡主,从小养在太后名下锦衣玉食,又因亲王前些年战功卓越的缘故,皇上多有偏爱。

她生得极美,皮肤宛若白瓷。

未施粉黛却不掩她的天香国色,她有着娇嫩的脸蛋,眉下的杏眼好似盛满秋水般干净澄澈。

可就是这么一位出身高贵的人,现下竟沦为阶下囚。

丫鬟心疼地叫了声:“小姐,起来喝点粥吧!”

宋冉慈睁开眼,意识昏昏沉沉,在缓过身体难受劲儿,声音沙哑问她道:“红豆,汝生呢?”

“小,小少爷在另外一个牢房里面,小姐你现在还是先喝点粥吧!”红豆眼前噙着泪,吹了吹滚烫的白粥,便喂了宋冉慈一小口。

宋冉慈重重叹了口气,视线却落在这牢房唯一的小窗户。

父亲这些年在军中权威益盛,她也曾告诫过父亲自古帝王多疑心,更何况当今陛下还是那种性子,可他偏生不信,认为兄弟之情大过一切。

所有人都说她父亲在北疆一战通敌卖国,她不可能会相信,为了北疆安定,哥哥死在战场上,父亲残了一条腿,甚至是她才七岁的弟弟,父亲都是以将士来要求的。

一心为了北疆,奉献自己一声的父亲,又怎么会背叛北疆。

突然,宋冉慈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她心底没由来的一阵心慌,尤其是再见到被体型健硕的狱卒拖着的幼童,心尖都在滴血。

她扑倒门前,伸出手想抓他:“汝生!”

宋汝生一见到是姐姐,狠狠咬了一口抓他的狱卒,趁着他不注意,撒腿跑到宋冉慈这边,抓住她的手,大哭道:“阿姐,我怕!我怕!”

宋冉慈连忙反握住他的小手,瞧见他脸上淤青,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没事,姐姐在。”

说完,她仰起头对着那狱卒说道:“你们难不成还想从一个孩子口中问出什么吗?”

那狱卒眼神不善,一鞭子直接抽了过来,宋冉慈眼疾手快拉了弟弟一把,可她手上直接抽出一道红痕。

狱卒没想到她会躲,瞧着她极美的容貌,忽然扯出一个笑容,“敬酒不吃吃罚酒!”

忽然从外面传来一阵整整齐齐的脚步声。

一阵龙涎香夹着雨水的味道袭来,那狱卒见到来人的仪仗,神色惊恐毫不犹豫的跪在地上,丝毫不顾及地面上的污垢。

他带着颤音说道:“拜见九千岁。”

而那人渐渐走进到宋冉慈身旁,微微俯身转过头瞥了一眼地上的狱卒,声音平淡的道了一声:

“先把眼睛挖出来,再做成人彘吧!”

顾承恩话音刚落,便有人上前将他拖下去。

宋冉慈见他怔了一瞬间,顾承恩顷长又挺拔的身子裹在大红色官袍之下,如同松树般笔直,他薄唇微抿,慢条斯理地坐在她面前。

这人便是世人口中阴险狡诈,为非作歹的九千岁顾承恩。

他能坐上如今位置,便是因为他亲手杀了上一位九千岁,而那人从小将他养大带在身边,现在的陛下已经沦为他的傀儡,别人趋之如骛的权利,在他眼中不过是随意玩弄之物。

宋冉慈前几日的梦境之中也出现过相同的场景。

他甚至开口说道:“郡主,你现在别无选择,只能做我的对食。”

当时,在梦中她反抗激烈,吃了不少苦头,可还是被他带入宫中,他说自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父辈们纠缠不清的恩怨,自然一一落到她的头上,他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她呢?

世人都觉得做宦官的对食是极为下贱又折辱的事情,他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折辱她······

可是宋冉慈只是曾经在宫中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他口中所说的恩怨,她什么都不知道。即使是她拼死反抗,汝生怎么办?她又能怎么办呢?难道她要亲眼见着才刚刚六岁的弟弟,变成真的冤魂吗?

宋冉慈克制扬起头地回望着顾承恩,那双眼睛毫无波澜,他那张如同谪仙降临带着仙气的脸上只是弯着嘴角,似笑非笑,她深呼吸吐出一口气。

紧接着便听到顾承恩开口说道:“要么嫁给我,要么死。”

他是建朝以来唯一一位被封为王爷的宦官,也是唯一一位能凌驾于帝王之上的九千岁,大红色官袍上沾染了雨水的湿气在衣服上也留下印记,而他长得极美,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眸子双瞳剪水,眼角处微微上扬,可是他只轻轻挑起嘴角就能让人不寒而栗。

一切都如她梦中那般,她好似得了什么奇怪的造化,梦中她见家族落魄以为是噩梦,梦中她见不可一世的九千岁竟要娶她,她也以为是噩梦,可这些都变成实事······

意识到自己的梦能预示未来,宋冉慈怔在原地,却没瞧见顾承恩的眸光闪动,脸上却挂上一层寒霜。

“怎么?你不愿意?是觉得嫁给我一个阉人,折辱了你?”

顾承恩长眸微狭,嘴角勾起的笑意荡然无存,周遭的气场差点压得宋冉慈喘不过气来。

他掐住她的下巴,骤然对上他深邃如同幽潭般的眼眸,宋冉慈紧张又不自然地捏紧双手。

眼前的小女孩似乎比第一次见她长得更高了,整个人也长开了,如同一朵含苞欲放的牡丹,婆娑的杏眼微红的眼眶,更添妩媚娇艳,也令人心生怜惜。

宋冉慈红唇微张声音软糯开口说道:“九千岁,若要我答应,我必须提出一个条件。”

安静半晌,宋冉慈清晰看见在顾承恩黑色的瞳孔中多了一丝玩味,她心跳如打鼓,连呼吸都不自然,苍白的脸颊涨得通红。

顾承恩扬起葱白修长的手对身后挥了挥,在他身后那些人如同失聪样子,毫无表情地迈腿离去。

“郡主,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和我提条件吗?”顾承恩站在风口出,不知道从何处处灌进来的冷风扬起他的衣角。

此时,下了几日的雨竟然停了。

宋冉慈克制扬起头地回望着顾承恩,他的眼睛毫无波澜,那张如同谪仙降临带着仙气的脸上只是弯着嘴角,似笑非笑,她深呼吸吐出一口气,接着说道:“你可以强娶我回去,但是我有千倍万倍惨烈的死法死去,除非你能永远看住我。”

话刚说出口,宋冉慈就后悔了,可说出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她硬着头皮,语调温柔得不能再温柔的说下去:“九千岁,我只有这一个条件,若是应予我便什么都答应你。”

顾承恩只是笑笑,从他脸上找不到任何情绪,“哦?那你说说,你的条件是什么?”

这一声,让她更不懂眼前人的想法,她心底忍不住发凉,自己也才刚刚十七岁,父亲说给她寻了一门好亲事,她曾经也幻想过和未来夫君琴瑟和鸣的样子,可是,仅仅几日的功夫,她便要变成那瓦肆勾栏中靠皮相来获取利益的人了。

她想哭,也很害怕,就是怕得手都在颤抖,可她还得继续说下去。

“我胞弟宋汝生,九千岁,他还那么小,我只求你讲他送去外祖母家,或者让他在什么地方好好活着。”宋冉慈一边说,一边还在看他,听闻这位九千岁极喜爱美人,她从小到大听到过最多的赞美便是她这一副皮相。

她跪在地上,努力克制心中对顾承恩的恐惧,紧紧咬着下唇,“嫁给九千岁是小慈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只是汝生出生时,母亲便去世了,他自小是我一手带大,让我看着他去死,我于心不忍呐!九千岁,我求求你了。”

顾承恩摇摇头,轻笑一声道:“郡主,你这么求人是错的。”

宋冉慈愣在原地,顾承恩从未移开过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似笑非笑,那视线沉沉地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她敏锐察觉到顾承恩的变化,整个人的身体都僵硬了,红唇如同诱人的果实让人想入非非。

宋冉慈沉默片刻,她的手放在腰带上,外衣顺势缓缓从她肩头滑落,露出她如凝脂般的肌肤,她的手忍不住在抖,里面的衣服带子她解了好几次也没解开,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她局促不安的站在院子,手足无措。

顾承恩低沉沉的笑出声,“郡主,你的手可是在抖啊!难道你怕咱家?”

他把玩手中晶莹剔透的扳指,慢慢起身,冰凉的手掌覆上她白皙修长的脖颈。

宋冉慈清晰的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气息,让她心悸,害怕,胆怯······可是现在她只能摇头。

不管他们长辈之间有什么恩怨,不管他现在是不是因为要报复才娶她。

现在能让她和弟弟活下去的人,只有他,她现在已经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从他身上飘来一阵阵淡淡的龙涎香,宋冉慈咬着牙,迎上前去。

“郡主,现下的行为和送上门的有什么区别?”顾承恩黑沉沉的目光幽幽看着她。

只是他这样一说,宋冉慈垂下头,眼眶的泪水忍不住的往外涌。

她的眼泪惹得他没有来的一阵心烦,“既然如此,郡主,想救你弟弟,那便做我外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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