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都郡的地下地牢之中。
隐藏在角落之中的墨云霄,看着被抬进来,奄奄一息的月霜剑鬼,脸上露出了一个阴寒而喜悦的笑容。
又来一个,很好,这真的是非常的好啊,墨云霄一边假装在整理这那些已经死去的感染者们的尸首,一边默默的关注这那边武灵和月霜剑鬼的动向,她真的是觉得,在这里,自己的运气忽然变得好的出奇。
难道是因为自己之前已经将此生的厄运都已经渡过了,所以现在开始已经否极泰来了?
怎么可能,墨云霄嘴唇轻轻上扬,露出了一个亦不知是自嘲还是嘲讽的笑容。
自己在接受了那个人伸出的橄榄枝之后便已经成为了此方天地所不容的存在了有怎么可能会受到什么样的眷顾呢?
这,不过是自己逆天而行所挣得的气运罢了。
结束了对于气运的感慨,墨云霄的注意力依然在武灵那一边,然后她便听到了关于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原来,是那个叫月霜剑鬼的废物点心办事不利,不仅导致宫羽心伏击洛嫔烟的计划失败了,更是丢掉了天浪郡,现在洛嫔烟进驻天浪郡,不仅传檄天下讨伐宫羽心和都尉府,更是利用天浪郡的人所签署的万民书,成功的从内部对天浪郡的士兵们进行了分化瓦解,这些天,不仅仅天浪郡的军营之中开小差的逃兵越来越多,就是其他郡的士兵们也受到的影响,军心不稳。
结果宫羽心自然是要问责月霜剑鬼的了,本来只是一般性质的处罚而已,结果这个不知道是脑袋里边哪根弦搭错的家伙居然直接武力抵抗了起来,结果被宫羽心压制了之后,便被送到了这里,从都尉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校尉,变成了一个可悲的实验品。
墨云霄撇了撇嘴,感叹,果然是什么样的上司就有什么样的手下,宫羽心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二五仔,看来现在她的那些手下们也全都是一路货色,并且之前越是她的心腹的人,做二五仔的潜质那就是越高的,所以有这样的一种情况出现。
不过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这对于自己来说一定是一个非常美妙的好消息了,因为这样一来,算上已经感染了石鳞瘟却因为害怕变成宫羽心的弃子从而隐瞒了实情,妄图以修为压制的武灵,自己手上即将会有两个完美的拥有玄武境界修为的高手根基的灵傀了,这样的修为,如果被石鳞瘟转化的话,最少也会出血灵傀级别的灵傀了,而且······
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实验结果,这个地下的秘密地牢之中,自己已经获得了四十三具尸灵傀,如果在加上武灵和月霜剑鬼虽转化的血灵傀,如果将这其中的四十四具灵傀身上的石灵心集中在一人身上炼化的话,那即便是炼化出魔灵傀,那也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一旦炼化出了魔灵傀,那就意味着,自己有了一具修为根基不亚于先天大能的法身了。
这样一来的话,也就意味着自己,有了能够与宫羽芊一别苗头的实力了。
想到了这里,墨云霄的眼中闪着浓浓的绿色幽火,宫羽芊,你等着吧,早晚有一天······
“······这都是那个宫羽芊的错啊,武灵,你就帮我想都主说说情吧!”
满脑子都在想着宫羽芊见到了有着先天修为的自己之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以及自己在打败了宫羽芊之后,将她禁锢在身边要如何让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墨云霄,猛地被这个飘到了自己耳边的名字给震得回过了神,一瞬间她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听,不过片刻之后,她就发现并不是这么回事,那个月霜剑鬼确实在向武灵哀求的时候,提到了宫羽芊。
“如果不是她忽然出现,破坏了我的计划,那洛嫔烟是绝对绝对跑不掉的,”月霜剑鬼此时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飞扬跋扈的性格了,一脸哀求的看着武灵,颤抖着声音说道,“武灵,现在宫羽芊已经和洛嫔烟合流了,现在她们都在天浪郡,都主大人此时已经是强敌环伺,在这样的用人之际,你只要劝劝都主大人,她一定会明白,我还有用处,不能够就这样死了的呀!”
“月霜剑鬼,你怎么会在向着都主大人挥剑而相之后,还会存在这样的幻想呢?”武灵冷冷的看着月霜剑鬼,心中充满了鄙夷,“现在,不要说放你一条生路,你即便是想要求个速死也是不可能的了,你就在这里发挥你最后的价值吧。”
都主大人还没有问这个混蛋,叶箫魂究竟是怎么死的呢,这样的情况之下,他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在这里推脱外加揽功劳?就凭他也会拿得下洛嫔烟,只怕是将叶箫魂所作的一切全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了吧。
想到这里,武灵便又是将眼前一脸委顿懦弱的男人狠狠的鄙夷了一番之后,不再理会他一时哀求一时咒骂的声音,将他扔进了监牢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自己身体里面的石鳞瘟,这些天似乎已经是被成功的压制住了,感觉到了这一点的武灵心中稍稍安心的同时,却也还是不敢就此大意,准备在上去之后在好好的将自己的身体巡视一个周天好好的将这个事情好好的检查一遍。
墨云霄察觉到了武灵的离开,便慢慢的将视线转到了刚刚月霜剑鬼被押进去的监牢之中。
她能够感受得到,月霜剑鬼此时对于武灵以及宫羽心、宫羽芊这些人是有着多么大的怨恨和不甘,这样的怨恨和不甘是自己最喜欢的,因为这样的人,是最能够被自己所利用,感染了石鳞瘟之后,也是最容易转化的人了。
不过现在,比起月霜剑鬼和武灵来,墨云霄发现,自己还是对于之前他们所说的另外的一件事情感到了更深刻的兴趣。
宫羽芊······在天浪郡?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那天浪郡之中也有自己暗伏的一个灵傀吧。
好像还不是一般的尸灵傀,而是更高级的妖灵傀呢。
想到这里,墨云霄便不再耽搁,幻化自己的身形于虚空之中,她要去一趟天浪郡,即便是不能够在现在就要了宫羽芊的性命,那也要在天浪郡搞出一些动静出来,让宫羽芊日夜难安,疲于奔命。
相信,宫羽心也是非常乐意见到这一幕的吧?这也算是自己从她这里顺走武灵和月霜剑鬼之后,对她的补偿了,自己从来都是有债必还的。
天浪郡,李府。
李思明从昨日开始就显得心中惴惴不安,这是自己怎么也想不通的地方,因为之前政后洛嫔烟入城之后,对于自己的叔父和自己是采取了一种怀柔安抚的态度,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自己不是应该因为李氏一族能够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顺利的攀上了政后殿下的高枝,从而即将平步青云,获得长足发展而高兴雀跃的吗?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一种仿佛要大祸临头的感觉呢?
这样的情况,自己自然是不好对叔父大人讲的,现在,自己只能够在心中将李氏一族现在可能出现的危机好好的梳理了一遍又一遍,但是却并没有一次能够找得到关于自己心中的那一丝不安究竟来自于什么样的地方。
想来想去想不出头绪,李思明便也不敢再在这里做无端的猜测了,便整理好自己的一身戎装,登上了城墙。
此时的他,自然是不会想到,这份危机,其实并不是针对的李氏一族,而是针对的是他李思明自身······当然,在危机将他吞没了之后,他的家族,乃至天浪郡之中的绝大多数人也会因此受到牵连,付出沉重的代价。
在洛嫔烟进城之后,自己这个守备将军自然也就要让位的了,不过政后殿下对于自己身上所具有的神力非常的欣赏,所以还是给了自己一个百夫长的位置,每天同样还是负责天浪郡的城防治安,毕竟现在,政后殿下所带来的军队,还大多驻扎在了城外。
其实,关于自己的这一身的神力,自己现在其实也并不是太能够找的出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的身上的,在自己的映像之中,自己的身体虽然一直都是不错的,但是也从来就没有这样的神力加持,而好像一个多月前,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生过一场风寒,那风寒十分的厉害,即便是自己之后病好了之后,在风寒高烧的期间所发生的事情也都是记忆模糊的了。只知道自己就这样忽然变得力大无穷、刀枪不入,这样的事情,他自然也不敢多说,在这样的特殊情况之下,自己不仅仅自己隐瞒了这件事情,还说服了叔父,没有向旁人提及,所以其实现在所有外人都认为自己的天赋异禀,天生便是身怀神力的。
这样的一种情况其实并不是太难以隐瞒的,之前的二十几年的时间之中,自己其实只是李家的一个普通庶子,并没有什么人关注于他,他之所以能够脱颖而出,除了忽然出现的神力之外,还有就是郡侯田常的离开所导致的权利真空,所以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其实现在,自己,这些时日,虽然也不时地怀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但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其实,在几经思考而毫无头绪的情况之下,他其实也就只是专注于享受这样所带来的好处,而不在拘泥于这神秘的力量究竟是从什么地方,从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上的了。
但是,在安心了享受了这一个多月一来这个忽然出现的额神力对于自己的好处之后,终于,是他需要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正在城墙上巡视着的李思明,忽然没来由的感觉到手脚一阵冰凉,随即,在他根本就没有反应的过来的情况之下,便发现,自己的全身都已经仿佛是沉浸在了极度阴寒的深渊之中了,眼前瞬间化作了一片黑暗,李思明仅有的一丝意识想要挣脱和反抗,但是,却是根本徒劳无功,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能够发觉得到,这禁锢了他的力量究竟在那里,意识之前,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而就在几息之间,仅有的一点意识,便也被那无尽的黑暗所吞没了。
在意识被吞没的那一瞬间,李思明忽然想起来一些事情,比如,他之前,并不是感染了什么厉害而严重的风寒,而是感染一种能够在自己的身上逐渐生出恐怖的石灰色鳞片的恐怖怪病,以及······
他好像······其实······早就已经死了吧?
“真不愧是我费劲心思炼化出来的妖灵傀,”舞动了一下手臂,墨云霄迅速的适应了这具原本属于李思明的肉身,“铜皮铁骨,身怀怪力,虽然现在还不具备和宫羽芊正面对抗的能力,但是若是乘机不备的情况之下,把握时机,还是能够阴一阴她的。”
感染了石鳞瘟而死,进而被转化的灵傀身上,都会生长出一颗石灵心,这是炼化高阶灵傀的必备材料,而这个李思明,便是被转化成尸灵傀之后,有被自己熔炼了十三颗石灵心之后,进阶的血灵傀。
高阶灵傀与最低级的尸灵傀最大的区别就是,保有自己的神识和生前的记忆——当然,这个记忆是自己所能够随意修改的。所以在被自己夺舍或者是以密咒控制之前,是能够伪装成他们生前的身份继续隐藏的,所以不管是在隐秘性还是个人能为上面都远远的超过了尸灵傀的。
现在,自己夺舍的这个血灵傀,看样子,还是一个在现在的天浪郡之中还是一个身份地位不小的人呢,那这样便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相信,宫羽芊一定想不到,自己现在的身份,而若是自己操纵这具身体在宫羽芊面前自爆的话,她脸上的表情,那一定是非常的精彩的了。
想到了这里,墨云霄兴奋的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兴奋的朝不远处,郡侯府的方向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