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都雁号坠毁与所谓的乾天余孽就是她所找到的由头?既然如此,最稳妥的办法是让红棉沁血带回不是人为导致都雁号坠毁的证据,这样就可以拒绝宫羽心全权调查处理都雁号坠毁事件以及便宜行事特权的无理要求了。”季无私想了想,提议道。
“律王殿下,可能此法亦是行不通啊!”墨灵启苦笑道。
“什么?那又是为何呢?”
“因为根据老夫的那名眼线的报告,宫羽心已经很确定都雁号是遭到人为的袭击而导致坠毁的,而且很确定之后负责调查此事的人员也可以很轻易的找出是人为袭击导致都雁号坠毁的相关证据,”墨灵启以一个恐怖的答案回答季无私的疑问,“除非是作假案,但是若是旁人这件事自然是很简单的,但是律王殿下您一手提拔上来的神探左丞相,您应该很了解她。”
“该死,我说宫羽心怎么会同意让红棉沁血去调查,原来是算到了这一层!”这一次轮到季无私苦笑了,是啊,左丞相红棉沁血并非出身高贵的紫元贵胄,平民出身的她因为惊人的记忆力和逻辑推理能力而在外城区声名显赫,自然也是进入了自己的视野,在进过考察之后,自己亦是对她的才华与人品大为赞赏,于是便将她留在了身边悉心培养,在她成功破获了众多的大案要案之后,在自己的关照下,红棉沁血便一步一步的爬上了律之宫左丞相的高位,达到了一个寻常平民所几生几世都无法达到的高度。
而对于这个并非出身贵胄的得力心腹与至交好友,自己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在她眼里根本不会存在便通这个词,只有事实的唯一真相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平民出身的她不仅不会去维护支撑着紫元王朝的贵族体系的利益,相反,她对于那些平日里不学无术,只知道骄奢淫逸、欺男霸女的贵族公子小姐们是鄙夷加厌恶(当然,他也很讨厌这些人)。所以要想让红棉沁血为了所谓的紫元贵族与国家利益作假案,自然是难如登天的。再说,自己刚才也是急糊涂了,现在想一想宫羽心那边既然准备的那么充分,自然对于他们这边作假案的举动也是有所防备的,怎么可能让他们轻易把这件事情赖掉呢?
看了看陷入为难境地的季无私,伊达启其实并不指望他能够在这次的危机中可以起到力挽狂澜的决定性作用,自己的这位好友就是个一根筋,干劲有,勇气也有,但是和他合作就是有些让人不放心,何况作为律王,季无私手里并没有现在他伊达启最需要的东西,兵。
本来这种事情自然应该去找军王求缘一败商量的,但是现在求缘一败领军在外,远水解不了近渴,而等他班师回朝那就什么都来不及了。所以现在,他迫切的想要得到言王龙渊太岁和金王壁留影的支持。
言王和金王虽然都不是手握兵权之人,但是言王龙渊太岁是现今中洲儒门鳌首文渊岁龙岛的掌教,手下囊括了无数的儒门高手;而壁留影是逍遥十三城同时也是中洲首富,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他的手下亦是网罗了大批的高手和奇人异士,若是能说服他们和自己一起对抗宫羽心,那自己这方的胜算可就大大的增加了。
可等了半天,虽然他频繁地向龙渊太岁与壁留影使眼色,示意他们开口说话,但是他们二人就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依然是一副老神在在,作壁上观的态度。这让伊达启心中有些发慌。最后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龙渊太岁、壁留影,你们对宫羽心的阴谋难道一点想法都没有?”
这两人听到伊达启向他们发问,抬头看了看他,那迷茫而朦胧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刚刚睡醒的一样,在沉默的片刻之后,两人对望一眼,同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即刻回文渊岁龙岛。”龙渊太岁说道。
“我即刻回逍遥十三城。”壁留影说道。
“你们······”伊达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龙渊太岁和壁留影说道,“你们可是紫元王朝的五王之一,你们竟然······”
“五王怎么了,孤又并非是你们紫元贵族一系的,孤为儒门掌教,是因为你紫元王朝独尊儒术才入世助你紫元王朝平定中洲的,孤可没有义务参与你们紫元贵族内部的明争暗斗!”龙渊太岁理直气壮的说道。
“就是,再者说,你以为你之所想所思孤看不明白吗?”壁留影更是无情揭破与粉碎了伊达启的盘算,“你无非是觉得龙渊太岁是儒门掌教,而孤是中洲首富,手下必定高手如云,只要孤等二人站在你这一边对抗宫羽心那你便可以在这次内乱之中立于不败之地是吧,但是你却忘了一点,龙渊太岁的根基在文渊岁龙岛,而孤的根基在逍遥十三城,在这龙邈城中,孤等二人可以说是毫无势力,而军王求缘一败领兵在外,如此一来龙邈城中唯一手中还有兵权的就是宫羽心,只要她让她的死忠党徒们将进入龙邈城的各个通道封锁住,孤等便根本无法向龙渊岁龙岛和逍遥十三城求援,到时候孤等便就是任由宫羽心宰割了。所以,不管是躲避这场是非还是带人回来救援你们,孤等是必须亲自回去不可的!”
“没错,你们要做的就是聚集好力量,坚持到孤等的救援即可。”
龙渊太岁说完这句话,便和壁留影一道,离开了五王殿。头也不曾回头看一眼已经近乎呆若木鸡的伊达启一眼。
“如何,政王殿下,关键时刻还是孤这个老朋友靠得住吧!”看着龙渊太岁和壁留影离去的背影,季无私看着呆坐在座位之上一动不动的伊达启,笑着说道,“不别看了,他们是不可能再回来了,至少孤等和宫羽心其中一方死之前,是不可能回来了。”
“无私,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伊达启叫道,“你我就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别急别急,事情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季无私安慰好友道,随后又转向了一直站在下位,没有说一句话的墨灵启,问道,“墨家家主,现在孤等还能够争取到多少外部势力的帮助?其他九个家族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为了防止消息走漏,老夫只是单单将此事知会了其余九个家族的家主,”墨灵启说道,“但他们的态度,基本上与言王。金王二位殿下一样。”
“什么?”伊达启失声惊叫道,“他们的根基可都在龙邈城,包括他们的家眷啊!”
“事实上,真正意义上根基以及家眷在龙邈城的只有老夫的墨家与在座的两位殿下了,”说道这里,墨灵启脸上几乎苦出水来,“说起来这还是老夫的失误,这些年仗着自己家族是十大门阀中唯一一个承接了天命,有着天命神器的的家族便大肆在龙邈城搞扩张,不把其他家族放在眼里,逼得其他家族不得不向外发展,结果到现在,连一家都不愿意与我站在一边,不过他们也都像我保证过了,一定不会倒向宫羽心就是了!”
“天命神器?对了,恩师,天命神器幽煌弓!”伊达启像是一个看见救命稻草的落水即将溺毙之人一样,满怀希望的看着墨灵启,“只要老祖宗肯出山,便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对此我也是这么想的,事实上我一直在努力游说家祖墨君煋能够出山助殿下一臂之力,但是······反正殿下最好不要将希望全部压在家祖之上为好!”
“好了,现在我们最好将我们目前能够掌握的兵力做一个统计,墨家家主,你手上有多少人可以调用?”
“五十死士,”墨灵启想了想,回答了季无私的问题,“这五十个人对我是绝对忠诚的,这之中不可能有宫羽心的暗桩。而且身手也足可以保证。”
“很好,我目前手上能够完全信任的战斗力只有六十密寻卫,同样都是高手,而且绝对不可能有宫羽心的暗桩,”季无私将自己手中的家底交代了一下之后,将目光转向了伊达启,“好了,伊达启,如果你现在不振作起来的话,那我们就都死定了,现在你说说你手下有多少人?”
“只有二十铁卫是我完全信任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伊达启的脸色白的像一张薄纸。
“不对啊,政后夕颜侯与左大将无双寂不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吗?为何要将他们排除在外呢?”
“不可信任!”伊达启斩金截铁的说出了这四个字,然后看着季无私一字一句的说道,“除了你和恩师之外,其他人我一概都不信任!”
“你······”看着好友这样说,季无私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感动有之,恨铁不成钢亦有之。
“既然这样,不如不要将律之宫左丞相红棉沁血派出去了吧。”墨灵启建议到,“我听说她的剑术造诣不下于宫羽心呢!”
“算了吧,”季无私想了想,说道,“我倒不是怀疑她,红棉我还是很信任的,但是正因为我了解她所以我知道,她一向都非常反感这一套政治相杀的斗争,若是让她参与进来,只会徒然增添变数。”
“如此说来,我们手中只有不到一百五十人的武装力量了?”伊达启几乎是在喃喃自语的说道,“太少了,太少了,如果宫羽心发难,我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啊!”
“所以为今之计,只有我们先发制人,出其不意将她绝杀!”墨灵启面露凶相的说道,“而且是越快越好!”
“对,恩师说的没错!”听到墨灵启如此说,伊达启倒是顿时来了精神,连声附和道,“明日,我们明日便动手,事先设个陷阱将宫羽心引入,然后集中所有力量一举将她击杀!”
“明天?”季无私虽然觉得这样实在是太草率了,准备的也太不充分了,但转念一想,反正自己这一方最多只剩下五日的时间,五日之内自己这一方不论如何都不可能纠集起可以与宫羽心正面相抗衡的力量,因为在现在的这个环境之中,可以信任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既然如此,还不如一鼓作气搞一个突然袭击,或许能够收受奇效也不一定。想到这里,季无私便也就同意了伊达启的提议,“好,明日便明日,就你、我和墨家家主三人参与!”
现在决心以下,伊达启倒是镇定下来了,只见他说道,“那么。我们便将明日之事好好的设计一下吧!”
就在三人商量着明日杀死宫羽心的具体计划的时候,宫羽心正在她的都尉府中享受难得的清净
作为名义上的由五宫廷直接管辖的亲卫机构,都尉府衙门不像其他亲军衙门那样散落在龙邈城的坊巷中,而是靠近紫元贵城,在千军步天廊西侧,毗邻军王掌军的直辖机构五军尚书府,实为帝都龙邈城中的权利中心之一。
作为五宫廷直辖的特殊武装与情报机构,都尉府专理诏狱(由五宫廷钦定的案件,不过现在已经逐渐变成了由宫羽心钦定的案件了),且拥有秘密监狱,可以自行逮捕、侦讯、行刑、处决,不必经过一般司法机构。死于酷刑之下者不计其数。整个都尉府之下设五个卫所,都尉宫羽心之下,又有专门为其出谋划策的策命,专职特务的间首与专职战斗的战首,双首之下又设有府将。而府将之下的一般都尉府成员有被称为校骑、力士,以及被称为“暗骑”的密探人员。
今日,都尉府都尉宫羽心自五王殿回来之后便心情非常的愉快,而她一愉快那么被关押在诏狱之中的犯人便要倒大霉了,因为宫羽心都尉在心情愉快的时候便喜欢听痛苦的哀嚎之声,哀嚎的越痛苦便能让她的心情变得更加的愉快。而今日就在她一边听着痛苦的哀嚎声一边哼着小曲批阅公文的时候,一个校骑走了进来,递上了一封密函。
“都尉,刚刚政王殿下派人来了,这是来人要交于您的东西,他说是政王殿下所发之物。”
“知道了,你便放在这里吧。”
“是。”
校尉走后,宫羽心打开了密函,看了看,越看,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起来。
“召我明日一早入五王殿商议要事?”将信看完之后,宫羽心便将那张信纸丢入了火炉之中任由它化为了灰烬。火光的映照之下,宫羽心的笑容愈发的狰狞了起来,“看来好戏要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