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大人,这是一个阴谋!”这个时候,人群之中响起了一声愤怒的吼叫声,众人一看,发现是原先那个质疑过虎元启所说的金王诏令之后有被虎元启唬的不敢继续质疑,而在刚刚的捐献之中仅仅只捐了十两黄金的赵家家主赵俊天。
古嫣然一见有人发难,心中暗自好笑,表面上却依旧是摆出了一副诧然的面孔,说道,“你是······赵俊天赵老爷是吧?您刚刚说什么?这是个阴谋?呵呵,您这是从何说起呢?”
“回禀城主大人,虎元启在宴会开始之前便从城主手中取得金王殿下的诏令,并了解其中秘要;但是在他受城主大人所托向我等传达金王殿下诏令的时候,却是只字未提金王殿下将要免除免税金牌持有者关税之事,赤裸裸的诓骗我等!此其一!”赵俊天老爷子今年已然逾过了古稀之年了,不过精神却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像现在这样因为愤怒而情绪激动的时候,更是一副要与虎元启拼命的样子。当然这也难怪他如此生气了,毕竟免税金牌带给持有者的利润实在远非一万两黄金所能比拟的,就拿他的赵家来说吧,每年为了货运的畅通无阻,光是实打实的“关税”就得花上差不多一万两黄金了,这还不算额外到壁留影以及壁留影的下人们那边去疏通打点的开销,那就更加是天文数字了。
现在这样的一件好东西居然被虎元启给巧取豪夺而去了,而且手段还是如此的卑鄙,这如何不能让赵俊天感到愤怒呢?“城主大人,刚刚的结果不应算数,我等皆想要重新出价,价高者得!”
“笑话!”古嫣然今天晚上一直挂在嘴边的笑容消失了,只见她阴沉着脸,然后用一种近乎于训斥的口吻对赵俊天说道,“赵老爷子,请恕晚辈无礼,但是晚辈想请你搞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今日之会的目的并不是拍卖竞宝,而是为前线的将士们募筹军饷的。此番作为,但看的是心,而不是你家的财力,其容许你为所欲为,将金王殿下体恤将士的一片良苦用心当做货物估价?!”
“这······”赵俊天被古嫣然突如其来的怒气给搞了一个不知所措,亦是只见只剩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更何况,你说虎元启诓骗与你,那更是可笑至极!”古嫣然见赵俊天一时词穷,便是再接再厉,继续犀利措辞,“我们暂且不论其他,就单单问你一事,这次大会的主办人好像不是虎元启,而是身为城主的本人,对吧?”
“是这样不错。”赵俊天不知道古嫣然是什么意思,便只好顺着她的问题回答了。
“那今日宴会开始之后,我是否是一直在大厅之中招呼尔等,可曾离开过大厅片刻?”
“这,城主不曾离开过大厅片刻。”
“那我是否左右侍卫护身,阻止尔等上前与我交谈?”
“不,不曾。”此时赵俊天的头上已经开始冒出汗珠,他隐约知道古嫣然想要说什么了。“城主······”
“住口!”这一次古嫣然已经不再给赵俊天开口的机会了,“你若是真的对虎元启之前说给你听的金王诏令存在疑惑,那么便是应该立即向我询问释疑才是,你当时不问,现在却又以此莫须有的罪名前来搅闹,真真是岂有此理!”
“城主,这如何能够是莫须有呢?”赵俊天急道,“虎元启是如何假传金王诏令,又是如何威胁众人不可向城主询问的,那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呀!”
说完,赵俊天还求援似的望着周围的众商贾们。这些商贾们其实对于虎元启用诓骗的手段谋的免税金牌亦是十分的懊恼,现在既然看到赵俊天极力的向挑这个头,一点都不担心得罪虎元启的后果,那自然是他们所乐意见到的了,于是包括与虎元启关系匪浅的姜安和都加入到了申讨虎元启的队列之中,你一言我一语,吵吵嚷嚷的,不过中心意思倒是十分的明确,那就是证明之前虎元启却是没有将金王诏令的真正内容悉数告知于他们,实属伪造诏令,罪该万死。
“尔等众人众口一词,都是说虎元启该死?哈!”古嫣然发出一声嘲讽的笑声之后便又将脸阴沉了下去,“我还是那句话,尔等为何不在当时心中存疑之际便及时的向我求证呢?而是一直秘而不发,直到现在才突然发难?尔等,居心叵测啊!”
古嫣然的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太严重了,一时之间,商贾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是,而一旁的虎元启更是进退维谷,刚刚他差一点将这件事情给认下来,也就是承认自己向众商贾传达金王诏令的时候有所隐瞒,但是现在冷静下来一想,若是承认了,只怕古嫣然会在第一时间以自己假传诏令的罪名将自己与赵熠晨千刀万剐吧?
可是,若是不承认自己当时有所隐瞒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些商贾们,今后便会从自己的盟友变成自己的死敌了吧?
古嫣然,你够狠啊!我之前倒还真是看轻你了!此时的虎元启除了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问候古嫣然的列祖列宗之外,也没有其他的更加有建设性的想法了。
但是,也许是在这个历史悠久的城主府之中一遍一遍的问候了骨沙城的历代城主的缘故,情势继续向着对虎元启不利的情况下发展了。
“城主,您,您是知道的呀,”此时的赵俊天见好不容易和自己站在了同一战线上众商贾们因为古嫣然的质问又开始退缩了,急的几乎是要哭出来,“我们这些商贾们都是受制于虎元启的呀!”
“胡说!”古嫣然眼睛一瞪,已经开始不带任何掩饰的训斥着这个比自己大上五十多岁的瘦弱老人,“你是什么身份?他们又是什么身份?虎元启又是一个什么身份?尔等虽非贵族,却也是骨沙城的豪门望族,虎元启即便是比尔等多了一些家财,多了一些势力,又如何会令尔等受制于他?除非······尔等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掌握在虎元启的手中,尔等据实说,是或不是?”
在场的众商贾们,包括赵俊天全部都哑口无言,他们能说什么呢?难道要说虎元启许诺他们将古嫣然赶下台之后,会在骨沙城建立一个小型的桃源联盟让他们这些掌握了金钱的人进一步掌握权力,然后他们才会逐步的成为他的同盟的吗?如果说了,他们还能够活着走出这间屋子吗?
“说不出来?亦或是不想说?不敢说?”见众人都三缄其口,默不作声,古嫣然又换上了那一副温和微笑的面孔,说道,“但说无妨,我保证不怪罪你们!”
我们相信你才怪呢!众商贾心中默默的想到,但是如果不说实话的话,他们也实在是找不到其他什么借口来说服古嫣然了,所以只好一个个都低下头,全部都默不作声了。
而打破这一僵局的,依旧是赵俊天。只是,打破僵局的方式,是所有人,包括古嫣然都想不到的。
此时的赵俊天,可以称得上是惊惧交加,此时看到那些商贾们唯唯诺诺的模样,他是十分的后悔,后悔自己一时沉不住气当了出头鸟,现在不仅仅没有拿回他想要的免税金牌,还彻底得罪了虎元启。
虎元启是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和赵家的,而另一方面,若是自己参与虎元启的计划的事情被古嫣然知道了,那自己与家族同样是毫无生机可言,想到这里,赵俊天顿时感觉到自己陷入了生死两难的绝境了,一时气血攻心,顿时口呕猩红。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赵俊天会突然出现这样的状况,一时间现场一片混乱,古嫣然挥了挥手,招来了一队侍卫进入大厅维护现场的秩序,然后便让人将赵俊天抬了出去,并立即吩咐侍从去找大夫。
好不容易将现场的局势控制住了,古嫣然心想,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全部达到了,接下来便是应该由着虎元启与这些见利忘义的墙头草们相互扯皮去了。
不过现在既然戏已经快要作完了,有些应该定论的事情也应该得出结论来了吧。
“虎爷,实在不好意思,没想到一块小小的免税金牌居然引来了如此多的麻烦!”古嫣然拿过免税金牌递到虎元启的面前,说道,“请虎爷好好的保管。”
虎元启意识到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种冲动,那就是他想要拒绝这块免税金牌,但是就在他想要开口拒绝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目光,正在注视着他,试图向他传递某种信息。
他的目光微微的向斜方向偏移了一下,他发现那是赵熠晨的目光,赵熠晨用目光示意他接受免税金牌,于是虎元启放弃了自己原先的打算,伸手从古嫣然的手中接过了那块金牌。然后立即转身,朝着赵熠晨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赵熠晨正站在大厅大门的方向,他们两人会和之后,便立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城主府。
没有再说一句话,和任何人都没有,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值得说的话了。
“诸位,今日的募捐就到这里了,很遗憾没有给诸位一个可以留下美好回忆的夜晚,”虎元启走之后,古嫣然也匆匆丢下一句客套的话,便也离了场,“我需要尽快向金王殿下呈报募捐的结果,先失陪了,诸位随意。”
说完这句话之后,古嫣然又叫来了侍者,说道,“今日城主府不必闭门,在场的所有嘉宾都要尽量保证他们能够玩的尽兴,听明白了吗?”
“遵命,城主大人!”
吩咐完这些之后,古嫣然便带着沙沂以及那名宣读登记簿的侍从离开了大厅。
两名主角都已经离场了,我们这些龙套们还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这是所有还留在现场的商贾们共同的心声,我们被人狠狠的涮了!这是他们此刻共同的想法,而有所不同的是,大部分人都只是觉得自己被虎元启涮了,但是还是有一些极个别的人认为,他们是被虎元启与古嫣然一起涮了。
可惜的是,在场没有一个人认为,是他们与虎元启一起被古嫣然给涮了,察觉出这一点的人,已经离开了。
而古嫣然与沙沂以及那名端着呈放登记簿的侍从一起穿过偏厅,来到了一处幽密的房间门口,再三确认了周围没有人盯梢之后,只见沙沂十分有规律的左右敲动这房间的木门,随之,这木门旁边的一处石墙忽然缓缓的向上升起,门后面,出现了一条狭窄深邃的密道。三人取出火折子,依次慢慢的走入密道之中。
密道的尽头,是一处十分宽阔而且通风良好的空间,而在这一处空间之中,正发生着十分令人惊奇的一幕。
只见另外一名古嫣然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而这三人对此似是毫不惊讶,随即,与沙沂与那名侍从同行的古嫣然的身体逐渐涌现出许多银白色的液状物体,慢慢的,她变成了千灵机芯的模样。
“如何了?”一直暗藏在密室之中,的真正的古嫣然一见他们三人进入,急忙迎了上去,不过她询问的不是沙沂,也不是伪装成自己的千灵机芯,而是那名端着登记簿的侍者。
此时沙沂微微行礼之后,便退出了密室。
“一切都十分的顺利,”那名侍者用手在自己的脸的四周挥了挥,伴随着点点红色的光芒的闪烁之下,她的容貌同样发生了改变,恢复成了红棉沁血的模样。“现在虎元启已经与骨沙城的商人们闹翻了。”
“那真是太好了!”古嫣然兴奋的说,“之前我们借着周威制造事端的机会端掉了血衣庭的好几处据点,虽然并不是核心要害部位,但是却是引起的不小的轰动,让那些有意向血衣庭靠拢的亡命之徒们不得不心生怯意三思而行了,而今夜,由成功的破坏了虎元启与骨沙城商贾们的关系,不得不说这是一场重大的胜利啊!”
“现在还不可以掉以轻心啊,”千灵机芯说道,“对方的底牌还没有亮出来,一切还都是未定之数,据我探查到的情报,除了那两个宫羽心派来的高手之外,那个虎元启还有自己培育起来的一批绝对忠诚于他的一批死士,现在既然他还没有让这些力量出现与台面上,那么就是还存在着重大的变数。”
“那这一次让他与骨沙城的商贾们翻脸之后,会不会逼得他们亮出底牌呢?”古嫣然问道。
“这个,还不是能够十分的确定啊,”红棉沁血说道,“若是仅仅只是虎元启的话,那么他势必是会亮出底牌期待险种求胜的了,但是现在他身边有一个赵熠晨为他出谋划策,所以,他还是有可能继续隐忍下去的。”
“这个赵熠晨,实在是个大祸害!”古嫣然恨恨的说,“之前有好几次我们都要逮住虎元启了,没次也都是被他耍阴谋诡计让虎元启逃脱了!看来要消灭虎元启,这个赵熠晨是要先除掉的啊!”
就在这个时候,密室之外忽然又响起了动静,三人立即警惕的望着密室门的方向,却见沙沂从密室之外走了进来。
“沙沂,你刚刚做什么去了?”古嫣然问道。
“回禀城主,我刚刚收到了一封来自逸都郡的情报,”沙沂的脸色不是很好,“不是好消息。”
“逸都郡?是宫羽心那边又有什么变故吗?”红棉沁血立即问道。
“是的,我们之前想出来的,利用北方战事的情报将宫羽心骗离西境的计划,失败了,”沙沂的情绪十分的低落,“那名为我们传递假情报的死士来牺牲了!”
“这个是我们早就料到的了,”能够说出这种话的自然是千灵机芯了,“现在我们应该做的是要查清楚,他背后的人们的情况,例如,为他制造假的身份,帮助他混入都尉府,宫羽心身边的人,以及能够被这个人所辐射到的一整个我们阵营的情报网络是否安全,若是正处于危险之中便要想尽一切办法救援,确保他们的安全!”
“我同意你的观点,千灵,”红棉沁血苦笑了一声,说道,“但是那也仅仅只是停留在理论上,因为现在的现实是,我们能够在宫羽心的攻势之下取得自保就已经是难上加难了,更别提去救他们了。”
“那,左丞相您的意思是?”古嫣然有些不确定的问。
“立即想办法联系道他们,然后告诉他们计划失败的消息,然后,一切就都只能靠他们自己了!”红棉沁血的语气也是颇为无奈的。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便就要好好的考虑一下下一个问题了,”千灵机芯继续说道,“宫羽心要多久才会查到我们头上,查到我们头上之后,她又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呢?”
“依照宫羽心的作风来说,一旦查出了是我们为了将她骗出西境而向她传递的假情报的话,那她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赶到骨沙城来灭了我们的!”红棉沁血说道,“不过,我估计她一时半会还想不到是我们干得,所以,现在我们首要还是先处理虎元启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