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律堂之中,已经是濒临失控的边缘,在自家龙头虎元启的授意下,占据了陪审席的血衣庭成员不断的试图冲击着由士兵们所组成的人墙,试图对周威以及古嫣然三人造成不利的局面,而阻挡着他们的士兵们虽然依旧坚定的尽忠职守,但是却由于古嫣然迟迟没有下达杀人的命令而无法主动反击以至于一直处于被动的劣势,眼看着渐渐的人墙就要松动了。
但是红棉沁血却发现,人墙之后,不仅仅古嫣然、沙沂和齐茗三人依旧稳坐审判席,神色自若,即便是现在正在身陷囹圄的周威也是一直安静的低着头,一言不发,看似是颓废丧志,但是红棉沁血却察觉到此人心脉平稳,呼吸沉稳有力,与其说是颓废丧志不如说是心有成竹。
唯独那位此刻正在被众人声援的所谓的受害人苏元娘此时却是已经被现在的场面惊得大惊失色,在听到虎元启发声力挺自己的时候,她的表现也绝对不是一名受害者才得到了强有力的外部声援之后所会表现出来的感激与激动,反而在听到虎元启念出自己的名字的声音的时候,却是露出了一个短暂而又十分清楚明白的惊恐的表情。
这个表情,很值得深思啊!捕捉到这个表情的红棉沁血微微一笑,同时开始传音于千灵机芯通知她开始动手。
嗯,古嫣然果然不敢在律堂大开杀戒啊,哈哈,果然是一个女人,还是难以成大事啊!虎元启看着渐渐松动的士兵所组成的人墙,心中暗暗笑道,看来再过不久,手下的那些兄弟就可以冲破人墙,即便你现在下达格杀令,老子我也不怕你,老子的大部队现在应该已经到位了!你要是现在真敢来硬的,到时候死的难看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股巨大的威压突如其来的从天而降,猝不及防之下,虎元启几乎被这股巨大的力量压的口吐鲜血,急忙运转自身的内力与之相抗衡,才堪堪能够有了喘息的机会,在抬起头的时候,虎元启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自己的那些小弟们听样被那一股巨大的威压所制,无一例外的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而与之相比,古嫣然那一边的人,不管是阻挡着他们的那些士兵还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至今保持沉默的那些坐在观审席上面的那些贱刁之民,似乎是全部都对这一股巨大的压力毫无反应一般。
虎元启心中一凛,知道这一定是古嫣然阵营之中有高人相助,而他立即就想到了此时正站在辩护讼师位置上的红棉沁血,而就在他将目光射向红棉沁血的那一刻,脑海之中也忽然出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那是红棉沁血的声音:“闹够了吗?闹够了,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这下糟糕了,这个自称讼师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头啊?虎元启知道如果在强硬下去,自己可能会能够勉强脱身,但是现在被压在地上连头都抬不起来的众弟兄们可是一点生还的希望都没有,于是,只好微微的点了点头。
红棉沁血收到了虎元启的服软的示意之后,立即让千灵机芯撤掉了之前加诸在血衣庭众人身上的重力立场,随后转身对古嫣然说,“城主,可以重新开始了?”、
古嫣然点了点头,很显然,她是对红棉沁血的表现十分的满意,于是在再一次询问苏元娘的时候,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如何,苏元娘,你有没有讼师为你代行控诉?”
苏元娘此时已经是吓得说不出来话了,两腿发软不停的颤动着,几乎是要站立不住,瘫倒在原告席之上。她虽然只是一个没有任何主见的,受人摆布的小女人,但是却也并不愚蠢,她此时已经看得出来,血衣庭在这律堂之上,也不是向她威逼利诱是所吹嘘的那样一手遮天。
“苏元娘不会有问题吧?”虎元启也立即便想到了苏元娘此时的心理活动,连忙找来了之前被自己质问过的那个骨干。
这一次,那名骨干回答的十分有自信,“放心吧,老大,我们已经将苏元娘的儿子请到了我的家里,她不敢反水!”
“嗯,那她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吗?”虎元启一听到苏元娘现在确实受制于血衣庭,暗暗的松了口气,便又问了下一个问题,“你们有没有好好的教教她?”
“这个······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在我们为她打扮成这个样子的时候,已经一字一句的告诉她应该怎么说了,”那名骨干说道,“应该不会错的。”
“那就好,现在只能看苏元娘会为她儿子做到何种地步了!”虎元启现在已经对此次与古嫣然的奇谋较量已经不再抱有必胜的信心了,毕竟谁叫古嫣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这样一个恐怖的女讼师呢?现在他所想的是,如果这次让周威成功的脱了罪,自己该如何补救才能够逃过大头目的怒火呢?
“······”虎元启没有说话,而苏元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一个劲的在审判席上哭泣,面对古嫣然的问话置若罔闻。
等了片刻,古嫣然没有得到苏元娘的回答,她便进一步问道,“苏元娘,本城主再问你一遍,若是你这一次还是保持沉默的话呢,那本城主就视为你自动放弃了请去讼师代为控诉的权利,现在,请你明明白白的回答我,你是否有请带你控诉的讼师?”
苏元娘的第一反应便是去看虎元启,但是虎元启根本没有看她,不是可以避开她的目光而是根本就从一开始就不曾对她向他投出的求救目光有过一丝的在意,她又看向那名一手策划这一整套罗织事件的那名血衣庭的头目,只见那名头目倒是一直在注视着她,只是看到她向自己投来询问与求救的目光是,只是阴恻恻的一笑,随后微微的伸出了小拇指,然后用另一只手的食指在那根小拇指上做出一个划切的动作,然后便也不再理会她了,
她看懂了他的意思:要想活着与你儿子团聚,就要干好你的事情,让我们满意才行!
问题是,现在的她能够做到让这些穷凶极恶之徒满意吗?
可笑啊!她原本就只是一个投石问路的小卒,现在却因为出现了无法预料的变数,导致虎元启的所有布局都被打乱,现在居然是将她这个小卒子居然被摆到了車的位置上来了,她能胜任的了吗?
但是,她必须胜任啊,若是无法胜任的话,那小如可就完了!
想到这里,苏元娘一咬牙,止住了哭泣之声,目光也坚定了下来。
“苏元娘家境寒迫,无钱去请讼师代为控诉,今日便亲自诉告,以求公理!”语气坚定,不过却是吐字十分的不清晰,红棉沁血仔细观察之下,发现苏元娘的嘴巴里,牙齿少了好几颗,似是被重击所致。
“那好吧,既然是这样,红讼师,请你就周威的辩护讼师的身份分别对两位当事人进行询问然后由审判席、陪审席商议决定最终结果,观审席成员虽无决定权但是亦是参与最终裁定时的商议,有建议权。好,现在审判正式开始!”
“是,城主大人,”红棉沁血先是向古嫣然行了一个礼之后便走向了周威,开始询问道,“周威,关于苏元娘以及陪审席众人的指控,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没什么要说的,就一句话,老子没有强暴她!老子是被诬陷的!”周威的声音不卑不亢,听上去正气十足。
原本这个时候,虎元启是应该安排自家的手下嘘几声的,但是之前的威压实在是让他心有余悸,此刻便是不敢搞任何的小动作了。
见周威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红棉沁血微微一笑,随即又问道,“那,你可以告诉我,关于本案的前因后果吗?”
“这个当然可以,”周威边回忆边叙述着,“那一天还是和往常一样,我结束了一天的猪肉店的生意之后便像往常一样打烊回家,原本一切都十分的正常,可是刚刚用完晚饭之后,便有一群身穿红衣,自称血衣庭的人冲进了我家,硬说我强暴了寡妇苏元娘,然后竟然在我的衣兜之中搜出了苏元娘的肚兜,然后那帮人便说是证据确凿,要讲我带走,我当时也不知道他们要讲我带到哪里去,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绝对不是城主府的人,而就在这个时候,城主府巡街宵禁的士兵们正好路过我的房子,在听到房子之中有我与那些人的争执打斗的声音便将我收押,带回了城主府。”
“哦,那么你知道你衣服之中的肚兜是什么时候进入你的衣服之中的呢?”红棉沁血进一步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在案发当天有遇到过受害者苏元娘吗?”红棉沁血继续问道。
“这个嘛······哦,有遇到过!”周威想了想,随后说道,“纳=那天中午休摊的时候,我在街上遇到过苏元娘,当时她好像是中了暑热,一个人摇摇晃晃的在街上走,即将要晕倒的时候我上前扶了她一把,然后她便让我将她搀扶到一处阴凉处休息,我便将她扶到了一处小巷之中的槐树下,然后,我便离开了。”
“原来如此。”红棉沁血点了点头然后又转而走到苏元娘的面前,看着她,问道,“苏元娘,我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讼师请问吧,苏元娘一定如是回答。”不得不说,苏元娘这样楚楚可怜之中带有一丝刚毅的声音却是十分的能够打动人的心,也就难怪虎元启他们要派她来充当攀诬的苦主了。
“刚才周威说,他是因为你中了暑热,出于救人之心才将你带到一处僻静之所的,你听清了吗?”
“妾身听清了。”
“那,你认同周威的话吗?”
“妾身,妾身当然不认同!”苏元娘的语气=猛然一变,从一开始的温润柔弱变得悲愤而绝望,让旁人听完之后,禁不住心中凛凛,“当时是妾身在一处小巷之中行走,周威忽然出现,将我抱住,然后说他很早之前就看上我了,只要我能够让他快活快活,他便让我过上好日子,然后就要解我的衣带,我拼命的挣扎,大声的呼救,却被他用布塞住了嘴然后周威就开始毒打妾身,将妾身打的遍体鳞伤,连牙齿都打掉了,奄奄一息而无力反抗的时候,就,就乘机强暴了我!随后他便扒下我的肚兜,收在衣服之中,狂笑着扬长而去,把我一个人留在了那里!”
听到了这里,虎元启暗自恶狠狠的冲着那名骨干低吼道,“这就是你教苏元娘说的话?”
“是,是啊,怎么了,老大?”骨干不明就里,为何老大听完苏元娘的控诉之后会一脸阴沉的盯着自己,仿佛自己有犯下了什么大错一般。
这个控词,好像没什么问题啊,苏元娘的演技也很好啊,连自己都快要被她的演技所打动了。
“你!”虎元启来没来得及训斥,红棉沁血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那若是照你所说,周威是中午犯下的案子,那你为什没有向城主府报告,反而是血衣庭的人去私刑抓捕的呢?”
“这个,是因为我去城主府告状,但是城主府的律堂官根本不受理,还讲我赶了出来,我走投无路,正欲以死明志的时候,遇到了血衣庭的虎元启壮士,是他答应为我伸冤的!”
听到这里,即便是那名血衣庭的骨干也听出来不对了,急忙向着一脸不善的瞅着自己的虎元启说道,“老大,这个真不是我教她说的,该死的臭娘们,我非让她和她的小野种下黄泉不可!”
“你还是先祈祷能够过这一关再说吧!”虎元启恶狠狠的说道,“若是让那个讼师找到破绽让周威脱罪,我便将你作为苏元娘的丈夫送下去照顾她们娘儿俩!”
就在此时,红棉沁血果然开始找苏元娘的破绽了,“苏元娘,你说周威曾经用布堵住了你的嘴,是吗?”
“是的。”
“堵得严实吗?”
“······讼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请回答我的问题。”
“堵得十分的严实,一点呻吟之声都传不出去。”
“那就有问题了,”红棉沁血上前一步,眼中闪烁着咄咄逼人的光彩,“既然是被堵上了嘴,那周威又是如何将你的门牙打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