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壁留影以为即便伊达启再怎么缺乏作为一个王者的智慧,但是做人最起码的常识还是应该有的吧,至少应该是不瞎的吧,是能够看出自己与龙渊太岁之间的悬殊的实力差距的吧,至少不会在以言语继续挑衅与激怒现在明显已经在失控边缘的龙渊太岁的吧?
但是,壁留影再一次的失算了。
“龙渊太岁,你好大的胆子!区区一介伪善腐儒,也真敢对政王擅下杀手!”伊达启的脸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涨得通红,条条青筋清晰可见。只见他依旧不知死活的喋喋不休,全然没有想到自己现在还能够开口说话,完全是龙渊太岁手下留情,否则早就化为火海枯骨了,“沐猴而带冠!你真当你是能够登上天子议政之堂的王者吗?不过为我紫元皇朝略作装点的饰物而已!”
所以说,墨灵启,你当初为何要扶植其这样一个白痴呢?此时的壁留影已经闭上了眼睛,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不过他的心理活动却是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吐槽墨灵启的识人眼光和对自己家族实力的自信。没有作为一个王者该有的最起码的气度与眼界也就算了,你怎么还找了这么一个完全对紫元皇朝的开国史一窍不通的人来做政王?
你是绝对相信自己和墨家永远都不可能倒霉,所以即使扶植了这么一个如此白痴的人,但只要有自己在幕后操纵,有墨家在背后撑腰,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吗?现在好了,你蔫了,这家伙就立即放飞自我了有没有!紫元皇朝的五宫廷政局就要被他三言两语就给拆散了有没有!
而此时,大堂之中,政王伊达启与言王龙渊太岁的战火终于燃烧到明面上了。
伊达启原本还想在继续口吐一些无礼至极的话语出来,但是龙渊太岁已经不打算在给他继续出言不逊的挑衅自己的机会了,只见龙渊太岁一道闪影划过,转眼以至伊达启面前,不再有其他任何的废话了,龙渊太岁以伊达启根本无法看清的速度,左右开弓,训斥一字一来回!
“伊达启,今天我便以紫元皇朝开国言王的身份好好的教训教训你这个不肖子孙!你以为是什么样的国政带给紫元皇朝五百多年的稳定?你以为是什么样的猛士在紫元皇朝历次经历危难的时刻挺身而出?你又以为是什么样的言王会成为紫元皇朝最后的守护与柱石?”口吐一字,龙渊太岁的右手便在伊达启的的脸上扇过一个来回,现在已经将伊达启的脸颊扇的犹如山高一般的红肿了,“是儒门独尊教化之则的国政带给紫元皇朝五百余年的稳定!是千千万万儒门仁义之士在紫元皇朝历经重重危难之际挺身而出,扶危匡世!是孤龙渊太岁在紫元皇朝草创之初起,历经代代五宫执政,一直是皇朝,最后的守护与柱石!现在,你想自毁长城?你一个傀儡一样的竖子也妄想通过自毁皇朝来到达你自以为的乾纲独断?我告诉你,永远都不可能!”
如此长长的一段话下来,便是打人的龙渊太岁和被打的伊达启也不记得到底扇了多少巴掌,而一直闭着眼睛,在一旁事不关己的壁留影则更是不知道也不在乎,只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伊达启。身为政王的伊达启可能这一辈子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被人如此暴打过!
此时龙渊太岁已经松开了揪着伊达启衣领的左手,只见龙渊太岁一松手,伊达启便向一块从龙渊太岁手中滑落的破旧抹布一样,缓缓的,却是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此时他的双颊都已经肿似山高,脸上全是淤青,眼眶青紫肿胀,鼻孔嘴角鲜血直流;话,已然是绝对的说不出来了,不断往外冒着血沫的嘴角时不时的会吐出一颗白色的细小物体,那是被龙渊太岁打的脱落的牙齿。
很显然,此时的伊达启已经被打的意识恍惚了,似乎对周遭的一切情况都已经无法做出相应的判断与反应了,只是下意识的呼吸与呻吟声告诉旁人他暂且还活着。只是龙渊太岁似乎并不想就此罢手,只见他一脚踩在伊达启的手上,弯下腰,似乎准备对已经只余一口气的伊达启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而就在这个时候,龙渊太岁却忽然停止了即将对伊达启降下的杀手,因为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臂,阻止了他。
龙渊太岁回过头,发现一直在外边替他们值守的洛嫔烟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大堂之内,并且此刻正牢牢的抓住他的手臂,阻止他进一步对伊达启施暴。
“怎么。政后殿下来此为你家政王出头?”对于政后洛嫔烟,龙渊太岁还是欣赏与尊敬的,所以并没有像对待伊达启那样的草率与粗暴,而是换上了温言相劝的架势,希望洛嫔烟不要干涉他与伊达启的争斗,“只不过此番争执并非公事政争,完全是孤要教训教训伊达启这个出言不逊的竖子,还请政后殿下不要过多的干涉!”
“言王殿下,政王的身份不简单,而此事的因果想必亦是不简单!”洛嫔烟并没有就龙渊太岁指责伊达启“出言不逊”这一方面多做辩解,而是将话题转到了另外一个层面上去了,“您若是现在便将政王打出个好歹来,一是无法向天下臣民做出妥善的交代以安抚人心,只怕到时候天下会因此而人心惶惶,谣言四起,给有心之人以空子可钻;二者嘛,若是此刻便将政王打死,那日后若是想要找出这背后教唆政王出此狂悖之言的幕后势力,那边就难了,如此种种,还请言王殿下,三思!”
“就是如此,就是如此!”壁留影见洛嫔烟终于来到了大堂之内,并且阻止了局势向更加无可挽回的极端后果发展的势头,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连忙也起身来到龙渊太岁与洛嫔烟身侧,劝说龙渊太岁道,“言王殿下,有话好好商量嘛!”
“呵呵,好好商量?这还如何好好商量啊!”龙渊太岁刚刚因为洛嫔烟一番劝说之后好不容易稍稍压下的火气又因为壁留影的这一番话而熊熊燃烧了起来,没好气的撂下一句话,便拂袖而去了。“想必金王与政后殿下也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了吧?政后殿下,这个废物便请你好生的看护管教了,若是真有黑手,还请政后殿下费心查处,到时候,孤在与殿下详加商议。告辞!”
“哎,言王殿下,言王殿下!”壁留影见龙渊太岁要走,便作势要挽留龙渊太岁,当然,也仅仅是作势而已,象征性的追出去几步之后,见龙渊太岁已经走远了,便会还大堂,对正在仔细探查伊达启伤势的洛嫔烟说道,“政后殿下,您看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如何是好?呵呵,我又如何知道如何是好?”洛嫔烟没好气的回了壁留影一句,随后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招来了洛府的家族医生为伊达启做简单的伤势处理,然后便招呼壁留影出了大堂,“现在最为关键的,一是要让政王殿下彻底打消废黜儒门独尊地位的荒唐念头,二来嘛,便是要查清究竟是谁在政王殿下身后为他出谋划策。”
“嗯,正是应该这样,毕竟你我都知道,屋内的那位政王殿下是绝对没有心、也没有胆子自己想出这样的主张的,”壁留影赞同道,“废黜儒门独尊之位?呵呵,这么有想法的注意怎么可能是那个废物所能够想象的到的呢?不过说到底,为了避免天下之间不必要的猜测,这件事还是由政之宫内部处理为好,如何,月青权、彼岸丹心与绝心那边会成为殿下的阻碍吗?”
“应该不会吧,毕竟他们说到底与之前的伊达启一样都只是墨灵启扶植起来操控紫元皇朝政局的傀儡,所以除非各个疯狂的注意是墨灵启提出的,不然他们是不会站在伊达启这一边的,”洛嫔烟想了想,做出了积极的判断,“墨灵启,不至于失智至此吧?更何况,他现在不是根本不在龙邈城,而是前往末海慈航了吗?”
“是啊,有消息说,翷飏将他的女儿墨云霄的一只胳膊砍了,所以本来也不打算去参加末海慈航的试炼观礼的墨灵启火急火燎的离开了龙邈,想必是去找翷飏算账了。不得不说,您的那位恩师还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啊,”壁留影笑着说道,“政后殿下,您觉得在翷飏面前,墨灵启是不是又要栽一个大跟头了?”
“比他刚刚栽在龙邈的跟头相比,只怕是只重不轻啊,”提及翷飏以及即将与翷飏正面交锋的墨灵启,洛嫔烟此时也发出一声轻松的笑声,“恩师的手段,金王殿下您应该也是了解的啊,毕竟,您也算是末海慈航的大金主之一了吧?”
就在此时,在屋内帮伊达启诊断的家族医生走了出来,向洛嫔烟报告伊达启的状况。
“政王殿下面部的伤势不容乐观,依照洛府现在的条件,保住性命虽是不在话下,但是若想恢复如初是十分困难的。若是耽误了疗程,那便就极有可能留下伤疤了!所以小的建议,还是将他送至条件优越的皇城医院治疗,较为稳妥。”
“既如此,便就由先生安排吧!”洛嫔烟点头道。
“遵命,”洛府的家族医生答应着,随后又说道,“另外,洛明小少爷的病似乎也有些棘手,不如一并送入皇城医院治疗,如何?”
“洛明的身体不宜外出,你可将详细情况告知皇城医院的太医们,有他们开方诊断,再由你于皇城医院购得名贵药材回来让洛明服用便是了。”这一次,洛嫔烟没有同意家族医生要将洛明带出洛府的建议,“好了。若无其他事情便下去吧!”
“遵命!”
“政后殿下,这个洛明,可是主管龙邈城宣政令人府的府令洛明?”听到了洛嫔烟与家族医生的全部对话之后,壁留影心中已有所动,开口询问道。
“难得金王殿下上心。没错,正是他,若论辈分来说,我便也算是他的,恩······”洛嫔烟低头皱眉思索了一阵,随后才道,“没错,应该算他的太奶奶了,呵呵,前些日子他生病了,便来到我的府邸求助,我见他在龙邈也没有别的至亲了,作为同宗,理应伸手帮他一把,便就收容他在我府上暂住了。”
“原来是这样啊,”壁留影表面上不露神色,心中却是不住的懊恼自己下手太迟,现在洛明竟然躲进了洛嫔烟的府邸,只怕短时间内自己是无法再对他采取行动了,想到这里,壁留影心中一动,开口又问道,“听说洛明府令手下有一能人,号称中洲第一女宣政令人的,好像······叫······”
“霖乐烟,是吧?”洛嫔烟自是知道壁留影为何有此一问,不过她倒是不忌讳让其知道霖乐烟与洛家的关系,“我对她也不是十分的熟悉,只知道她也算是洛家的一个旁支远亲,是洛明带入龙邈城求事做的,据说能力十分的出众,怎么?金王殿下对这个小小的宣政令人也感兴趣了?”
“哪里,哪里,只是壁留影久仰霖乐烟女公子的大名了,一直想要结交,却是不得门路,没想到却是洛府的精英啊,那倒是不意外了!”壁留影打着哈哈,心中想到,既然洛嫔烟知道霖乐烟,那说不准霖乐烟诈我黄金的事情她亦是知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还是暂且不要将这件事情挑的太明吧,于是便想就此结束话题,告辞而去。
而另一边的洛嫔烟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选择的是转移话题,“对了,军王殿下为何没有与您等一同来此参会呢?”
“他?”一提起求缘一败,壁留影便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他估计已经不算是我们的同路人了吧?”
“金王殿下何出此言呢?”对于壁留影所说之事,洛嫔烟心中已有预料,不过表面上她却还是装作十分惊讶的样子,问道,“军王殿下可是对皇朝忠心耿耿啊!”
“确切的说,他是对于他心目中的皇朝忠心耿耿,却并不算是与我们站在同一阵线上的战友,尤其是在对付宫羽心的这个问题上。当孤、龙渊太岁以及伊达启联名签署的请柬送到他的军营邀他今日来此与会的时候,他的回答竟然是他今日要去逸山观景独酌,没工夫前来与会!”壁留影的笑容更加的苦涩了,若是今日求缘一败在场又怎么会闹得如此地步,险些无法收拾了?
这个时候,洛府的家族医生将伊达启抬出了大堂,向门外走去,看着担架上的伊达启,壁留影越来越觉得今日的三王会议便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于是便也不想在此有片刻的逗留,而向洛嫔烟告辞,“政后殿下,今日之会多有打扰殿下,却并没有达成预期的目标。壁留影在此先行告歉,告辞了!”
亲自将壁留影送出洛府之后,洛嫔烟并没有立即回去,反而是若有所思的朝东北方看过去,那里一座山峰高耸入云,正是壁留影口中求缘一败观景独酌的逸山。
“求缘一败,你到底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呢?”看着不远处的逸山,洛嫔烟喃喃自语的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而就在同一时间,逸山之上,求缘一败与宫羽心的对酌也接近了尾声。
“呵呵,似乎是没酒了呢?”将最后一点酒液倒入玉杯中,求缘一败看向宫羽心,“都主,你那边如何?”
“亦是最后一杯了,”宫羽心笑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今日你我亦不例外,不过今日能够与军王殿下把酒纵论天下,实在是尽兴的一大快事!便就尽饮杯中美酒,为今日对酌之会划上完美的结束吧!”
说着便要伸手去拿面前的酒杯,却是被求缘一败拦住,“都主,你尽兴了,可孤还没有尽兴呢!”
“哦,军王殿下此言,是说今日饮酒未尽兴,还是说你我之天下纵论没有尽兴呢?”
“两者皆有之,不过酒嘛,仅仅只有你我面前的这两杯了,若是还要喝,那便只有下次了,”求缘一败直视着宫羽心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但是纵论天下,尚有缺憾,今日却是不吐不快啊!”
“哦,缺憾?”宫羽心此时已经知道求缘一败想要如何,却是故意装作不解的问道,“这中洲天下的英雄,从八荒到帝都似乎都被你我论遍了,那里还有缺憾呢?”
“呵呵,都主如此说,那便是过于虚伪了!”求缘一败笑道,“不是还有你我尚未在纵论之中吗?怎么,难道都主此时有要否认自己的皇图之心了?”
“即使宫羽心有意否认,那在军王殿下面前那也是否认不了的呀!”宫羽心回应道,“那便先请殿下品评羽心,然后羽心再来品评殿下如何?”
“那自然是好的,”求缘一败一口应下,随后说道,“宫羽心,从一个被五王摆弄利用的棋子鹰犬,到如今权倾紫元朝野的都尉府都主,你的本事自是不必再说了。多疑、决绝、孤寂、暴戾、自私、冷酷,如此种种,或许是因为你早年经历所致,于紫元诡谲政局之中却是必不可少的天赋,外加你为人不贪财、不好色,坚强、勇敢、果断、充满智慧和力量,几乎毫无弱点。只是虽然你为了追求胜利,可以用尽各种残酷、暴虐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但心灵却始终在善与恶之间挣扎,却是往往偏向恶的一面居多。但是,恕孤直言,都主你虽是是外表强大,内心却是充满伤痕,并有其弱点,若是孤以及这世间的任意一人找出你心中的弱点,并抓住它善加利用,那要想打败你应该是不需要吹灰之力的,所以孤给你的建言便是,好好的守护住你的秘密,可别被想要打败你的人拿到了,包括孤在内。”
“军王殿下的循循教导,宫羽心铭记在心。”军王言毕之后,宫羽心先是微微欠身行礼以示感谢,随后便开始论起军王来,“军王殿下您嘛,您是紫元皇朝的无敌神话,享有“一夫万敌”之美称,统领紫元皇朝最精锐的乌枭疾风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个性公私分明,擅于领导统驭,甚得部属敬重效尤。而另一方面,您又智冠武绝,极端狂傲自负,心机深沉且冷酷无情,对武学莫名执著,至今为止一生求败、但一生未败,宫羽心观军王殿下,发现若是想要打败军王殿下,只怕最好的入手路径便是从殿下好武成痴的执着入手最为稳妥有效。不知军王殿下觉得宫羽心的这番品评有没有说道点子上啊?”
“句句切中要害,看来孤还真得注意一下了,免得被敌手抓住破绽啊!”话虽如此,但是从求缘一败那傲然的笑声之中,宫羽心听出其对于自己指出的军王弱点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宫羽心并没有因此产生被轻视的想法,毕竟自己对于军王指出的自己心中软肋之事也是颇不以为然,她坚信即使被敌人知道了自己心中软肋,也是依然无法利用来对付自己的,毕竟,自己的软肋也算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最不会被人威胁到的存在了。
既是已经点评完毕,那自然是要为这次的对酌之会划伤完美的结束了,宫羽心与求缘一败同时举杯,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而就在放下酒杯的那一瞬间,宫羽心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顿时觉得有趣,便笑着对求援一把开口道,“军王殿下,你我今日之会之后,便也就算是摊出底牌了,将来会互为对手,如此一来,倒是真让宫羽心期待啊!”
“孤亦有同感。”求缘一败赞同的说,“只是大势尚未到来,你我现在不便相争,只好暂且蛰伏忍耐了!”
“那其实无妨,不如今日你我暂且小小的切磋一番,既无伤大局,又可尽你我之兴,如何?”
“哦,看来都主心中已有计较了?”一听宫羽心如此说,求缘一败果然是来了兴致,“有何想法,但请直言!”
“宫羽心日前得到消息,乾天烟君府有细作潜入了我紫元皇朝境内,动向意图目前皆不明朗,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此时是烟君府烟君月尽孤阳亲自过问策划的,所图绝对非是等闲!”宫羽心解释道,“军王殿下,你我不如便以此事为局,彼此博弈一番,看看最后谁能够因此让己方获取最大利益,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无伤大雅的切磋,如何?”
“妙哉!妙哉!”求缘一败听完后,连连表示赞同,伸出手来,说道,“来,击掌为誓!”
宫羽心也将手伸出,在与求缘一败击掌的同时,她心中所想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红棉沁血,你已经是我这盘弈局之上,最华丽的棋子了,可不要让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