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友情深,政后殿下与政之宫左大将军自然是不想将殿下过多的揣测了,”宫羽心说道,“换句话说,殿下有这样的挚友是殿下的幸运。”
“是啊,有这样的挚友的确是我的幸运,”求缘一败爽朗一笑,说道,“只是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贪一下心,让我在多上几名好知己呢?”
“这个······”宫羽心看着眼前笑得一脸真诚的求缘一败,不知道他刚刚说的那句话想要表达怎样的意思,“殿下您是当真在无敌的高峰上耸立良久了,是吗?”
“呵呵,我既然以求缘一败为号,那是自然渴望今生能够遇到一个合格的对手来与我一战了,”求缘一败肯定的说,“不仅仅实在武学上,更是在计谋上,气运上!”
“即有心军临天下,那殿下的对手只怕便是要以气运与计谋为主了。”宫羽心再饮一杯,随即笑着说,“昔日乾天开国太祖源天帝曾与其日后最大的政敌安天国公赵轶把酒纵论天下英雄而传为佳话,今日军王殿下是也想效法源天帝与我纵论一番天下英雄吗?若是纵谈至最终时,殿下来上一句‘天下英雄,为羽心与孤尔!’,那宫羽心可不会有什么顾及,一定欣然接受哦!”
“呵呵,岂可与源天帝、安天国公之故事相提并论呢!”求缘一败笑道,“昔日安天国公寄居于源天帝账下之时,源天帝疑心安天国公是蛰伏的潜龙,故而有此把酒纵论,名为纵论,实为试探而已,今日你我就是执掌紫元军国大事的一方权臣,且已经明确互为有意吞并中洲之人,试探之词便显得毫无必要了,你我今日便推心置腹一番吧,看一看究竟在不久的将来,天下风云际会之时,我们会有那些对手?”
“其实现在已经露出水面的潜龙你我是心知肚明的,”宫羽心说道,“先说外部,那最大的对手应该算是乾天军团的镇军冢宰,那个被小王奉为叔父监国公的元稹了。”
“嗯,元稹,名副其实的乾天军团第一人,无论是在武学修为、气度、甚至带兵、外交上,元稹都有其过人之处,言行举止中更突显其手腕之高明,不失一代枭雄的风范。”求缘一败点了点头,赞同的说,“确实是我们日后争夺中洲的一大劲敌啊,不过。在我看来他也并非是全无弱点,无懈可击之人,我曾经在紫元皇朝与乾天军团的国境线上与他打了多年的交道,在我看来,他冷漠擅权的外表之下,其实及其重视感情,尤其是情亲,日后只怕会成为他致命的弱点。”
“他重视亲情?据我都尉府的情报来看,乾天军团的上一任摄政王,也就是他的二哥元谧的死,恐怕他是有嫌疑的,”宫羽心提出了质疑,“况且今日擅权,多方掣肘当今的摄政王元衾,只怕殿下说他重视亲情,并不准确吧?”
“哦,都主是这样认为的吗?”求缘一败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开口道,“既然说到了元衾,那便以他继续了,在我看来,那元衾虽是本心爱好和平、善良仁慈,不喜滥杀无辜,为人光明磊落,谈吐恭谦有礼,是个少见的斯文王者,不过颇具才智,学识能力亦是不凡,已有贤君之相。只是尚且年幼,阅历太浅,假以时日,必是不亚于元稹的一代明主。”
“这个,元衾却是有明主之相,但是否真有明主之福便是还要看他日后的造化了,”宫羽心却是面上露出为这个敌对势力的年轻王者担忧的神色,“然而他坐下的四部柱天,又有哪个是易于之辈?不说之前已经提到过的元稹与隐世不出,多年不见踪影的黑海明心圣航大主教,同时也是元禛姑姑的元神雀仙,那玄鸾骑鸾座与烟君府烟君又有哪个不是狼子野心?”
“是啊,玄鸾骑鸾座凤羽将臣,虽是女流,面相温和平稳,却是带有王者特有的冷酷,端的是心狠手辣,昔日便是她率领玄鸾骑奇袭龙邈帝都,遭到我紫元将士与臣民们的英勇抵抗,结果破城之日竟是将龙邈城付之一炬,”求缘一败叹道,“当日一战,世人都说成就我常军临不败战神的美名,但是另一方面来说,又何尝不是成就了凤羽将臣与玄鸾骑,让他们战名威震中洲?至于说到烟君月尽孤阳,身为都尉府都主的你,应该是比我熟悉的多吧?”
“烟君府烟君月尽孤阳,为人高深莫测,冷峻绝艳,修为已经达到了高深莫测的境界,当初小小年纪便以一招“一念噬神”名动乾天。其所创乾坤哉旸剑法更是震慑当世。而其人性格冷言疏淡,看似退居幕后,却凡事尽在其眼中,善于游走各方势力之间坐收渔利,运筹帷幄掌控整个乾天军团的行事方针。而且,具我得到的情报表明如今似是有派遣大量烟君府爪牙潜入了我紫元皇朝的境内,动向不明,如此行踪诡异难以预测,实在不是一件好的事情。”宫羽心对于这样一个同行兼对手的人物自是忌惮非常,如数家珍的将月尽孤阳的情况说了出来,“其人只怕志亦是不小,只是他即身为阉人,有何图大业呢?”
“哈哈,都主你忘啦,在这中洲之上,先天寿命绵长,且有多种手段繁育后代啊!”宫羽心的问题惹得求缘一败哈哈大笑起来,此时却见宫羽心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似是想起了什么让她苦恼的往事,求缘一败看在眼里,却是没有说破,“这样看来,光是一个乾天军团之中,你我的直接对手便是不少啊,看来这吞并中洲之路,当真是不好走啊!”
“未必,一方势力之中若是有太多‘志向远大’之人那未必是一件好事,但时候,只怕外部的枭雄们尚未动手,自家就先打了个你死我活,最后是诸败具伤,被外人轻松的灭掉了,”虽是明面上说的是乾天王朝,宫羽心脸色却是不好,意思十分明显,“这是紫元与乾天共同的致命弱点。”
“这一点我亦是同意,”求缘一败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的说,“而我们就是要避免出现这样的情况而使乾天多多出这样的情况!”
“只怕乾天的那几位也是如此想的,”宫羽心苦笑道,“便就看谁可以笑道最后了。相比之下,如今统治中洲西荒的黑月皇城的统治者,黑月灵君君灵月只怕是更加恐怖的对手。”
“没错,君灵月乃是精灵王者,是参加过旭天岛之战的上古英雄,寿命几乎是与人族的历史齐平,实力更是深不可测。”一提起君灵月,求缘一败也是掩去了笑容,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情说道,“再加上魔月半岛实力强大,下辖鬼刃、罗媚尊、伏天翼、烈牙、狩魅、漓犬、冥风照七大精灵氏族,又控制着中洲大陆上数不胜数的咒术师、魔法师,这还没有算上生活在祖洲上精灵本族对于这一个精灵在中洲的前沿基地的支持,更可怕的是,与我紫元皇朝的诸王分立以及乾天军团内部王臣将相之间互有猫腻不同,魔月半岛几乎可以说便是她君灵月一手遮天,而现在的问题是,作为一个精灵的君灵月,是否有称霸中洲的野心呢?”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宫羽心斩金截铁,十分确信的说道。
或许人族出身的求缘一败并不知晓黑月皇城与君灵月的历史与真正的实力,但是出生自血冥界的自己可是十分的清楚君灵月的实力以及野心。
求缘一败说的不错,君灵月确实曾经作为精灵族的一名王者的身份参加了旭天岛之战,但是求缘一败并不知道的是,君灵月还是她的母皇,血冕冥君的劲敌,两人各自率众在旭天岛北部的汪洋上激战,最终各自的部下皆死伤殆尽,在此之后,两人又孤身决战了千日有余,战火连绵了整个天地,最终,母皇以自己的独有神兵血魔天阎剑在君灵月的腰部留下了一道无法治愈的剑伤,可是母皇也被君灵月的黑月灵焰在胸口留下了一道无法复原的伤口。君灵月的实力,自此可见一斑。
而在旭天岛之战结束之后,君灵月不满富饶广阔的中洲归属了人族,主掌再燃战火,但是当时精灵族中的主和派与“崇贤派”(即崇拜十二大贤者的精灵势力,对于大贤者的决定马首是瞻,无一不从,自然也就不会支持反对大贤者分配决定的君灵月了。)占据了精灵族之中的绝对优势,所以君灵月遭受到了孤立,于是愤而出走祖洲,带领族人来到中洲自创霸业,创立黑月皇城,自称黑月灵君,征伐中洲,掀起腥风血雨。后被齐天君领导的人族击败,退守西荒沿海地域,将那里改名为魔月半岛,期待着东山再起的机会。
“现在极为讽刺的是,恰恰是我们紫元皇朝为君灵月提供了绝佳的崛起机会呢!”宫羽心语气中透露着自嘲与无奈,“废黜三教,独尊儒门,可是将天下多少英才给逼至紫元皇朝的对立面上去了!”
“是啊,紫元皇朝开创之初,废黜三教,而不属于三教之列的咒、巫、术、法等散修方士更是成为皇朝追杀。灭绝的最好对象,这个时候,黑月皇城向这些人伸出了庇护之手,将他们招入黑月皇城避难,而精灵天生通灵,正是这些方士们绝佳的导师,结果到了最后,这些精灵对那些遭到屠杀的方士们是既有救命存续之恩,又有授课解惑之谊,自然是受到天下散修方士们的敬仰与效忠,势力飞速的增长起来。”求缘一败同样是笑得苦涩,“特别是在西荒大瘟疫之后,那一次的瘟疫导致西荒的人族百姓十去八九,后来虽然翷飏设法解除了瘟疫,但是皇朝却是从此彻底失去了对西荒的控制,亦无力再与魔月半岛势力相抗衡了,而翷飏又并不打算在这场紫元皇朝对魔月半岛的斗争之中帮助我们。说道这里,宫羽心,你觉得现在有了桃源联盟作为支持后盾的翷飏会不会成为我们的对手呢?”
“翷飏?哈哈哈!”一听求缘一败如此问,宫羽心便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你的问题问反了,应该是有了翷飏作为后盾支持的桃源联盟会不会成为我们的对手?”
“这个,是什么意思?”求缘一败不解的问道。
“意思就是,如果翷飏也想要争夺天下的话,我们,包括上述所说的所有人,全部都不会有机会!”宫羽心以一种平淡无波的语气,说出了这一句不平凡的话语。
“什么?”求缘一败一惊,“宫羽心。夸张了吧?”
“若是殿下绝对宫羽心夸张了,那便算我没说过吧,”宫羽心不想多数,毕竟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现在透露给求缘一败的,那是关乎到自己的最终秘密的,“我只说一点,元稹、凤羽将臣、包括殿下的挚友政后殿下洛嫔烟、左大将无双寂全部都是因为翷飏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如果翷飏要着天下,这些人,包括其他数不胜数的,遍布中洲各地的江湖英雄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响应支持的!”
其实宫羽心虽然从来没有真正的与翷飏见过面,但是她对于翷飏却是十分的印象深刻,原因便是她的母皇血冕冥君与嶽湮两人在她的面前提起翷飏的时候总是一副从来没有在其他时候所展露出来的表现。
从眼神中流露出的敬畏与从语气之中所表露出来的对于其实力的肯定是自己从来没有在任何其他的情况之下能够见到的,是的,血冕冥君与嶽湮鬼帝,末海神族的三尊之中的两位,在提起翷飏的时候,表现出从未在其他任何时候出现的敬畏与恐惧。这本身便是对其实力的最不容置疑的证明。
所以,虽然在冰封的水晶之中只余一缕残魂,却总是以一种调笑的语调称呼翷飏为“那个傻小子”的娘亲,在自己眼中,是比母皇与嶽湮更加强大的存在,也是在娘亲的影响之下,她对于翷飏并没有母皇的那种敬畏,而是一贯称其为“老匹夫”。
其实她的内心深处其实是十分忌恨翷飏的,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如果当初在娘亲选择自己的终身伴侣的时候,翷飏灭有退缩的话,那么母皇不一定就有必胜的把握,而娘亲,或许就不会只余一缕残魂的在水晶之中待上几千年了。
“是吗?那我便是更加对这个所谓的‘中洲奇侠’更加的感兴趣了!”从求缘一败的语气中,宫羽心听出来求缘一败并不是十分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不过她也不在乎,因为如果求缘一败找上翷飏的话,那他是板上钉钉的是能够求得一败了,而且是败的毫无悬念,败的无比凄惨!“那说道这里,该是说一说,我们紫元内部会有那些对手了吧。”
“那倒是没有什么可说的,”宫羽心想了想,觉得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便直率的说了,“反正除了龙渊太岁之外,目前明面上是不会有势力能够与资格参与天下的角逐了,往后的变化不好说,暗藏的势力也是说不好,所以······”
“所以龙渊太岁是否有吞并天下之心,那就要看一看龙渊太岁在今天,就在此刻,在洛嫔烟的府邸举行的三王会议上的表现了,”求缘一败笑着说道,“我赌一杯酒,这场会议绝对会不欢而散,原因也必定是出在龙渊太岁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