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就怕他们不动用红夷大炮呢！”
陈五冷哼一声。
“哦，此话怎讲？”
堵胤锡没有见过拿破仑炮大显神威的场面，不知道它才是北伐军暗藏的利器。
北伐军前几天一直没有动用炮火，就是担心清军用红夷大炮轰炸外围防线。
因为如果这样，红夷大炮完全可以架在比较远的位置。
拿破仑炮够不到它！
可如果清军用红夷大炮攻击羊马墙防线。
那它必然落入拿破仑炮射程内。
“哈哈，堵大人明天就瞧好吧！”
陈五卖了个关子。
次日一早，清军果然如同潮水般压向羊马墙防线。
同样是三个城门同时进攻，每个方向约1万清军加1万民夫；北伐军在每道羊马墙后面布置了约5000人防守。
双方人数1:4。
“第一个登上明军羊马墙者，赏银千两！”
简短的战斗动员后，清军就如同潮水般发起了猛攻。
若是从空中看去，此刻的济南城就好像是汪洋大海中的孤岛，潮水不断冲刷城池，又一次次退却。
数万人的攻城战自然不是所有人一股脑地全涌上去。
实际上，仍然是一波接一波的轮流进攻。
多铎将中军大旗移到阵前不远，他站在高处，看着清军的进攻一次次被打退，却也并不着急。
“我大清勇士果然不可战胜！”
对于清军的表现，多铎其实甚为满意。
几万人的大兵团作战，考验的更多是士兵和将领们的组织性，清军一次次进攻未能奏效，却也不曾有任何混乱或士气低迷的迹象。
反而是明军一方在不断地冲刷下，渐渐显露疲态。
双方在战场上扔下无数具尸体。
终于，明军退却了。
羊马墙前面堑壕中的明军全部退到了羊马墙后，与此同时从城中出来一队人马，火速补充到羊马墙中。
“哈哈，明军果然中计了！”
躲在后方的孔有德心中狂喜。
“给我把红夷大炮拉出来，快！狠狠地轰击羊马墙！”
孔有德立刻下令。
早就等待着的几百名清军炮手和民夫立刻用骡马把红夷大炮拉了出来。
清军的红夷大炮重量超过3000斤，行进十分缓慢。
“发现清军大炮了！”
济南城头一名瞭望手疯狂摇动手中令旗，同时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东城门外4里，发现清军红夷大炮！”
“12门红夷大炮全在此处！”
很快这条信息就传到了朱敏铖处。
“哈哈，清军终于上当了！”
朱敏铖又是撤退、又是从城里出兵增援，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把清军的红夷大炮勾引出来吗？！
“立刻将拿破仑炮运到东城墙！”
朱敏铖当即下令。
城内早已准备好的上万名民夫拖着拿破仑炮就往东城门跑。
是的，跑！
相比清军大炮的龟速移动，城内早就准备好了上万名民夫，同时通往各个城门的道路也畅通无阻。
根本不需要骡马，民夫们以极高的组织性和极大的耐力将30门拿破仑炮火速运到了东城门。
通过绞车或是人力拖拽，一门门重达1000斤的大炮被搬上了城墙。
北伐军炮兵把大炮安装到位，又等了大概两刻钟，清军的红夷大炮才堪堪就位。
“哈哈，这不就是不会动的靶子吗？！”
陈五指着远方的清军炮兵阵地哈哈大笑。
清军这边孔有德正命令士兵架设大炮、搬运弹药，北伐军炮兵却已经校准好了射击角度。
“王爷，最多只要半个时辰，我就能将羊马墙炸成一片废墟！”
“炸踏东城墙一角，最多也不过三四个时辰的事儿！”
孔有德指着济南城，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多铎站在他身旁，这次态度和善了许多。
跟兄长多尔衮一样，他对孔有德带来的火器十分看重。
“等攻破济南城，我允许你先挑选一个街坊！”
临行前多尔衮就有令，攻破济南后必当屠城，鸡犬不留以儆效尤。
所谓屠城，其实并不是纵容士兵在城内一通乱杀，那样很容易引发混乱，导致不可控的后果。
屠城，是有不少讲究的。
清军对此尤为擅长。
首先，要划分好各部进城屠戮的顺序和各自负责的区域。
很明显，进城越早、位置越好，收获就会越多。
所以，优先进城的通常是破城有功的部队。
进城后，各个部队划分好区域，比如将沥水街一带划分给孔有德，那么他就会让士兵把控住沥水街的出入口。
第一日，派士兵挨家挨户搜刮财产，但基本不杀人；
第二日，继续搜刮，变本加厉地搜刮；
第三日，搜刮财产和女子，一些凌辱事件发生，伴随着少量杀人；
……
如此一轮轮下去，直至百姓的财物、粮食全部被搜刮干净，女人或抢走或凌辱致死，所有百姓再无反抗意志。
最后才是排队砍头。
当然，要留下一小部分人负责收尸。
否则会引起大瘟疫。
这样的屠城方式可以保证最大程度搜刮财富，尽可能减少百姓反抗，也能让士兵充分发泄，如此才能最大程度提高士气！
济南城内据说有将近60万人。
“本王从来没有这么爽过！”
多铎、孔有德已经在幻想破城之后该如何‘享受’了。
“哈哈，难道我今天就能两蹶名王了吗？”
朱敏铖端着望远镜，看向清军炮兵阵地。
多铎、孔有德脸上那阴险、猥琐的笑容清晰映入眼帘。
若是能炸死这二贼，今日当浮一大白！
也算为遭多铎狗贼屠戮的数百万汉人报仇。
“将炮火集中到清军指挥官！”
他当即下令道。
红夷大炮就在那儿，反正又跑不了！
“通！”
“通通！..”
沉闷且巨大的炮声在耳旁响起。
孔有德下意识地吼道：
“谁？谁开的炮？本王还没有下令呢！”
然而他很快就意识到不对了。
因为一枚炮弹擦着他面前的多铎飞了过去，后者身侧瞬间爆出一团血雾。
“豫亲王！”
孔有德目眦欲裂。
“明军的炮！完了，全完了！”
孔有德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眼角余光中济南城头上不断升起的白烟也宣告了这一事实：
他们被明军的火炮覆盖了。
而第一炮就重伤了清廷和硕豫亲王多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