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尾服老头的引路下,许深穿过内院,来到了外面的南凝等孙辈子嗣居住的地方。
很快,许深来到一处独栋尖帽别墅前。
周围绿荫几颗,有的上面挂着秋千,附近还有一处小池,上面没有落叶,池水清澈,想来是经常光顾。
这舒适的环境,让许深不禁会心一笑,看来南凝确实是万主的掌上明珠,虽然关键时刻被舍弃了,但平日的生活却没有亏待。
“其他人都是联排别墅,只有小姐是独栋,就是避免让其他人打扰到小姐进修。”燕尾服老者边带路边解释道。
许深点点头,二人从墟界中望去,别墅外有斩墟守卫,里面佣人七八个,有的正在厨房忙活,浑然不知虞家前一刻险些被灭族。
而在别墅的二楼,一处粉饰精装的房间内,一身暗绿裙搭配棕色小马甲外套的南凝正在窗台边翻书,神情专注,外界的纷扰全然不知的模样。
许深跟燕尾服老者直接穿过窗户走到房间中,燕尾服老者想要出声,但被许深拦住了。
二人静静站在一旁,许深绕着窗户走到对面,看到南凝翻看的书籍叫《律法存在的必要性》。
没多久,南凝看得眉头皱起,将书合上了。
“太武断了。”
南凝对书里的内容做出评价,摇了摇头,书里推崇律法高于一切,高于礼节和道德,尽管南凝也推崇律法,但对里面某些论点并不认同。
她依稀还记得底城那个青年跟她说过的一些话,包括她见到的一些事。
“多数人不懂法,却有情。”
“少数人懂法,却毫无情。”
南凝起身,准备去书架上换一本,这时,许深跟燕尾服老者现身,降临在了她面前。
“啊!”
南凝被忽然出现的二人吓得一跳,险些撞到许深身上,等看清许深的模样时,她顿时愣住,旋即有些错愕地睁大眼眸,道:“是你?”
许深笑了笑,道:“好久不见。”
南凝愣了愣,惊喜地道:“你怎么会在这,鸿管家,是你将他带来的吗?”
燕尾服老者只是笑笑,但内心却是苦涩。
“居然还记得我,几年不见,伱的律法学得咋样了。”许深笑笑。
“这话我说才对,你居然记得我……”南凝说到这,忽然想到什么,连忙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你尽管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许久未联系的朋友忽然找到自己,多半是来求助的么……许深笑了笑,尽管是误解,但对南凝的反应还是感到心头一暖,换做旁人猜到这种,也会避之不及。
“没什么,就是顺道来看看你。”许深说道。
南凝摇头道:“你别不好意思,当初我连秘术都送给你了,有什么困难你尽管说,你别小瞧我,我虽然不是斩墟者,但我能让鸿管家帮忙,他可是很厉害的。”
燕尾服老者汗颜,在许深面前他可不敢称厉害。
“真没什么事,就是纯粹来看看你,倒是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许深说道。
南凝狐疑地看着许深:“你真没遇到困难?”
“小姐,许先生今时不同往日了。”燕尾服老者连忙说道。
南凝见鸿管家都这么说,也只能相信了,对许深道:“说起来我打算半年后再去一趟你那里,我已经将新版律法编写好了,是专门为雾民编写的,维护他们的权益,不过要跟那里的城主商谈才行,就不知道对方肯不肯用……”
“肯定愿意的,我跟那里的城主熟,到时你只管去就行。”许深笑道。
南凝惊讶地道:“真的?”
得到许深肯定的点头,南凝这才发觉许深似乎真的变了,看上去比以前更沉稳,内敛,有种特别的威严感,恍惚间似乎在面对家主。
她摇了摇头,对许深道:“那就一言为定了,说话要算数,拉钩。”
许深笑了笑,伸手跟她拉钩:“肯定算数。”
燕尾服老者满心遗憾,没想到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小姐只是提出这样一个无谓的请求,浪费了机会。
但他在一旁又不敢出声提醒,免得惹许深不快。
许深陪南凝又聊了一会儿,旋即便借口有事,跟她道别了。
燕尾服老者亲自相送,许深吩咐对方,让他去一趟内城的裁决所,将南凝任命为大神官。
大神官有参与编写各城律法的资格,南凝的老师便是大神官,而南凝虽然有背景,但家族并没有为此事过度的利用特权,因此以南凝的资历,走最快的捷径通道,也还需要混两年资历。
而许深可不管这些,直接让她空降。
燕尾服老者得到许深的吩咐,只是暗叹一声,许深没有跟南凝透露身份,二人的交情比较纯粹,这让虞家无法连带受惠,能保住不被灭族,估计已经是大幸了。
离开虞家,许深在路边找了辆车,开往云中城。
途径一座座城区,忽然,许深看到一座标志性的建筑,顿时心头一动,忽然想到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做。
很快,许深半途下车,径直来到了月光教的总教。
月光教的背后是神主,有君主做靠山,月光教是内城第一宗教,其他小教只能小打小闹,稍微势力过大,就会被侵吞打掉。
许深先前来月光教要人,被对方拦住,如今就不同先前了。
此刻是临近黄昏时分,暖色的光芒透过雾气,让内城的建筑朦胧上橘黄色的光泽。
教堂内,低低切切的诵念声传来。
许深行走在第四墟界中,径直穿过教廷的建筑,来到了大教堂的上方。
在这里,许深看到了教堂的全景,底层大厅是普通的信徒,二楼是教廷的在职人员,搬运教典书籍,还有的在拱门角落,跟修女凑在一起神态暧昧。
在教堂的下面,则是一处昏暗的地下刑房。
许深的眼眸微微眯了下,目光落在教堂最高层,那里有两位君王注意到他,正赶赴过来。
“来者……君主?”
二人看清许深的模样时,顿时一愣,旋即悚然大惊,连忙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