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北军,新兵第五营成立了“特战屯”一事,如同匆匆而下的春雨一样,润物无声。
王匡的新兵营在不断壮大,军司马冯异对于拿下即将开始的新军大比的第一,也不再那么惊讶。
他更看重的是这位从天而降的“义弟”。
是他,一手将新兵营发展起来,那些独特的训练方法,不同形式的战斗技巧,还有五花八门的实战演练……
新兵营的兵卒们同样有这种想法,他们现在对于这位校尉又敬又爱。
每次训练想要放弃的时候,总会想起校尉挂在嘴边的话“我们北军新兵营的士卒不是孬种,这点磨难算得了什么?天又没塌下来!”
再这样连绵不断的春雨中,北军的各处新兵营,包括三辅参加春季大比的小部分军队,开始向南郊集结。
转眼间,太学也要开学了。
老生们早就收拾着被褥抵达了新校舍,而新弟子,赶着牛车,家里有钱的则是坐着马车前往太学。
新的太学地点在南郊,旁边有一块槐树林,四周因为刚刚兴建起来,自然没有什么酒舍,青楼之类。
不过,一些嗅到商机的商人们,已开始动工建设这座崭新的城镇,相信用不了多久,以太学明堂为中心,将会形成一个新的商圈。
王家庄子得到的消息远比其他人早,所以在去年太学修建的时候,他们顺带在旁边买了一块地,并盖起了几家商铺,主要经营的除了美食小吃外,还有裁缝铺,以及家具店铺。
用小郎的话说,王家庄子这就“接地气”,毕竟太学生也有“衣食住行”。
“掌柜的,庄子传下话来,让我们注意一个叫做刘秀的,这刘秀是谁?”店伙计无聊的收拾着地面,扬着头问道。
掌柜的正在算账,和平常影响力的那些掌柜的不同,王家庄子的掌柜的普遍年轻,大部分都是庄子里的少年亲自担任。
但学会管理一个店铺可不容易,没有一年的积累,是不能上阵的。
比如这件专卖胡服的绸缎铺掌柜的,名叫范迁,过去一年就在其他铺子做工,用小郎的说法,美其名曰“实习”,通过“考核”后,才接手了太学附近的店面。
而他身后的帮工,也是庄子出来,是庄子培养的下一个继任者。
由于前年有了大汉商号,他们这些有经验的“老人”都要被调往各处,管理大汉商号,而范迁据说要被调到西域都护府,那可是不知比长安贫瘠不知多少倍的荒凉地方。
也不知道宋山大哥是怎么想的?
范迁正一边算账,一边想着心事,见身后的庄子少年问起。
范迁点了点头,并郑重告诫道“我听小郎说起过,也听崔管家谈过,那时候你们这群小子还没来。这刘秀是小郎的恩人,曾救过小郎的命,若是我王家庄子的人碰到了,一定要以礼相待,并告诉庄子的管家。”
“那小郎他们怎么知道这刘秀会来太学?”
“我怎么知道?”范迁有点无语,他感觉身后的少年,话也太多了一点。
太学开学的第一天,这些商铺的生意确实红火,到了后面两日,热度依然不减。
范迁等人自然是忙的不可开交。
太学开学,刘秀和王霸是坐着牛车来到南郊太学的,按照老生的指引,凭借路引和举荐信很快入了学,并交了一年的舍费,两人的口袋里都有些紧巴巴的了。
两人出了太学的大门转了转,准备找找营生,在太学游学的同时,能积攒一定的费用。
走着走着,刘秀就走到了王家庄子的铺面。
上面写着“王家庄子小吃铺”,“王家庄子绸缎铺”……足足十来家都是以王家庄子为前缀的,更重要的是,这个地方还是处于交通要塞,处于东西来客的必经之路。
可见王家庄子的“排面”很足。
王霸见刘秀忽然停住,他也抬头看了看上面的店铺名字,是个胡服铺子,莫不是这位老乡要买衣服?
哪知刘秀并没有走进去,而是想店铺里的伙计拱了拱手“在下刘秀,两位可是王家庄子的少年?”
范迁两人有些石化,这莫不是小郎挂在嘴边的刘秀?
这么巧?还真的来太学了?
范迁当先醒悟过来,躬身一礼,这些礼仪在走出王家庄子之前,每个少年都学过,他问道“君子当是南阳人?我家小郎可是多次提及!”
王霸的脑袋有点转不过弯,讲真的,王家庄子这四个字,他在长安的几天里,听说过无数次,无不和富有沾着边,而王家小郎,兴武侯王匡,更是长安里津津乐道的人物。
年不过十五,已是通侯,且在一年的时间里,连续向朝廷献上了水车,曲辕犁等多种农具,说起曲辕犁,王霸家里所用的,正是朝廷补贴给的。
不光如此,这位王家小郎在传闻中,还奇袭千里外,斩杀匈奴王子,帮大汉百姓报仇,甚至在一月之前,还成为了新军校尉,帮百姓种田,颇受长安百姓的赞赏……
他不像一般的纨绔那样碌碌无为,而是做了不少的好事。
王霸虽没见过王家小郎,但心中早有几分敬佩。
现在,自己的同乡竟与那王家小郎有关系,看样子关系匪浅,连这下人都知道!
王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嗯,我有一份书信需交由王家小郎,还想麻烦阁下。”刘秀再次一礼。
这封信,是刘秀路上写的,他打算问一些作物杂交的问题,过去的一年,他积攒了不少,但因为一些原因,迟迟没有送到王匡的手里。
到了长安,他也没有忘却这件事。
范迁即可同意,并邀请刘秀去王家庄子做客,但被刘秀拒绝了。
返回房舍取信的途中,王霸不由得疑惑道“原来刘兄竟与那王家小郎关系匪浅,为何不借助王家庄子谋得一份差事,这样可以解决当下之急。”
却见刘秀摇了摇头“我等男儿,,若是修找到了工作,而将王兄留下,秀心中亦会不忍。”
王霸当即感动,两人的关系也愈加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