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位武泽的太学生敢冒着风险,把这件事挑到明面上,肯定还有后续的动作。
他想到了冯橙橙刚刚哭诉时,说的那些衙役。
定是与此有关!
他不在,竟然有人欺负到了他这个侯爷的身上!
虽然他没有什么实权,但背后靠着的可是王家这颗大树,又是有人对付王家?
“之后,恰巧匈奴传来消息,匈奴王子身亡,进而,又有御史上书,言安汉公教子无方,兴武侯嚣张跋扈,要将您的爵位废掉!”
宋山顿了顿“然后,来了差役将王家庄子搜查的乱七八糟,丢了不少东西,还打伤了不少人。”
呵呵!
果然啊!
他差点被对方的作为气笑了,为了打击王氏外戚,定是朝中的帝党联系在一起,发动这场“袭击”,他王匡先是王莽之子,接着是王莽手下大将孙建的女婿,何况又自己“作死”,这样的活靶子,不找他,找谁?
很多时候,人们喜欢说“柿子挑软的捏”,这句话,同样适用在他的身份。
不过,这样算是报应吧!
王匡没觉得有多少的无辜,他享受这王家这颗大树带来的好处,还因为王莽的部分原因而年少封侯,自当承担这种风险。
当王莽为了独揽朝纲,阻止卫氏族人进入朝堂,并让统兵的卫氏族人下狱,这些因果,早就在酝酿着这一切。
“都有谁?”王匡不相信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宋山还没打听清楚。
“敬武长公主。”
敬武长公主,是元帝的妹妹,算是刘氏皇族里举足轻重的人,接下来宋山说的一个人,到是让王匡有点意外。
“还有红阳侯王立。”
红阳侯王立是真正的王家人,还是他的父亲的叔叔,王匡平时见了他,都要叫一声叔祖,今年祭祖的时候,王匡见过他,是个很和善的老人。
谁也没想到,他会背后捅自家人一刀。
“还有董煜……”
宋山说的人数不下十人,这些要么是长安权贵,要么是皇亲国戚。
听着一些前世熟悉的名字,王匡终于明白了这种熟悉感来自哪里,里面的绝大多数人,不都是因为历史上那“吕宽案”而被治罪的人吗?
或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结束。
他们想要做什么?不怕连累自己的身家性命。
毕竟此时,除了守卫宫廷的侍卫外,包括南军北军,还有羽林郎的许多将士,都是王莽一手提拔上来的。
他们这些人绝对终于大汉,但并不能保证完全忠于刘皇氏。
只要一到命令,任何的反抗都会如同星星之火一样,被一盆冷水浇灭。
再说,事情过去了这么久。
掌握有绣衣使者的父亲难道没有发现这些人的异动吗?他在等待这什么?
王匡很不愿意去思考这些头头道道,奈何他现在身处于这个位置,身系王家庄子上百口人的身家性命,不得不去思考。
宋山犹豫道“不过……”
“不过怎么了?”
“在五天前,皇帝下令彻查小郎刺使之案,但被孙将军拦住了,说您去了蜀郡,且已准备加入北军,刺杀之事,纯属子虚乌有,孙将军遭受到了很大的压力。”宋山道。
庄子的人都知道,小郎和这位孙建孙将军的小女有了婚约,长安里的人当然也能打听道。
奈何孙建劳苦功高,加上元后除了被自己的王莽信任外,对于军中,信任的人也有几个,这孙建正是其一。
有了孙建的说法,这段时间里,长安到是重回了平静,但都知道,这场平静就等一个人打破。
王匡正准备与宋山询问详情时,听门子来报,有人来访。
这天已经黑了,谁会在夜里来了?
来到门口,奈何对方坚决在这里等待,说是有命在身,不能进入,这十万火急的样子,把守门的门子吓得不清,这才匆匆告诉家里小郎。
等王匡见到来人后,很快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将军可是北军军士?”
穿着铠甲,带着帽子,虽然脸上没有写北军两个字的,但其他的军队,他并不熟。
“正是,不瞒兴武侯,我奉孙将军之名,命你火速前往北军报到,丑时三刻,需抵达北军大营!”这位军士说完后,留下了一套铠甲。
没有着急骑马离开,想来是打算等王匡一起返回复命。
现在刚过子时,北军大营距离王家庄子大约二十里路,在上上林宛的边上驻扎着,火速赶去,两小时足够了。
对方显然是掐算好了时间的,看来在他回到王家庄子的那一刻,就有不少的人得到了消息。
“小郎,您还有伤在身。”崔良显然听到了这则消息,心中大惊道。
王匡摆了摆手,将地上重约三十斤的铠甲拿起,慢慢套在身上。
“我的伤不用在意,一定照顾好朱儒他们,还有家里的魏公。”
让宋山把马圈里的枣红马牵了出来,这次袭杀匈奴王子,王匡一直没舍得骑着枣红马,就怕出现意外。
近一个半月没见,枣红马养的膘厚了不少,但它见了王匡,依然很亲切的用鼻子闻了闻。
“给它换上庄子产的马鞍和马镫,另外把你们打造的全部拿出来,我要带上。”
王匡没有去过大汉军营,但今天显然是个很好的机会,把这“重器”献出去,也算是为即将到来的“无硝烟的战争”打上保险,只有体现到自己的价值,才能让人更加重视,不至于被人放弃。
尽管,对方是自己的至亲,这种道理同样适用。
马鞍和马镫是上次按照王匡的要求精心打造出来的,可以说是王家庄子的最高工艺的结晶,就算让长安最好的铁匠打造,可能也产不出如此好的东西。
枣红马有点不适应新安装的马鞍和马镫,就像是人穿上新衣服一样,它好奇的转了两圈,在王匡的安慰下,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起!”王匡穿着厚重的铠甲,坐在枣红马的背上,再将装有马鞍与马镫的布袋放在背上。
拍了一下枣红马的屁股,与在门房处休息的军士朝北军大营疾驰而去。
既然岳父和父亲要导演一场戏,那么他理所应当的应该参与进去,只是最后的结果,不要让人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