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有故事!
让人大跌眼眶的是,姚白这次还真的认怂了,他激动的用手指头指了指董宣,然后看了眼后面两人,特意点明“我不和你较劲,有本事再去京兆尹告我!今日,我姚白是宴请同窗,大秦王子皮娜殿下的!不是与尔等胡扯的!”
乌拉向前,却被那位王子拦了下来。
她优雅一礼。
“尊贵的公子,我不知您为何与姚公子有误会,我想,请给我皮娜一个面子可以吗?”
公子在大汉并不常用,毕竟身份有别,但这大秦王子并不在意。
见董宣岿然不动,大秦王子继续保持着微笑,但紧皱的眉头,让王宽能够感觉对方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极力忍耐着什么。
教养不错啊!
王匡暗道,这大秦王子皮肤光滑细腻,声音柔和,越看越不像男人。
终于,董宣还是退了下来,让开了路。
这皮娜乃是大汉的贵宾,大秦使团的重要人物,他还是分的孰轻孰重,只不过在姚白路过的时候,董宣怒目而视,恨不得择其食之。
王匡越发好奇,这姚白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被董宣盯上了,景丹显然知道些什么,只剩三人相处时,他叹了口气,看向好友的眼中,充满了埋怨。
见景丹摇了摇头,王匡也没好意思打扰气头上的董宣,三人也慢慢往里走去,只不过兴趣已然大减,连老娼叫的姑娘要没要,仅仅要了个包间,上了些酒菜。
“少平可有什么难事?可否说来听听。”
见这在未来有铁面无私着称的酷吏只顾借酒消愁,那怒气不知不觉消了大半,王匡开导问道。
景丹张口欲言,董宣却把酒壶放下,抬手制止,语气愈发平缓“此事说来话长,实在是……那姚白枉为人!”
原来,这姚白仗着自己老爹是尚书令的关系,在长安城里无恶不作,甚至白日里强抢民妇,大约十月前,初夏之时,他还弄出了人命。恰巧的是,这户人家,曾由董宣代写书信。
却说那户除了一二十岁的少妇,仅有三岁的幼女,以及六十多岁的老妪,至于丈夫,一直未有回信,很可能在边关与匈奴的对战中身亡了。
上有老,下有小。
董宣闻之,怒发冲冠,列姚白七十二条罪证,直接带着一老一小去了京兆尹击鼓鸣冤。
审是审理了,在姚白党羽的威逼利诱下,很多人纷纷改口,有人代罪了事,那姚白依旧我行我素,活蹦乱跳的。
“呵呵!那厮在牢房里住了三天不到,就被放了出来,罪名全被那仆奴背去,我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学习这汉律值得吗?这大汉还有救吗?”
董宣疑是自问,又似在问房内二人,或者是天下人。
“值得,都值得!
这世间,终究善大于恶,就算恶人再多,还不有你董少平吗?”
说道最后一句时,王匡的声音渐渐高了起来。
不是还有你董少平吗?
这句话不断的在董宣耳朵里回响。
是啊,我不能放弃!
他的眼睛渐渐明亮起来,想起了远赴千里之外的长安,学习汉律的初衷。
朝闻道,夕死可矣。
见董宣重拾信心,王匡二人松了口气。
哐!
包厢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悠哉的走了进来,勉为其难的拱了拱手,正是方才那几辆马车下来的人之一。
“在下乃大鸿胪少丞公孙名,负责大秦使团在大汉的一切事宜。方才王子殿下听闻王家六郎好诗歌,故请而吟诗一首。
哦,忘记说了,在昨日离开皇宫前,安汉公可说了,大秦来者是客,以礼相待。
我想,农监长不会不知道怎么做吧?”
这高高在上的语气很令人讨厌。
定是那姚白提议的,公孙名也不知怎地愿当枪使。
王匡嘲笑道“上吏既是以公办事,下吏怎会有怨言?但汝想必为公孙丞相之后,却丢了他的威望!这名字倒也适合你!”
公孙名阴恻恻一笑,也不见气恼。
还真是公孙弘之后?
王匡有些凝重,此人心思挺深的啊!这公孙名分明知道自己的家事,用王莽压他,在这以孝道着称的古代,王匡不仅是臣,也是子,他不得不起身向另一处走去。
临走前,给了包厢里的二人一个安定的手势,让他们稍安勿躁。
来到另一个更大的包厢,仆从很快重新填了座位和碗筷,并倒上了一杯酒,王匡没有坐下,而是似笑非笑的站着。
另一边,大秦王子未见恼怒,摆了摆手,示意继续,她饶有兴致的看着王匡,还有身边的几个汉人,仿佛在看一处舞台剧。
“便以美人为引子,各位吟诗一首如何?”公孙名向王子一礼,指着舞姬说道。
几人默默点头,王匡也无反对。
比诗词是吗?岂有我这“文抄公”厉害?就用诗浇醒你们!
见其余依然苦思冥想,王匡抬手将面前酒杯里的低度数白酒一饮而尽,眼睛直勾勾的盯了会那大秦“王子”。
曰
“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
朝游江北岸,夕宿潇湘沚。
时俗薄朱颜,谁为发皓齿?
俯仰岁将暮,荣耀难久恃。
一首佳人,便赠予……王子!”
在“王子”这两个字上面,王匡故意咬的很重。
便在舞姬的翩翩起舞中,一边唱,一边向自己的一桌走去,若非公孙名相逼,他连一刻也不想待。
整座醉红楼的丝竹声一静,平静之后,是排山倒海的喧闹。
自今日起,长安城内外,谁又会说那劝农官只会一首劝农?
只此一首佳人,怕是会震动士林!流言亦是不攻自破!
姚白脸色愈发难堪,他刚刚想到一句,却被王匡打断了,好生恼怒,偏偏那人不见了!
而大秦“王子”皮娜眼中的异色一闪而逝,脸上少有的出现了一丝红润,一时间美艳无比,可惜无人欣赏。
为了前往汉国进学,两年前她就开始在汉国商人的教导下学习汉语,由于自身的聪慧,不光汉话通常无比,连一些词句的意思也能听懂。
“好美的诗歌!
在这里,应该叫诗词啊!
汉国,真是一个有趣的国度,这里的男子,比君士坦丁堡的绅士们还要直白,他,是在追求我吗?真是个有趣的人啊!
若是能聘请他每天给我念一首诗……词,那感觉比贵族的舞会精彩多了。
还有美味的食物,尤其讨厌的豆子,居然能做出美味的豆浆……
我真的是来对了!
等会找乌拉问下,他们好像认识!”
皮娜捏了捏衣角,俏皮的想到。
女人是个神奇的动物,当优点盖过缺点的时候,会选择性的忘记缺点。
王匡并不知道,他不光被误解了,还被人惦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