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纾契印一闪，一团淡淡的蓝紫色光团在晨雾中逐渐清晰。
那是一只蝴蝶，蹁跹起舞间如仙琴蝶般有点点星辉溢出，但不同的是，它的翅膀纹路如一只振翅欲飞的紫凤。
地妖星凰蝶！
种族之差犹如鸿沟，李霁彻底放弃了侥幸心理，这一战，难了。
他深吸一口气，召唤出夭璃。
在灿烂的朝霞中，小家伙跳出他手心，一转眼功夫消失的无影无踪。
星凰蝶，他只听说过名头，但对其天赋能力却一无所知。
至于沈言纾，倒是听季大少说起过，以他的德性，所知也仅限于好事者评选出的“十大校花之一”了，虽然她相貌精致立体，气质清冷高雅，身材婀娜多姿，确实不负校花之名，但这些信息于本次期末考而言，不能说一点用没有，只能说卵用没有。
面对地妖，李霁不敢贸然行动，他直觉以往隐身蓄势加影杀这套屡试不爽的连招不能再用了。
小心翼翼指挥夭璃接近星凰蝶。
星凰蝶姿态优雅，似乎完全没察觉正在不断接近它的冕花螳。
沈言纾神色淡然，她似乎深谙敌不动我亦不动之理，星凰蝶飘在半空悠然起舞，没有丝毫释放法术的意思。
李霁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抹焦急，蓄势蓄得越久，威力越大，但相应的，若一击不重，如此多灵力的消耗，也会使它再无一战之力。
他心中一动，伏在地上的夭璃如离弦之箭般刺出。
星凰蝶似早有准备，优雅躲过。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李霁，你上当了。”
沈言纾声音甘冽，星凰蝶点点星辉洒下，青石板上冕花螳显出身形。
李霁有些懊恼：“你知道我战术？”
“我在庞白君那买了份风云人物资料图，作为打折的条件，他让我在擂台上转告你一句话。”
“什么话？”
沈言纾轻咳两声，声音稍稍低沉了些：“这就是你不买我情报的代价。”
李霁神色冷峻：“你也帮我转交他一句话。”
“什么话？”
“CTMD！”
“哈？”
沈言纾因为诧异，一双美眸又瞪大了几分。
“就是此刻，夭璃，进攻！”
李霁有些激动，甚至将心里话喊了出来。
冕花螳蹿上天空，如八瓣仙兰般与星凰蝶交叠在一起，无数淡粉色虚影经晨曦映染，美轮美奂。
残影消失，夭璃稳稳落地，星凰蝶的翅膀歪了一块，再也优雅不起来。
“怎么可能！”沈言纾黛眉微微上挑，一双丹凤眼闪过一抹惊讶：“蓄势这门法术怎么可能短时间使用两次。”
李霁可无心给她解释，面对一只地妖，即便是同阶之战，但天赋的差距摆在那里，想要胜出，就容不得半分差错，他之前可是连奥斯卡级别的演技都用上了，才用金光术骗过了沈言纾。
不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都对不起他的演技。
正要趁它病要它命时，摇摇欲坠的星凰蝶忽然浑身紫光一闪，破烂的翅膀恢复如新。
啊……这？
李霁愣住了。
老师，我要举报，有人开挂！
“星凰之愈，星凰蝶一族的天赋，能瞬间治愈自身一切伤害。”
见李霁目瞪口呆，沈言纾好心的给他科普。
“尼玛的！”
李霁心中骂了一声，恶狠狠道：“夭璃，干死这个挂壁！”
幸好！幸好蓄势时间不长，小家伙尚有余力反击，否则，直接认输得了。
天空中淡粉与紫色光影交织追逐在一起，你来我往，瑰丽而优雅。
不一会儿，李霁感觉到夭璃气息有些紊乱，眉头微皱，让它退出战阵。
这就是地妖么，灵气浑厚到如此程度。
难怪沈言纾镇定自若，这么拖下去，绝对赢不了。
目前的胜率在70%左右，根据往年经验，应该能进前三，这场输了还有下场，没必要死磕。
“夭璃，认……”
“输”字还未出口，夭璃浑身气势一涨。
以它的骄傲，绝不容许败在虫族手里。
既然二阶中期打不过，那就，进阶吧。
天地间灵气汇聚，形成一个一人大小的小型龙卷风。
沈言纾看到这一幕，主动让星凰蝶停止了攻击。
她有些惊讶道：“你的妖宠，进阶了诶。”
李霁点点头，正要向她致谢，突然，大脑如被板砖拍了似的头痛欲裂，与夭璃的妖契也如地震中的茅草房般摇摇欲坠。
这是……叛逃？
不对！
通过心链，李霁能清晰的感觉到夭璃正在竭尽全力抚平激荡的精神海，甚至于……
它在打断自己的进阶！
李霁一愣。
妖兽进阶失败，十有八九会反噬己身，留下难以治愈的暗伤。
“夭璃，你安稳进阶，我承受得住。”
他盘膝而坐，努力稳住自己精神海。
十多分钟后，夭璃顺利完成进阶。
李霁因为精神海震荡，脸色稍显惨白，但总归是有惊无险。
夭璃平静的伏在地上与星凰蝶对峙。
李霁眸中闪过一抹暖意，原来，你一直在等我啊。
早些年，为了等待云栖幽，它在一阶积蓄数年，到了二阶便有了接近中期的实力，超阶炼化妖纹后，修为更是宛如压不住的弹簧般一日千里。
这段时间在曲惊鸿的精心照顾下，早就具备了突破高阶所具有的一切条件。
唯独一个。
它的主人，至今还在定魄一重原地踏步。
沈言纾见夭璃完成进阶，松了口气，看到李霁苍白的面容，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李霁摇摇头：“再来！”
这一次，完成进阶的夭璃补缺了面对星凰蝶最后的短板。
几分钟后，李霁看着显现败象的星凰蝶，潇洒的跳下擂台：“这局是你赢了，谢了！”
沈言纾一愣，笑了笑，带着星凰蝶走下擂台。
“005号VS996号，005号胜！请005号在此稍后，996号在007号擂台等待下一次比赛。”
李霁看到大屏幕提醒，向沈言纾告别后，匆匆赶往007号擂台。
007号擂台，对手的妖宠是一只乌龟，种族未知。
若是以前，遇到这种防御见长的妖宠，要么简单试探一下，要么看都不看，直接认输，绝不浪费力气与时间。
但今时不同以往，刚刚完成进阶的夭璃战斗欲高涨，李霁也不愿扫它兴致。十多分钟后，翻得四脚朝天的王八被主人颤颤巍巍拽下擂台。
李霁看到其主人仿佛看变态一般的眼神，咧嘴一笑。
……
“996号VS335号，996号胜！996号学员李霁本学年期末考共计战斗891场，胜707场，负184场，胜率79.35%，恭喜李霁同学完成本学年期末考，886号擂台期待明年与您再相逢。”
李霁脸一黑，都特么快吐了，可别再相逢了。
第16天，黄昏日落时，李霁终于打完了最后一局，属于他的期末考也彻底结束。
高达73.33%的胜率位列第二，有惊无险的为李霁省下上千紫币的重修费。
讲台上，当杜大佬亲自为李霁颁发小红花，啊不，是颁发证书时，他清晰的看到台下观众席星野暮雨不甘与疑惑的眼神。
切，小样，见秘术不成，还想下药。
李霁撇撇嘴，一想到宿舍里几个无精打采的哈士奇，嘴角不自觉勾出一抹笑意。
多亏了“小女友”“贴心”准备的“升灵药剂”，期末考期间才能睡个安稳觉。
这药啊，还得再要几瓶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