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离痛苦的嘶嚎持续了一整夜。
一夜之间，连蜕数次皮。
次日清晨，朝晖透过窗户，照射在这条晶莹剔透的大白蛇身上。
不，现在应该叫大白蟒了。
小臂粗细，足足三四米长的厌离，已经无法再用“小家伙”来称呼了，也无法如同项链般缠绕在李霁的脖子里。
现在的它，是个大家伙了。
它吐着蛇信子，温柔的舔舐着偎依在它脖颈间的沉睡的李霁。
脸上的触感让李霁迷迷糊糊醒过来。
“醒了？”
曲惊鸿坐在椅子上，翻阅着资料，头也不抬的问道。
灰大狼拿了毛巾、漱口水过来，李霁接过后，它又跑去磨咖啡了。
可真是个贴心的小宝贝。
李霁稍稍收拾了一下，抱着厌离笑道：“这家伙，可担心了我一宿呢。”
“这是它的检查报告，要不要看看？”
李霁翻开，照例，只有那么几行是勉强看得懂的。
种族：妖兽界——蛇族——？？？
属性：未知、土、水
天赋：未知
资质评价：地·上等（存疑）
成长阶段：成熟期（存疑）
年龄：9岁3个月
战力评价：四阶巅峰（存疑）
基因测序分析：发现未知型变异趋势
能量检测分析：发现大量未知能量
“乖乖，四阶巅峰！”李霁目瞪口呆，这句祖宗叫的真值。
不过，为什么没有妖契撕裂的感觉，想了想，他将此归结于生命共享妖契的力量。
“过敏源检测呢？咋没了。”
曲惊鸿道：“不是没检测，而是它对任何东西都不过敏。”
李霁点点头，没在这里纠缠，转而问道：“这些未知和存疑是什么意思？”
曲惊鸿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在各个仪器间溜达的咸鱼：“我觉得这个应该去问他。”
咸鱼摆摆手：“莫问，问就是不知道。”
李霁心想，只看那“地妖”、“四阶巅峰”几个字，落着实惠就好，知道那么多干嘛。
他一脸谄媚的看着咸鱼：“老祖宗，您说知道就是知道，您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李霁把话撂这儿，以后，但凡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一碗饭吃。”
“怎么，不是一个碗刷了？”
李霁怒道：“试问谁不知道我李霁打小就是个孝子贤孙，这种挨千刀的话，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肖子冒充我说的，肯定是栽赃，是陷害！”
曲惊鸿和咸鱼看得一愣一愣的。
李霁也感觉这借口有些蹩脚，挠挠头又道：“就算那话是我说的，那也是昨日的我鬼迷心窍，我李霁宣布，今日的我与昨天的我坚决划清界限！”
李霁越说表情越坚决，不禁让咸鱼竖起大拇指：“你是这个。”
李霁舔着脸，笑得极为甜腻。
咸鱼浑身一激灵，跑的更远了。
只一滴血，能够让一条桃花蛇从废物顷刻间变为王级地妖，这种事，完全超越了当今科学界的认知。
曲惊鸿看着飞蹿出去的咸鱼的目光极为火热，手中灵气凝聚，刹那间捏出数个法决，漫天灵光如天罗地网般向咸鱼扑去。
但咸鱼那家伙实在滑溜，躲过这些禁法的同时，甚至还有空嘬一口小酒。
曲惊鸿手段穷出，却连根毛都没逮住。
怕殃及池鱼的李霁早就收起厌离，缩在墙角看的津津有味，然后，就被曲惊鸿盯上了。
她眼神让李霁有些发毛。
“看我干嘛”，他比划道：“我那晚就这么，那么，再那么伸手一抓，捆起来就老实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宛如把一头大象装入冰箱只需要三步一般。
咸鱼躺在李霁头顶，翘着二郎腿，懒洋洋道：“小娘皮，别费工夫了，再让你们抓住一次，我这祖宗不做也罢。”
曲惊鸿若有所思，手中一面阵盘凭空出现。
咸鱼扫了一眼，便不再在意，打了个哈欠，甚至还眯上了眼睛。
阵盘启动，整个房间光华大放，然后，李霁便感觉被五花大绑了一般，动弹不得。
咸鱼背着手，自半空出现，牛逼轰轰道：“都说了白费功夫，咋就不信呢，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犟。”
阵法发动后，不足片刻，实验室外围满了人。
入学那天敲得李霁头角峥嵘的杜从宜也在其中。
他一脚踢开房门：“惊鸿，出什么事了？”
曲惊鸿环顾四周，咸鱼早就不见了踪影，她摇摇头：“没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会开困仙阵？”杜从宜皱眉道：“怎么又是你小子，一天课没见你上过，跑这来干什么？”
李霁被捆的严严实实，连动下嘴唇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看着这个老头指着自己鼻子喋喋不休。
曲惊鸿一句“他是我助手”让杜从宜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看向曲惊鸿“真没事？”
曲惊鸿点点头：“真没事。”
杜从宜看了一圈，除了溅射在墙壁、地上的斑斑血迹以及一片又一片散落的蛇皮蛇鳞，确实也没什么异常状况，便带着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阵法撤去，李霁总算有一丝丝能体会到那三天咸鱼的感受了。
真是罪过，罪过。
曲惊鸿若有所思的看着躺在她实验桌上的咸鱼：“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存在说出去？”
咸鱼毫不在意：“随你去说，最好多点人来抓我，也算是为我无聊而漫长的生命增添些乐趣了。”
她看向李霁说道：“从今天开始，曾经那条桃花蛇便死了，死因……”，她顿了顿说道：“实验妖纹‘冬蛰’爆体而亡，这条白莽，是你新的妖宠，懂？”
李霁点点头，配合道：“为了纪念曾经的厌离，我依旧以‘厌离’之名称呼它。”
曲惊鸿满意的点点头，转身道：“老祖宗，您也不想悠闲的生活被打扰吧。”
咸鱼搓了搓手道：“想让我闭嘴可以，好处费呢。”
“一天一瓶伏特加。”
“一箱。”
“成交。”
曲惊鸿的干脆让咸鱼有些后悔要少了。
“再来一箱，不，十箱，你的身体让我研究研究如何？”
此时的曲大佬两眼放光，宛如禁欲几十年的吸土妇女。
咸鱼与之击掌道：“成交”。
曲惊鸿一愣，咸鱼的干脆让她觉得给多了。
李霁离去后，曲大佬并未急吼吼对小矮子动手动脚，而是抽出了另一份属于厌离的检查报告若有所思。
报告上有几行做了着重标记。
资质评价：天·上等（存疑）
战力评价：超过检测上限
她想了想，把这份资料塞进碎纸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