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个班级,总会产生关于某个男生和某个女生的绯闻。这些绯闻,开始时总会轰轰烈烈,无处不在,班上的“积极分子”极其擅长从各种刁钻的角度找到绯闻男女主的蛛丝马迹。
然而这种绯闻也会像一阵风,来得快去得也快。时间久了,起哄的人也就没有劲了,大家都被新的东西吸引了。
当然,因为三班是高三毕业班的身份可能也占了大头。
总之,殷珺和黎渺两人的绯闻轰轰烈烈地被传了一阵子,然后这些天,绯闻又都销声匿迹了。
这个学期不知不觉又过了大半,学习上,大家都差不多适应了高三的忙碌节奏。高三的每天似乎都是差不多的,甚至每天的上课模式都是差不多的,只是每天复习到的内容不一样罢了。
每天,各个科任老师都会抱着一大本厚厚的一轮复习资料书进教室,每天都按照既定的规律讲内容,大家都老老实实坐在教室里一整天接受知识的熏陶,这科熏陶完了就换一门继续熏陶。
而黎渺,每天过的也都是差不多的日子。早上六点多中起床,用五分钟迅速洗漱完,然后睁着惺忪的睡眼吃完早餐,接着迎着早晨的风飞奔到学校,踩着点进教室。
然后在三班整体氛围的影响下,她也不像高一高二的时候那样疯玩了,收敛了点,一天到晚差不多就是坐在座位上听听课,写写作业。虽然听课不一定听得懂,写作业不一定会。
她困了就趴着睡一会儿,晚自习就乖乖写作业,虽然总是写不完,但黎渺觉得自己做到这份上,已经不再是一个没有丝毫上进心的学渣了。
怎么说,她多少在努力了。
说到殷珺这边。
殷珺一直没吃黎渺送他的药。他收到药之后,硬是忍了几天,等到了感冒自愈。
那一盒感冒颗粒仍然很完整,包装都是崭新的。
他回家之后,他们家烧烤店已经打烊了。他珍而重之地把那盒药从书包里拿出来,放在台灯下翻来覆去地“研究”了好一会儿,接着,慎重地把那盒药放进了自己的抽屉,最后,嘴角流露出了神秘的笑意。
殷父眼睁睁地看完了他这些动作的全程。
殷父都有点看不懂他的好大儿了。
他搞不懂他的儿子为什么要抱着一盒药傻乐呵,不知道的还是以为脑子瓦特了。
“碰着什么开心事儿了?这么开心?跟我说说呀。”殷父笑呵呵的。
“没……没啥开心事啊。”殷珺故作坦然,却欲盖弥彰。
殷父本来觉着他这股子傻劲会很快过去,然而他发现,几天后的周末,殷珺的傻劲非但没有过去,而且还更加猖獗了。
他甚至在生意正火的正午,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晒太阳,一边晒太阳一边笑嘻嘻地欢迎客人,当然,手上还拿着那一盒药。那盒感冒药看起来已经被摩挲了很多遍,看起来已经没有那么新了。
彼时殷父正忙得满头大汗,一抬头,却看见他的傻儿子一脸傻样。
他登时扔了手里的调料,冲向殷珺所在的方向,“你现在跟个傻子一样在门口笑,你觉得还有人到咱家店来么?你是不是觉得咱这店生意太红火了想给咱家店下下火?”
殷珺恍然,终于回过神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一个啊字,反射弧极其长。
殷父笑眯眯的,但殷珺却从他眼睛里读出了某种阴险。
他是聪明人,他知道这句话的言外之意,这几句话可以缩略成——“边儿去吧,你再给我傻笑试试。”
殷珺摸了摸鼻子,讪笑两下,环顾四周,终于如梦初醒。
他真是魔怔了。
他嘿嘿笑两声:“那我去了,不打搅您嘞~”那个嘞字从他嘴里出来变成了山路十八弯似的调子。
旋即,殷珺一溜烟就上了楼。殷父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摸了摸嘴角。
殷父哪能不了解殷珺,他一见他这模样,就明白了。
等到下午生意没那么忙的时候,他上楼找了一趟殷珺。
殷珺此时已经放下了药盒,而是撑着下巴在那里沉思。那模样像极了那座思考着雕塑。
“干什么呢?”他习惯性地搓了搓手,走到殷珺身边,“少男怀春呢。”
“瞎说什么呢。”殷珺明显慌了,却翻了个白眼试图掩饰。
“嘿,”殷父乐了,“我是你老子,我能不知道你?”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殷珺耸耸肩,“甭打扰我了,我要写作业了。”
“嘁,你也不找个像样的谎撒撒。你小子,指定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莫非,是上次来咱家那个女同学,叫黎什么渺的那个?”
殷父这话一出,殷珺猛地怔住了。
下一瞬,他连忙掩饰:“爸,你可别乱说。不可能……不可能的事。”
“果然是她。”
“……”
“不是。”殷珺死鸭子嘴硬。
殷父看着他的神情,觉得挺有意思,咧嘴笑了。
殷珺在他的视线下如坐针毡。
“殷珺啊。”殷父却突然开口,“有些话我得给你说。”
见他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殷珺老老实实坐好了。他觉得他爸说什么都行,只要不继续抓着他私人感情这件事情说就行。
殷父捋了捋腮帮子边的胡子:“作为男孩子,是很需要有责任感和担当意识的,而且啊,还要有上进心。现在这个阶段啊,你主要就是要好好读书!”
“嗯。”
“你不变优秀靠什么吸引人家?靠你这张脸啊,我告诉你,这张脸是老子给的,可不是你长的。还有,你不读书以后怎么赚钱?怎么拥有更好的人生?”
殷珺听着,觉着他老子说话还挺有道理的,话糙理不糙。
“我再说最后一句,”殷父拍了拍殷珺的肩膀,“你这样不上进,人黎同学是不会喜欢你的!”
语气非常斩钉截铁。
殷珺狠狠地颤抖了一下身子。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他试图再次狡辩一下,殷父却已经哼着小曲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