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寻常修士,在眼下这种情况,恐怕一个照面也坚持不下去,而呓语先生依靠自己精妙不俗的术法,多次死里逃生,硬生生拖到现在,堪称打不死的小强。
这已经让铁牛颇为吃惊了,但眼下在绝对的硬实力面前,一切把戏都是空谈,不过是拖延那么一会儿时间罢了。
呓语先生此时心中极为急迫,若不是那铁牛煞气入体,还未熟悉他那一身恐怖的实力,打法颇为死板,恐怕自己如今早就黄泉喝茶去了。
眼见那铁牛似乎准备,再度给予呓语先生当头一击,他终于是忍不住了,连忙大喝了一声。
“申道友,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此言一出,正准备收起玩闹心态,准备祭出血刀的铁牛,顿时一惊,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连忙扫视四周。
却见那边吴尚的无头尸体,还好端端的趴在地上,似乎并没有反应。
自知被戏耍了的铁牛,怒气顿时不受控制的冲上脑门。
他那猩红的眼睛宛如能滴出鲜血一般,此时再度扫向,那趁机拔腿就跑的呓语先生,不由开口怒喝了一声:
“敢耍我,死!”
无穷的血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一股不亚于之前小白蛇的气势再度涌上,一条血气长河顺着那狰狞的血刀,猛然轰向了狼狈奔逃的呓语先生。
那血气长河伴随着刀气,摧枯拉朽一般,将沿途的一切都给粉碎的一干二净,那浓重的煞气甚至宛如实质,将铁牛映托的十分恐怖。
“完蛋完蛋……好凶,好可怕。”
呓语先生拖着残躯,跑的却是丝毫不慢,像是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连滚带爬,死到临头反倒是将呓语先生,那股不着调的劲给激发了出来。
眼见血气长河滚滚而来,那呓语先生却像是得到了什么回应一般,反倒是停下了奔逃的脚步。
“什么?”
“有看官说,我刚刚演的一点也不好?”
“看官这话就说的不对了,要是小可演的不好,这傻大个怎么被我骗得团团转的。”
呓语先生嘴皮子十分麻利,此时一反之前一脸难看的神情,除了身上的血痕和苍白做不得假以外,竟一脸轻松。
“狼狈……狼狈,那呓语先生何曾这般狼狈过?”
“想他呓语先生可是他们村,十里八乡有名的仙人,何时受过这气。”
“今日就让各位看官,瞧上这么一瞧,那呓语先生真正的手段!”
呓语先生言罢之时,那血气长河已经近在咫尺,要将他活生生淹没于此了,但他却丝毫不慌。
只见呓语先生浑身法力一空,那原本干枯的手臂,顿时嘭然爆开,化为了一道血雾。
原本便宛如一个血人的呓语先生,顿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抬头看向席卷而来的血气长河,满脸的快意。
“是时候,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威力了,番天印!”
霎时间,此前那股让铁牛都感觉到十分奇怪的感觉,顿时再度笼罩而下。
不同的是,这次的目标不是别人,而是呓语先生的那块醒木。
这块醒木,正是呓语先生最重要的宝贝,也是他家世世代代相传的奇物,番天印!
平时的呓语先生压根发挥不出,此宝的全部威能,但也依旧凭借这块醒木,让他在一众修士当中脱颖而出,这也是他能在白鹿镇,有着颇高人缘的根本。
毕竟没有实力,纵使你再怎么巧舌如簧,别人也不愿和你结交不是?
而眼下,呓语先生凭借自身的道体,再加上那位的援助,终于让他能得以强行施展这枚醒木的部分威能,怎能不让人激动?
只见此刻,呓语先生好巧不巧,正正好好的依靠在吴尚的无头尸体旁,浑身顿时金光大盛,耀眼无比。
和吴尚所用的金光咒,竟然如出一辙,那股金光涌入醒木之中,顿时带起那块醒木直冲血气长河。
醒木萦绕着金光缕缕,在空中那么一翻,宛如一块金砖一般,轰然下落。
那裹挟着无边刀气的血河,被那金砖那么一拍,顿时血河分道,被拍的四散飞溅,将周围的岩洞,打的震颤不已。
霎时间天崩地裂,原本坚硬无比的地下岩洞,顿时有了坍塌之危,无数落石滚滚而下。
地面一阵颤抖,土龙翻身,坚硬的岩石砖四分五裂,血气长河顿时溃散无踪。
而这还没完,那空中的金砖滴溜溜那么一转,便化作一道金芒向着铁牛拍了过去。
铁牛大惊瞳孔一缩,脚下用力蹬出碎石一片,身子那么一窜,便想躲过这来势汹汹的一招。
却不想那金砖更快一分,上一刻还在空中,下一刻便突然出现在了铁牛的头顶,轰然拍下。
“咚!”
伴随着一声闷响,那金砖硬生生的砸在了铁牛的脑门之上,顿时铁牛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被这一击拍的懵在了当场。
预想中的脑浆崩裂并没有出现,危机时刻,那铁牛终究是及时调动起了血煞之气,护住了大脑的意识。
寻常攻击,能无视也就无视了,但这金砖显然不是什么寻常的攻击,怎可能任由你拍下,而不做丝毫防护呢?
而那金砖在拍下之后,便宛如失去了动力,缠绕其上的金光也随之消散,啪嗒一下,落在了地上。
而那铁牛除了被拍的身子后仰,大脑一片空白以外,似乎并未造成什么有些的杀伤。
仿佛这一切,不过是徒劳一场,雷声大雨点小。
但那呓语先生却丝毫没有在意,满是血污的脸上,反而一喜,很显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申道友,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啊?!”
同样的话,不一样的意味,此时再度从呓语先生口中喊出,未等那铁牛从晕眩中回过神来。
便见一颗上好的头颅,不知从何处飞了过来,定睛一看,那标志性的满头白发,不是吴尚又是何人?
“一时失首,并不可怕,下辈子多多注意。”
随着那头颅幽幽开口,数缕白发便缠到了铁牛粗壮的脖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