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些什么啊?”端木真爱把水淋淋的什么碗啊瓶啊的翻出来,刚才打开右储藏室门的时候,大家差点被淹死。即使这样,依然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
整个机甲里面的通路错综复杂,虽说知道在哪里,却不知道如何去那里。眼看时间已近傍晚,而晚上就是鲛人最为活跃的时候,端木真爱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皱着眉头打转。
“要不要分兵?”米莉问道,“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如果一拨人探索的话,探到明天早上也探不完。”
“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希尔斯也赞同,“这样,我们两个去关闭反应堆。你帮我们准备好后路,顺便把出路找到吧。”
大家都知道关闭反应堆极其危险。千年前的反应堆技术并不成熟,可能会有辐射。当然,不可能伤人,但很有可能那些鲛人在辐射下演化成了很强的品种。而找到出路就像游玩一样,极其轻松,完全不需要冒生命危险。
“要不我去……”端木真爱似乎急忙证明自己的实力。
“你是年轻人。不能让你去冒险。”希尔斯摸摸她的头,说道,“不过放心,我们两个的实力你还不相信吗?”说罢就给米莉使了个眼色。对方即使有一点迟疑,仍然同意了。
经过无数的长明灯,开过无数的舱门,在无数个死路面前叹气回头。终于,清脆的脚步声在机长室前面停了下来。经过机长室,可就是反应堆了。
“我开了啊。”米莉右手紧紧捏住锈蚀的门把手,使出千斤力气,门锁应声而断。却只听到类似爆炸声,门带着米莉飞到了另一边的墙上。一个全身雪白,面目狰狞的鲛人,人身鱼尾,却的的确确有手有脚。背上蓝青色的长鳍一开一合,它把门板压在身下,米莉也局促在一旁,使劲挣扎,却一直找不到发力点。
希尔斯赶忙看向机长室的尽头,只见通向反应堆的门关得好好的,看来这东西是偶然跑进来的。她不敢怠慢,抽出飞刀来,左手使劲勒住那畜生的头颈,抽出小刀来横心划去。红中泛青的血飙出来两三尺高,鲛人软倒在一旁,已然气绝死了。
“南宫鲛说的果然不假。我在千年前也见过我们欧陆的北海人鱼,她们还会唱歌呐。我估计你们那里的以前也一样。你看看现在成了什么样子!”米莉从门下钻出来,右手一晃,拿出严大帅曾经的那把陨铁长戟,把鲛人的尸体踹开,首先进入了机长室。
因为门被锈住了,四面又全是海水,这个机长室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损害。四面挂好的临摹字画也就只是因为机甲横躺而散落地面而已,什么雀华图上的尖峰、五牛图上面牛身上的斑色都没有褪去。还有不少严大帅与当时谋士唱和的诗词,也摹好了裱在木框中。
也就是说,这个机甲更像是一个专属机,并且机长是一个和严大帅交往甚密的显贵人物。
再往前走进入机长休息的地方,只见到几样不相干的东西摆在一起。
“这是……绣花鞋?鞋底还不脏,估计是用来换的。还有绣上牡丹的肚兜,还有玉钗子。怎么没找到男人的衣物——机长是个女人?”希尔斯从床底柜旁翻出这么多东西。她比比大小,肚兜和鞋子都和自己的尺码差不多。希尔斯的身高是172,也就是说这个女机长的身高大约在170到175之间。这在宋朝已经算够高的了!
然而,米莉从床头的夹缝中搜出两三个玉佩,上面是螭啊虎啊什么的。按说要真是女将,也不至于佩玉。而且这些玉佩都是挂坠,也不至于一个……米莉迷惑地四处张望,然而她看见了一把好弓。
别说,还真有一个。希尔斯和米莉不约而同想起严大帅麾下的“女由基”安北夫人。她在天禧三年由西方的军队归降严大帅,对中原的制度不熟悉也属正常。而且,这个人极善于用弓,曾经在城门上刮大风的时候把敌将一箭射死,正中咽喉。自此号做“弦仙”,当然了,米莉所收集的那把弓也曾在这位将军的手中。
不过安北夫人这个名号并不能让两人多惊讶,她还有一个更加隐秘不为人知的身份:黛安娜·安莉亚。安莉亚一家的次女,希尔斯的二姐。
“哎呀,故人已去,就别再多想啦。开心一点。等到这事完了,我请你去吃牛排。”米莉拍拍希尔斯,拉她出机长室,向通往反应堆室的门边走。
希尔斯恍恍惚惚地,脚下踩到一块铁条,慢慢拾起来看,只见铁条闪了两闪,全息屏应声而出。上面浅蓝色的字很显眼,把希尔斯的脸照亮。稍微把文言翻译成白话,应该是这样:
【大宋安北夫人日记:今天皇上要紧急召我们进宫,我明知道这次凶多吉少,可是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所幸十九年前,严大帅的公子和两位小姐都已经经过严宏被送去千年后了,我们也可以瞑目了吧。
不知道什么人能够看到我的最后一篇日记。那个时候严大帅的养女应该还在吧,其实吧,我一直都没有和人们说,就是严大帅也只能猜出一点点。那位养女的真名叫做希尔斯·安莉亚,是我的亲生妹妹。让她也过去,说是要照顾严琴严瑟两位,也只是说辞。我不希望她也被牵连到其中,无辜断送了性命。
希尔斯,这是我第一次用这个名字称呼你。如果是你进入了我的专属测试机,并且看到这篇日记的话,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过好自己的每一天,我就很幸福了。】
希尔斯作为严家将最后留下来的成员,看到这样的遗迹,本来已经有睹物怀人之感了,现在得知机长正是自己的二姐,并且还拿到了千年前的日记,现在已经【泪落湿征衣】了。
然而,行动还要继续,米莉率先拉开了反应堆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