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又是三年过去。
1988年。
幸福家园饭店这生意,老实说,不温不火。
江海波开饭店就是为了给娄晓娥圆个仪式,并不为赚钱。
饭店的核心竞争力就是厨子。
后厨除了傻柱这个主厨外。
二大妈三大妈是副厨,秦淮茹在其中算出挑的,全都是业余选手。
做家常便饭可以,做饭店菜还差点。
哪怕秦京茹带领小当,槐花,上菜又快又及时。
棒梗和二大爷,三大爷以及刘光福他们把饭店卫生做到最好,也拉不住多少回头客。
可众人还不敢懈怠。
因为一大爷也光荣上岗了,江海波直接成甩手掌柜了,根本不露面,天天在轧钢厂晃悠,心安理得躺平。了
娄晓娥家庭主妇当惯了。
刚开始还新鲜来了两天,到后面觉得没意思,回去招呼她的足球队去了。
老二们已经去了香港,老三们也马上十八岁了,过段时间就要去香港和哥哥姐姐们待一起了。
娄晓娥想多陪陪孩子。
她思考很多次,最后决定留下来陪江海波,不去香港了。
孩子们都长大了,各有各的成长空间,是时候让他们单飞了。
饭店里,一大爷黑脸扮到底,看到不对的地方毫不留情训斥。
还说扣工资就扣工资。
众人对他又怕又恨。
有想撂挑子不干的,可大家因为做买卖赔的都连裤衩子都保不住了,为了生活只能咬牙留下。
就算有人想偷懒也不成。
饭店虽不是爆火,可也能撑下去,大家还是很忙的。
江海波说到做到,将其余不相干人都开了——对于他来说,不能帮助自己完成任务的都是路人,根本不重要。
四合院那么多人撑起一个饭店,各司其职,都忙忙碌碌的。
有一大爷看着,根本不可能偷懒。
这一日下了班。
一群人结伴返回四合院。
现在他们都从光荣的房主变成了租户。
之前走路头抬得多高多狂,现在走路一个个都垂头弯腰。
见了老街坊们也傲不起来了,一个个活成了四合院里的笑话。
贾家。
“哎哟哎哟。”贾张氏呻吟几声用手捶着老腰。
她现在是一名光荣的摘菜工,洗碗工,身兼数职。
一向富态的她,重新上岗后,竟然减肥成功了,现在是一个精瘦的老太太,只是还是那副恶模样。
秦淮茹洗一把脸,发现头发又白了不少,都是愁的。
小当和槐花脱掉鞋揉着脚,站一天腿肚子都快抽筋了,脚真疼啊。
几个人简单洗漱下就睡了,呼噜声一个比一个大。
秦淮茹躺在炕上叹口气。
一家子现在给江海波打工,大早上去,一日三餐在饭店里吃,回来就是睡觉。
她悲从心来。
这哪是家啊,这分明就是个旅馆,棒梗和媳妇儿穷的都不敢要孩子,这是什么事儿啊。
还有,李主任那靠山最后还是栽了。
他赌性更大,除了将所有财产抵押外,还借了社会活力有组织人士的高利贷。
海关没有处罚他,债主可没饶了他,因为还不了钱,被人捅了几刀,干成个下肢瘫痪。
整天舔着脸,两只手支棱着,就在街道上乞讨度日,尤其好去轧钢厂,貌似精神也出了点问题。
尤凤霞也没落个好,仗着还算年轻,混迹于歌舞厅,成了有名的公交车。
秦淮茹一想到自己没了丈夫,为了儿子就找了这么一个男人,跟着风光不到半年,最后还因为他一家倒霉。
女人泪水流下,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傻柱家里。
两口子满脸红晕上床。
不是激情四射,而是气的。
刚才,他们和五个儿子因为工作的事情又干了一架。
因为儿子们都成年了,都吵闹着要工作。
五个大小伙子住高低床挤在傻柱妹妹何雨水原来住的房间内。。
当初一条街上的五虎小将现在成了五只病猫。
最该学习的时候,傻柱开饭店有钱,秦京茹忙着跳交谊舞,疏忽了对孩子的教育。
再往根儿上追溯。
傻柱当革委会副主任那几年,这五个家伙就在院里横起来了。
他们从根儿上长歪了,到现在是一无是处。
没文凭,没知识,也没对象——摩托车还了账,那些坐在他们后座的漂亮婆子就都和他们说了拜拜。
每天因为工作的事情和傻柱,秦京茹吵得不可开交。
今天照例吵完架。
傻柱和秦京茹躺在床上都不想说话了。
这哪是五个儿子,这是五个祖宗。
“怎么办?不能拖下去了,”秦京茹捅捅傻柱,“不行去找大领导吧。”
他和秦京茹提前内退,可以空出两个岗位。
可轧钢厂也不是什么好工作了,而且他家五个儿子呢。
秦京茹现在万分后悔,当初听了江海波的鬼话要给何家立个大功。
早知道是这结果,她宁肯就生一个,也没这么多烦恼了。
傻柱叹口气。
“大领导毕竟退了,我厚着脸皮去求一趟吧。”
“五个孩子去掉两,还有三个呢,太多了。”
“大领导也退休了,求人家张口,怕是不容易呢。”
秦京茹唉声叹气,两口子搂在一起,互相取暖。
至于之前秦京茹跳舞跳出轨的事情,早就没人提了。
现在都混成社会最底层了,就这么凑乎着过吧。
离婚是不可能离婚了,离了还能再找咋的?
谁要啊?
第二天。
傻柱向一大爷请了半天假,被扣了一天工资,跑去找大领导了。
这些年两家还经常走动。
傻柱哪怕发财了也没忘了经常来看看,毕竟他开饭店手续,第一波客源还是大领导关照的。
当然他大起大落的事情大领导都清楚。
毕竟这些年江海波也经常往过跑。
那是闲人一个,有足够的时间和大领导厮混,两个人经常坐一起吃饭,关系比他铁多了。
大领导年纪大了,精神有些不济,往年拿腔拿调的首长夫人现在也变成慈眉善目老太太模样。
傻柱讲了家中情况。
大领导想了想郑重表态,帮忙可以。
但是他现在退了太久,说话不是那么好使了,张一次嘴不容易。
他给傻柱两个选择,一是给其中一个儿子找个好岗位,比如部里开车。
二则是给五个儿子都找个其他厂里一般的岗位,这样傻柱和媳妇儿也不用内退了,还能多拿两份钱。
他让傻柱自己选。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傻柱能怎么选?
当然是选了后者。
很快五个儿子都报到上班了,他和秦京茹终于能喘口气了,以为日子有盼头了。
谁知道两年以后。
1990年,这些厂子都是一个部委下面的,说不行居然同时都不行了。
有的厂子叫停薪留职,有的叫厂内待业,有的叫放长假,有的叫两不找。
总之,五个儿子居然又蹲回家里来了,本来谈好的对象也都分了。
五虎小将一怒之下,再加上平时就和社会人士结交挺多,干脆跑去跟那些顽主们混在一起了,五个人倒也混出点名头来。
人送外号胡同五鼠,讥讽他们欺软怕硬,好吃懒做。
傻柱和秦京茹又惊又怒,免不了动起擀面杖和扫帚。
然而,一次家里内战,五十多岁两口子被揍成满地葫芦,他们才认清现实,孩子长大了。
这不是孩子们小时候,他们真干不过了。
这就是五个逆子啊!
然而。
和他们同龄的一大爷家四个儿子在娄家照顾下,已经和娄晓而老三们同年去了香港读书,都两年了。
四合院下一代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两条道路。
江海波在躺椅中喝着茶水,将一切变化收入眼底。
他有预感,第三阶段任务即将完成。
只是不知道会以什么样的结局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