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穿江看山河

云隐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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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婚姻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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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这位想必是舅舅家的表姐了。”一屋子姑娘、公子都在问崔沂婷的来历。

崔沂婷站起身跟各位小辈见礼,“弟弟妹妹们有礼了,我是崔沂婷。”

“你只叫别人弟弟妹妹就是,我这正儿八经的表兄可要实实在在受你一回礼。”姑姑身边的青年,高大英俊,虽然言语上亲近,面上却极正经,仿佛这话不是他说得出口的。

“松表哥。”崔沂婷不知其他人的姓名,嫡亲的表哥怎会不知。

尺逸松是太傅府长子嫡孙,若是家业不败,三十年后妥妥地第一继承人。尺逸松代表小辈为崔沂婷一一介绍过去,其中人物之多,明目之繁相当考验记忆。

“这么多人,她哪里记得住?以后相处多了自然就记住了。”老夫人发话,众人自不会勉强。

但其实崔沂婷是记得住的,长房也就是姑姑家表哥叫尺逸松,表妹叫尺飞燕,庶妹叫尺飞莹;二房两位公子分别叫良金、学银,唯一的庶妹叫尺飞凤;三房的小公子未曾谋面,但这么个孩子不会被忽略,三方小公子名文豹,两个姑娘分别叫飞云、飞仙。这里唯一不是尺家的姑娘名叫侯妙晴,是老夫人娘家的侄孙女。

老夫人看着满屋女儿家,以及英姿勃发地孙儿们心里喜欢,便对大儿媳妇说道:“芬儿,你娘家侄女也不是外人,你看是否瞧得上我尺家的儿郎们?”

崔沂婷脚下一软,她极力克制才没失态。心里想着,自己不过一名孤女,如何能嫁入太傅府?她的叔婶以及她自己想得都是能不能嫁入京城的殷实人家,哪怕不做官,只是农户有几亩薄田她都是愿意的。主要是想借着太傅府的名头,让夫家不敢欺负。

怎么也没料到入府的第二天便遭遇如此生猛的试探,老夫人话里的意思这尺家的男儿任其挑选。若她直言从未想过嫁入太傅府,是不是会被所有长辈记恨,认为她清高自傲连太傅府的公子们都瞧不上。可若是不拒绝,哪个做母亲的愿意儿子娶一个没家世的孤女?偏偏说话的是婆婆,她们做人儿媳的如何好开口反驳?

崔沂婷求助地看向自己姑姑,见姑姑不为所动,脸色有些青白,她只得去拉姑姑的衣角并冲她微微摇头。崔沂婷的拒绝让这位尺家大夫人回过神来,便对老夫人道:“母亲,婚姻大事你让她一个姑娘家如何说?不如等儿媳同她细细分说明白再问明她的意思。”

“行!这会子时间你们都回去各屋用饭,吵得我老太婆头疼。”老夫人要赶人了。

侯妙晴说:“姑奶奶我陪你。”

“好。”老夫人嘴角带笑。

陆续又走出四个姑娘,这个说“奶奶我想吃你小厨房的银丝卷”,那个说“我也要陪奶奶说说话”,至于其他人目送她老人家并一众人绕过罗汉榻后面的屏风,往内院而去。

其余人等这些人走光了才动身离开,尺家二媳携着她两个儿子来到了崔沂婷和姑姑身边,说道:“大嫂,我这两个孩子虽然皮了些,但身板硬朗,为人精明强干,你和逸松若瞧不上你这侄女,可以考虑我这两个儿子,我一见沂婷就喜欢地紧,实在想她做我儿媳妇。”

崔沂婷此时哪敢搭话,尺家这位二媳明里是说儿女婚事,暗里张罗什么谁也不知道。只是听这话像是在挤兑她姑姑,她想要反驳,终究是寄人篱下没有做主的权利。

“二弟妹,嫂子这侄女只余她一人,以后过得好不好也得她自己筹谋,你等嫂子问清楚这冤家的想法再给你答复。”

说完便拉着崔沂婷离开了。

姑侄俩走了一路,姑姑才想起来回头,转头便看见尺逸松还跟着,她气不打一处来的骂道:“夫子的功课背熟了?回去温书去!”

“娘!爷爷的意思……”

“我明白你爷爷和你爹的意思,但是我不同意,你以后少往后院跑,知道不知道?”

尺逸松无奈叹息一声,“儿子明白,这便回去温书了。”

临走前他还看了崔沂婷一眼,崔沂婷哪敢抬头啊?今天的见面实在太奇怪了,一点都不像规矩森严地大户人家,儿女亲事如何能众目睽睽下谈及?偏她们,好像火上房了似的,似乎从老夫人到尺家二媳都在逼迫姑姑,也就是说她们所有人都想崔沂婷嫁进来,这件事已经迫在眉睫。

尺逸松走了,姑姑没有带崔沂婷去她的院子,姑侄俩人来到了崔沂婷的临水阁,并将所有下人驱赶出去。

“我问你,你想嫁到太傅府吗?”姑姑脸现急切。

“姑姑,我跟你说得都是心里话,我不愿意嫁进太傅府,只求姑姑给我寻个殷实人家,只要这位公子品貌端正,四肢健全,沂婷就愿意。”

“你为什么不愿意?”似乎听到这句话后,姑姑放松了些。

“太傅府是高门,我不过一参领的女儿,如今也没了能依靠的父兄,嫁进来恐怕难当重任。”

姑姑站起身,踱来踱去,“是这个理正是这个理,可他们看重你的正是这个。都说太傅府树大招风,树大招风也没有牺牲我儿子的道理。”

崔沂婷听出姑姑的意思,如今的太傅府,当家人是朝廷的一品大员,四个儿子,三个为官,女儿是皇子妃,小辈的婚姻若是还要张扬,恐怕就会刺到皇帝的眼,就算刺不到皇帝的眼,同朝为官的诸位大臣呢?尤其平级的那些大臣,哪个不是盯着人出错?最怕的其实是其他皇子的母家。

这些人若是见不得太傅府势大,那这一家人还能这般齐全?所以小辈的婚姻必然要低调,媳妇尽可能地出身低,这里首当其冲的便是尺逸松表哥。但是姑姑不愿意,她的唯一的儿子,她怎么愿意他娶一个对他未来没有帮助的媳妇?

这也是为何,她几次变脸的原因。好在崔沂婷没有这个意思,不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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