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李磐拼命地想要驱使自己的身体闪避,但如潮水般涌来的空虚感却让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加上狂暴的风压弹不断袭来,无力抵挡的李磐只能艰难地抬起双臂护在自己的面前。
“砰,砰,砰。”
连绵的攻击倾泻在炼肉境的仙体之上,虽然还无法直接破开防御,但已经震得李磐口吐鲜血,就连原本旺盛的生命气息都衰弱了下来。
那风暴狼王显然也是狠角,根本就没有打算给予李磐任何喘息的机会,闪着寒光的尖牙如影随形,眼看就要咬住少年的咽喉。
“差不多行了,他已经吃过苦头了,我好不容易收个弟子,可不能就这么给你咬死了。”
胜券在握的风暴狼王双眼中满是兴奋,但下一刻就转为了极致的惊恐。
突然响起的声音它无比熟悉,当初在自家地盘过着惬意生活的他就是被这道声音的主人狠揍了一顿,然后莫名其妙地被扔到了现在居住的山上。
风暴狼王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有着明朗笑容的男人,那天的经历如梦魇一般折磨着这头三级巅峰妖兽,让它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夜不能寐。
好不容易恢复了点,在新的家园建起了狼群,风暴狼王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不再会和那个男人见面了,不会再听到那带着“戏虐”调子的声音。
却不料狼生无常,那个“恶魔”竟然再次出现,下意识地扭头望去,恐怖的回忆被瞬间唤醒,还是负手而立,还是轻描淡写的表情,还是对着它随意地招了招手。
“啊呜!”
被吓得灵魂出窍的风暴狼王发出无比凄惨的叫声,就连身体也因为高度紧张而抽搐起来,跌落在地面上的它四肢软绵到无法直立,连滚带爬地用脑袋在拖动着自己想要逃离。
“额,你怎么一下子不会走路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看一下。”
“恶魔”的关心紧随而至,让风暴狼王最后一丝意志力都彻底崩塌,一股腥臭的黄尿不受控制地涌出,在发出一声惨呼之后,竟是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怎么尿了?年纪轻轻前列腺就有问题?哎,回头还是把它送到生命古树附近居住吧,还得指望它多繁衍点后代给以后的宗门弟子们练手呢。”
李慕看了眼风暴狼王,不禁唏嘘,其余的风暴狼见自家老大都垮了,自然是不敢逗留,夹着尾巴就是四散而逃,只留下满地狼藉。
“师……师父。”
差点就一命呜呼的李磐看到来的是自己师父,先是心里一松,但立马就又紧张了起来。
今天这场战斗完全可以用惨败来形容,自己炼气与炼体双修,又拥有上好的兵器和丹药辅助,没想到最后差点死在风暴狼王手里。
关键真要是死了也就算了,结果还被自己师父救了,这让自尊心极强的李磐羞愧难当,觉得完全没有脸面来面对李慕。
“怎么样?还能动吗?额,怎么哭了?你这小家伙也太没用了,这点事情就哭鼻子,别学那些男团爱豆好不好,男人要有泪不轻弹。”
蹲在李磐身旁的李慕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这个二弟子,右手一翻掏出一枚橙黄色的丹药,用纯阳元气将其化为液体,直接送服到了少年的口中。
精纯的药液效果极佳,很快就将李磐破破烂烂的身体修复了个七七八八,加上天生诀开始自主吸纳和转换空气内的天地元气,不过小半柱香的时间,原本奄奄一息的少年就重新站了起来。
“师父,我让您失望了,请您责罚。”
刚恢复过来的李磐就直接扑通一下跪在了李慕的面前,失败的苦楚让他把头埋得低低的,本能地躲避着自己师父的视线。
“
那你说说今天这场战斗你犯了哪些错误?”
李慕其实并没有责罚李磐的打算,毕竟这小家伙修炼才多久,已经能和风暴狼群打到这种程度,放在同龄修士里绝对算是非常厉害的存在了。
反正李慕这个岁数的时候可没这本事,还在双凤楼搂着姑娘喝花酒呢。
但既然李磐自己有这份复盘改正的心,他这个做师父的也不能太过随意,当即板起脸来,一副威严无比的样子。
“首先我没有听从师父您的建议,错误估计了风暴狼群协同作战的能力,以致于陷入了消耗战。”
“然后我的攻坚能力也严重不足,在被狼群缠住的时候没有办法做到突围,直取狼王。”
“还有就是过于自大,明明有很多一击毙命的手段,却想着藏拙,结果到最后元气耗尽,想用都用不出来了。”
李磐将今天的战斗过程仔仔细细地又过了一遍,将其中自己所犯的错误和能够改进的地方一一罗列,条理清晰,思路正确,听得李慕也连连点头。
“你说的基本没什么问题了,我之前和你说过,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如果让你再来一次今天的战斗,赢得一定是你,但可惜命只有一条,很多情况下,你是没有重来的机会的。”
“你的确已经比绝大部分同龄人强大了,但仙界的复杂无法用言语形容,哪怕是师父我,也还需要小心翼翼。”
“你要记得一点,只要你活着,你所珍视的人就能受到保护,如果死了,一切就都没意义了。”
李慕语重心长地教导着少年,但这些话何尝又不是说给自己,如果没有模拟系统、没有沐白送的玉牌、没有强者一再的保驾护航,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未来的敌人只会越发强大,未来的旅程只会越发危险,他必须无比谨慎地去对待每一个决定,因为没有人知道,死亡会在什么时候真的降临。
真要到了那时候,就什么都晚了。
“弟子谨记师父的教诲,以后一定不会再如此莽撞了。”
“嗯,知道就好,别难过了,有啥事不是还有师父我帮你兜着吗?”
“嗯嗯。”
“快回去吧,为师肚子了,干饭干饭。”
“额,师父你这次来,该不会是特地为了蹭饭吧?”
“屁,什么叫蹭饭,这叫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