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追问原因，他只说生意太忙，但程佳佳想，哪里是生意太忙，他应该怕妈妈又像以前一样骗他吧。
以前妈妈也不是没有同意离婚过，但是每次一见到是她爸爸的那个男人，就好像改变了想法，反复几次，那个男人就不太愿意回来了。
程素心底疑惑是，就算是讨论佳佳抚养权的事情，戴致远也是很冷漠，感觉他对佳佳这个女儿很不在意的样子，但是在记忆里，佳佳考上大学，他不是赶回来了吗？
还打算将名下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佳佳，难道是因为佳佳那个时候是C省理科状元？
但是戴致远看着也不像是看中这个的呀，不然怎么一直也没有过问过佳佳的成绩。
程素想不通，就决定不去想了，来这个世界快一个星期了，她没有感知到姜淮的存在，想来姜淮这次没有在她附近，不过也不遗憾，毕竟考试世界总有各种意外，不能每次精神力不舒服的时候，就依赖伴侣的舒缓。
她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缓和与佳佳的关系。
她真的很尽力去做了，但是孩子的内心好像已经封闭起来一样，对外界的所有事情都很漠然。
她见过程佳佳最为失控的时候，居然是过来前夕的那次争吵，但是她总不能去翻看孩子的日记吧。
她想过带程佳佳去看心理医生，因为她觉得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应该是这样的，但是又害怕程佳佳多想。
程素叹了一口气，太难了，这个开局太难了，如果让她早来几年，早来几年佳佳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程佳佳又一次顶着她妈妈欲言又止的表情回了房间，这几天她感觉她妈妈总是小心翼翼的，有时候她不禁在想，难道是怕他们离婚伤害到她吗？
如果是这样，那大可不必担心，因为她不在意。
无论是离婚还是不离婚，这个家永远都会有男主人回来的那一天，她的爸爸，早在爷爷奶奶去世的时候丢了。
“佳佳。”
程佳佳看着书，就听到房间门被敲响，以前的妈妈从来不会敲门，因为妈妈从不允许她锁门。
自从那天从医院回来之后，妈妈说要尊重她，于是进出她的房间都会敲门，打扫房间的时候从不会动她的书桌，说话也柔和了很多。
不可否认，程佳佳为妈妈的改变开心。
“佳佳，妈妈可以进来吗？”程素在门外踌躇。
“可以。”程佳佳放下了书，看着进来的程素，程素今天专门请了假，医院那边知道她的情况，给了她三天的假期。
“今天我和你爸爸去办理离婚手续。”程素开口。
说是让律师来谈，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谈的，离婚协议里，该她的，该程佳佳的，一点也没有少。
程素有时候在想，原主每次在签离婚协议的时候，总会反悔，或许就是觉得，这个人怎么能这么理智，他怎么能安排的那么清楚，他怎么可以这样。
心底想法一出，突然就想把那份协议撕碎，程素皱了皱眉，将那莫名的念头压下。
“也不是第一次去民政局，妈妈你在害怕什么？”程佳佳见程素脸色不对，有些天真的问道。
程素一噎，佳佳说的对，虽说一回生二回熟，但距离第一回都十七年了。
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你爸爸想和你一起吃个饭。”
“哦。”程佳佳手指抚摸着书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想去吗？”程素蹲下来，抬头看着程佳佳的眼睛。
“妈妈想我去吗？”程佳佳抿了抿唇，眼底清澈明亮。
“妈妈尊重你的想法。”程素神色坚定。
“那我去。”程佳佳回答。
“好，等结束了给妈妈打电话，妈妈去接你。”程素神色轻松，没有半点勉强的意思。
程佳佳见程素的反应，神色微怔，妈妈好像，真的在改变。
和程素从民政局出来后，戴致远面对程素的冷脸，觉得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的时候，程素已经走向了一旁等待的程佳佳，声音是他许多不曾享受的柔和：“和爸爸玩的开心，结束了给妈妈打个电话，妈妈来接你。”
程素的手托着程佳佳的脑袋，是自爸爸出轨以后从来没有过的动作。
程佳佳精神恍惚，此时此刻，她居然觉得被触碰，并不是那么令人厌恶的事情。
“我也可以送她回去，你过来接的话太麻烦了。”戴致远有些尴尬的开口。
许久没有和女儿见面，他刚刚差点没有认出来，不过女儿，也太瘦了吧。
“接佳佳，怎么可能是麻烦，你们去吧。”程素摇了摇头。
戴致远觉得越发的尴尬。
直到程素骑着她的小电驴离开，面对程佳佳黑黝黝的眼睛，戴致远愧疚们情绪终于将尴尬取代。
想到曾经和女儿相处的日子，面对平静的程佳佳，他越发的难堪，随即又想到，如果不是程素的阻拦，他不至于每次和女儿相处都很不愉快。
想到这些，难得因为程素的妥协而产生的些许愧疚烟消云散。
看着程佳佳，戴致远神色复杂，开口道：“佳佳，你想去哪里玩？去游乐园怎么样？我记得你小时候喜欢旋转木马和打地鼠……”
“我不是小孩子了。”半响，程佳佳回答。
“那佳佳想做什么？”戴致远有些紧张。
看着面前稍显局促的男人，似乎与小时候那个可以将她举过头顶，和她一起低头挨训的爸爸渐渐重合。
她终究还是不舍得，说道：“中午了，去吃饭吧。”
“哦，哦对，得先吃饭。”戴致远一拍脑袋，想要拉着程佳佳去车那边，但是被程佳佳躲过了。
看到这如此疏离的姿态，戴致远突然发现，他好像真的失去了这个女儿。
但是程佳佳疑惑的眼神让他很快清醒，忍住心中的酸涩说道，“去吃饭，爸爸带你去吃好吃的。”
来到饭馆，戴致远要了一个包间，让程佳佳选菜，见程佳佳选的都是素菜，又做主点了一个鱼和几个肉。
口里还念叨着，“爸爸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鱼了，还有糖醋排骨，你妈妈每天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