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心没了,鬼知与冥见面临的最大问题,是要不要复活阎魔旱魃?
“鬼知,赦生童子受伤,功体降至最低谷,别见狂华又有异心,我们迫切需要魔君醒来。”
“冥见,冲动只会导致更坏的结果,魔心已失,如果利用圣域天座之佛心复活魔君,你能保证这颗心不生意外吗?”
“魔就是魔,佛就是佛,岂会因为一颗心而改变。”
“那样做的后果是魔君永远失去魔魂,再等等吧。我们现在占据了瀚海,就算赦生童子暂时不能出战,还有吞佛童子可以替补。”
“好吧,接下来的计划是?”
“羽人非獍屡屡坏事,就让元祸天荒带着阎屍缸、闇薄之刃前去,永绝后患。”
“可以。”
“任沉浮的进展如何?”
“他已带着五色妖姬三人前往笑蓬莱,相信不久之后便有消息传回。”
被异度魔界盯上的羽人非獍,带着姥无艳和太古神兽前往瀚海交货。
暗无天日的原始森林,即使是白天,也漂浮着厚厚的白雾,看不清林间的一切。
雾是瘴气,草有剧毒。
羽人轻轻拍了一下太古神兽的屁股,“哞”的一声,神兽发出不满的叫声。
瀚海中央皆被异度魔界占领,皮鼓师只敢在外围游荡,听到异兽声音,他从林中钻了出来。
羽人并未因为皮鼓师的山猪头而惊讶,倒是姥无艳被吓得连连后退。
“吾受谈无欲之托,前来送太古神兽之皮。”
“太古神兽?”
皮鼓师狰狞的眼中闪出贪婪之色,他沿着太古神兽转了一圈,欲要一掌拍下。
“且慢。”
“嗯?”
“取皮就够,吾不允许你伤它的性命。”
皮鼓师冷哼道:“哼哼,收起你虚伪的仁慈,若是石鼓制不出来,吾绝不会带你们进入瀚海。”
“不够的皮,吾会另想办法。”
“哼哼,随你。”
皮鼓师观察良久,选定了太古神兽的背脊,只见他手中的小刀一转,眨眼间,一大张皮被揭起,露出血淋淋的肉脂。
太古神兽发出凄厉的吼叫。
姥无艳急忙撒下一捧麻醉药,再将它牵离了这片令人不寒而栗的丛林。
“三天后,吾会再来,届时请你带路。”
“见皮好说,否则一切终止。”
回到忠烈王府,羽人非獍先安顿了这头异兽,再独自向笑蓬莱而去。
此时的笑蓬莱,金八珍正在面试舞姬与伶人。
任沉浮在金八珍女儿金战战的牵线下,将五色妖姬、戏奴和问琵琶推荐过来表演。
“楼主,五色妖姬的舞蹈不在色无极之下,戏奴的杂耍更是精彩,问琵琶,可称琴中国手。”
金八珍颔首道:“开始吧。”
倾君怜与愁落暗尘早有退隐之意,色无极自从见过蝴蝶君一面,时时念叨着要跟他私奔,笑蓬莱的两大台柱子眼看就要散伙,是时候寻找新人接替了。
灯光忽然一暗,热闹的笑蓬莱转眼陷入寂静。
就在此时,铮铮一声,泠泠指弦响起,如同鸟出深山,春雪乍破。
“好!”
纵然金八珍阅人无数,也为这段疾风细雨式的弹奏叫起好来
随即,盲眼乐师硬朗而沧桑的口白响起:“问琵琶,锦台双色梅,纷纷今何在?年华去老衰,菱花镜里朱颜改;背恩无爱,恨深如海,愁眉为君锁不开。”
一盏灯光打在舞台中间,身穿白裙,挥洒红扇的绝色女子,随着琵琶翩翩起舞。
金八珍很快发现,此女竟然随着乐曲的不同,变幻出忧愁、欢喜、悲哀、愤怒与空无的表情,每种表情都深深感染着观众,让人与她共同沉浸于快乐和悲伤。
“好呀!”
“真好看,阿娘收下她们吧!”
华羽火鸡和金战战疯狂地拍起手来,就连向来不近女色的惠比寿也擦了擦眼角,为两人的表演动容。
接下来轮到戏奴表演了。
只见他双手操控着一个丑陋的小玩偶,伴随着丝线牵引出来的动作,小玩偶竟然发出人的声音:“本姑娘貌美如花,牵一下手银钱百两,摸一下腰需要千两,若是还要干些别的,起步价便是黄金万两。”
惟妙惟肖的声音与表情,逗得众人捧腹大笑。
“你们果然不同凡响,吾就收下了,以后笑蓬莱的场子便靠你们来撑住。”
任沉浮功成身退,辞别金八珍出来。
他走出笑蓬莱不过数里,一道紫色的人影冉冉降落在他身前。
“至道无边,极化紫玄,但看乾坤有变。”
“原来是师太。”
“任沉浮,吾终于等到你了。”
宫紫玄此话说来平静,任沉浮却听出了强烈的杀意,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宫紫玄,眼角余光却在寻找退路。
“不知师太深夜拦路,是何要事?”
“想走?没有这种可能。”
“莫非是任沉浮无意间得罪了师太?那吾此刻向师太赔罪了。”
“原因很简单,你去问羽人非獍。”
宫紫玄手上的柳技向空中一抛,化为浩然道气,排山倒海般拍向任沉浮。
任沉浮不以武力见长,见宫紫玄来势凶猛,他急切回掌一挡,又掉头奔向笑蓬莱。
宫紫玄一招试探,立即捕捉到了对手掌中的一丝魔气。
“魔者,休走!”
被揭破身份,任沉浮奔得更快,笑蓬莱门口尚有他的同伙,以同伙的能力,绝对可以将他送到安全之地。
想起此前异度魔界对自己的威胁,宫紫玄哪肯放过任沉浮,当即纳元凝掌,萍山绝学浩然而出。
“道留萍踪,去!”
静谧的夜空中闪过三瓣青色的萍叶,随即磅礴无匹的道家真气击在任沉浮身上。
“啊!”
一声哀嚎,魔者在清圣之气中化为血沫,彻底消失于这个世间。
啪啪啪。
宫紫玄蓦然回头,只见自己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男人,正轻轻拍着手掌。
“羽人非獍!”
“师太为苦境除去了一名邪魔,这三年的考核算你过关了。”
“别忘了你与吾的交易,说出缚刃边城的信息吧。”
羽人眼中露出一丝不忍:“你真的要知道他是谁吗?”
“废话!”
“去了无之境,你会在那里见到一名头罩竹篓的刀客,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宫紫玄死死盯了羽人一眼,急奔了无之境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