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初三了,张观海两夫妻还没回来。忧心的黄婵,担心人端午那天,家里没有艾草茶,就吩咐张夕颜两姐妹,上山割艾草,做艾草茶。
山上的艾草很是分散,这几天,村里人都上山割艾草。现在要想找艾草,只能往更深更远的地方找,才能有。
差不多半个月了,张夕颜渐渐适应了上下山的难。不像一开始,走一两刻钟,就得停下来歇。
不过,连续走了半个时辰山路,张夕颜可真的是吃不消。看到一处阴凉处,立马走过去,席地坐了下来。
张云英也跟着坐下,“妹,这天热。渴不?”
张夕颜摇头,“不渴。”
对于喝生水,张夕颜还是过不去心里那一关。虽然这山泉水好,可以生喝。
可过不去心里那一关。除非渴得实在不行,要不,她绝不喝生水。
前面不远,就有一条小沟,张云英放下背篓,就过去喝几口生水。
回来的时候,张云英遇到有两个妇女背着一背篓艾草下山,两人正在聊天。
“也不知道那个缺德的,这么嫩的艾草,只摘了艾芯。这剩下的艾杆,谁还要。”
“我们做艾草茶,都是割了拿回去,摘了艾草芯晒干的。你这摘了嫩芯去,剩下的谁还要。”
“可不是。一大片嫩艾草,就这艾芯被摘了。这被摘过的,谁还敢要。”
“用这艾芯做的艾草茶,是最好的招待。可这艾草叶也不差,你这摘了艾芯,谁还要剩下的艾草做茶招待客人。”
“我听家里嫂子说,这几年,都有这事。可都不知道是那个人,今年这……”
两妇女越走越远,张云英也没听到了后面的话。
她在张夕颜耳边小声道,“是菜婶。”
张夕颜挑眉,有些意外,不过也不难理解。昨天一见,菜婶可不是个好相处的。自私这一点,是无疑的。
可,张夕颜有一些好奇,她问,“大姐,你怎么知道是她?”
张云英说,“阿娟亲眼看过的。”
“阿娟就在菜婶家隔壁,有一次,她看到菜婶背着一个盖了猪草的背篓回来。”
“拿掉猪草,倒出来的,可全都是艾芯。菜婶去得早,没人看到过。”
张夕颜还有点想不通,“要是这几年菜婶都是这么做的,那从她晾晒的艾草茶。可不就知道,是她摘的艾草芯。”
村里的院子,都只是用竹子或树枝简单围起来。可以一看到底,院子里有什么都能看得到。
要是菜婶晒艾草,只见艾草芯,不见艾草叶,这难道不引人怀疑吗?
张云英说,“不晒的。菜婶家的艾草茶,是她儿媳妇去割回来做的。”
“她摘的艾草茶,是给她闺女送去的,不晒,当天送去的。”
这个,倒是张夕颜没想到的。那么,也难怪没人发现是菜婶。想来给她闺女送过去,是装饰一番送去的。
歇完了,张夕颜两姐妹接着上山找艾草。
院子里,张夕颜坐在屋檐下,撸艾草叶子晒。张云英去张观海走一圈,看人回没回来。
看着走进来的张云英,张夕颜问道,“回了吗?”
“没有。家里没人,正屋还锁着。”
在张夕颜对面坐下,张云英也开始撸艾草叶子。
明天可就初四了,张夕颜问,“二伯娘,能及时回来吗?”
张云英摇头,“不知道。”
不过,对于刘夏梅的回来,张云英是很期待的,“我想吃海鲜粥。”
“海鲜粥?”
张夕颜疑惑,他们这里可不近海,也没听人说起过海。
张云英说,“每次二伯娘探亲回来,都会带很多海鲜干货回来的。尤其是那蚝干,煮粥特别好吃。”
回忆一下,是有是有吃蚝干粥的记忆,可有关刘夏梅其他信息却是没有。
张夕颜问,“二伯娘家娘家在海边吗?”
张云英嗯一声,说,“二伯娘是在渔村,有很多海鲜。三哥说,那里的鱼很好吃,很鲜甜。和河里的鱼吃起来,不是一个味的。”
“还有好多海贝,和河蚌看起来像,可很小一个,吃起来很嫩滑。可以生吃的,不用煮的。”
“三哥还说,他每次都会和他外公乘船出海。海里好大,好大,就和天一样,看不到尽头。”
“对了,这海水,是有味道的。喝起来,可咸了。这要是拿来煮菜,都不用放盐了。”
听张云英兴奋的说着,张夕颜并不感兴趣。上一世,她也去过几次海。
那太阳晒得可真猛,黑了也就算,还被晒到褪皮。至于海鲜,可是被宰过的。
说心里话,对海边,可真的没有向往感。
一觉醒来,张夕颜从张云英嘴里得知。五更天,张观海一家回来了。
可因赶夜路,刘夏梅不小心掉沟里,扭到了脚,这会正在家里躺着。
所以,接下来几天,张观海一家,都会在张夕颜家里吃饭。
见张云英在切葱香菜,还是切碎的那种,张夕颜好奇问道,“大姐,你切葱做什么?”
张云英说,“今早吃蚝干粥,这是要放粥里的。”
粥里放葱和香菜,这可是张夕颜没听说过的。
她惊讶问道,“粥放葱和香菜!大姐,你这是听谁说的?”
张云英说,“是二伯娘说的。她说这蚝干鱿鱼有点腥味,放了葱和香菜,就不腥了,吃起来更好吃。”
闻言,张夕颜很是怀疑。可当她看到煮好的海鲜粥里,放了葱和香菜后,确实没有闻到海鲜的腥味,而是一股清香味。
眼见张云英倒酱油,张夕颜有种不好预感,“大姐,你这是要往粥里放酱油?”
张云英点头,用木勺搅匀粥里的香菜和酱油,她说,“二伯娘说,放了酱油,颜色好看,味道更鲜。”
原本白中带绿的粥,现在变成淡棕色,颜色看起来确实更丰满好看一些。和记忆里的蚝干粥,重合在一起。
虽然这粥,和自己所知道的不同。可吃起来,这口感味道,却不比新鲜的海鲜粥差,一样的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