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李氏也想起这件事了,她回忆道,“那会,正碰上干旱年。家里的情况不算好,老三媳妇吃的也不算好。”
“可没想到,这孩子生下来。居然白白胖胖的,很是得人喜爱。”
“前头,生了女儿,这次老二也是女儿,老三媳妇就开始急了。”
“加上这孩子,出来就没哭过一声,大家都以为是哑巴,老三媳妇就更害怕了。”
“那会不是说孩子怕是见了不干净的东西,想着你们家见识多,就过来找你们。”
“没想到,碰上你侄女来探亲。还一眼,就让人看上了二丫头。”
“那会,估计你侄女也是看出了老三媳妇的态度,所以才想着要抱养。”
“老三媳妇想着家里情况不好,吃的都顾不上。这又是个闺女的,能在一个富人家生活,好过跟着她吃苦。”
“可我家老三是个老实人,宁愿自己辛苦,也不想骨肉分离。”
“后来发现二丫头傻里傻气的,你侄女特意来村里一趟,可被我家老三拒绝了。”
苏外婆点头,她也记得这事,“我这侄女,生了四个儿子。就想着要一个女儿,她早就动了要抱养一个女娃是念头。”
“那会看到一个白胖胖的女娃,可不就动心了。后来听我说,你家二丫头的情况,就想着,她爹娘以后不会对她好,还不如给她带回去养着。”
“平时看你家老三好说话,可就这件事上,不松口。说急了,还骂了我侄女,说拆散他们父女。”
“那会虽然闹得有些不愉快,可也得多亏是她,才认识了聪慧大师。”
想到以前种种,张李氏只能感叹,“可不都是缘啊!”
左看看右看看,张夕颜心想,就这么光明正大在当事人面前说,好吗?
不过,张夕颜真没想到,黄婵真的想要把她送人。幸好,张观山不同意。
其实,张夕颜能理解黄婵的想法。干旱年,又是一个不被重视的女娃,跟着自己吃苦。还不如去富人家,吃饱喝暖的。
看了张夕颜一眼,苏外婆和张李氏说,“上个月,我侄女来看望我,特意问了你家二丫头的情况。”
张李氏听出来了,她笑着摇头,无奈道,“都这么多年了,还没死心。”
上个月,听到自家侄女的话,苏外婆也是很意外。
她说,“缘一字,说不通。合了缘字,难断啊!”
张李氏问,“听说,这两年,她丈夫开了一间酒楼?”
苏外婆点头,说,“两年前,他们搬去县城了。在哪开了一间酒楼,生意很好。”
“县城里人多,到了夜市,更多人。不像我们镇城,到了晚上,就没人。”
张李氏有点怀念,“县城啊,好多年没回去了!”
苏外婆知道张李氏是去县城探亲,生的张观山。现在,应该是回忆那时候的情景。
苏云秀带着张柏林走进来,和张李氏说,“娘,是时辰不早了,我们得上山。”
张李氏点头,一双慈祥眼看向张柏林。
张柏林先后向张李氏和苏外婆躬身,“奶奶、外婆。”
两老人听得笑开颜,点头回应。对这个家里,唯一读书的长孙/外孙子,两老人都很是喜爱。
苏外婆亲自送张李氏两婆媳出门,屋里就剩张柏林三兄妹。
长辈不在了,张柏林一改刚才一副书生气质,笑开嘴,大手一挥,“大妹、二妹,走,大哥带你们在城里吃喝玩。”
面对张柏林这一前一后两幅不同脸孔,张夕颜两姐妹一点也不意外。他们这些小的,都知道张柏林的真面目。
张夕颜被张云英牵着手,走在张柏林身后。前头的张柏林,很是豪迈,看到喜爱的,新奇的,就给钱卖三份。
一刻钟后,张云英被迫放开牵着张夕颜的手,她现在双手正拎着张柏林给她们买的吃食和玩具。
眼见张柏林准备买一个花灯,张云英出声制止,“大哥,不能再买了,没手拿了。花灯家里会做,不用买。”
张柏林说,“家里做的就是花灯。这可是兔子花灯,你们姑娘家,不都喜欢这种。”
知道张柏林是不听劝的,张云英只能使出绝招,“大哥,你买太多了,我拿回去,我娘会骂我的。”
一听到黄婵,张柏林立马停下掏荷包的动作,回头看着两手拎满东西的两姐妹。
他叹气,和张夕颜两姐妹吐槽,“我这用的是我的钱,又不是三婶的钱。怎的三婶,一看到我,就骂我,说我乱花钱。”
“我娘就是知道我花钱,也没管我。只说,不会格外给我钱。我就是用完了钱,也没打骂。”
“我二婶,也不管我。就我三婶,一知道我给你们买东西,就来骂我。”
“那一脸心疼,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都怀疑,这花钱的人是她,而不是我。”
“虽然不该在背后说长辈,可我真的理解不了。我三婶是小气,可她自己小气得了,怎的,还要我小气。”
“我就不明白,你们说,我三叔人……”
听着张柏林抱怨过不停,张夕颜算是明白了。张柏林这性格,可真的是全都遗传了苏云秀。
一样大方不拘小节,抱怨起来,说过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