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从文看着眼前叩首至地的人影,源理教派四个字影从脑子中冒了出来。
这些人认为自己是母神选中的孩子,真正的天选之子。而锁间则是母神的赐予他们的福报。
听闻男子询问,长袍人从对母神的礼仪中起身。脸上露出了虔诚的笑容,然后对周围搞不清楚情况的新人进行传道。
起初新人们还有些抵制,但听到其也会在传道之中解释目前情况,也就听了进去。
何从文看到大多人都被其吸引,只有三人无动于衷。其中一个是个文质彬彬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裸漏出的厚重眼袋表示了他此时的疲乏。
另外二人一男一女,男性留着络腮大胡子,古铜的面部还有一块小拇指长度的刀疤,身披宽大的长袍,看上去就不好惹。女性有着一头大波浪卷发,背着一个背包,看样子是也是准备而来。
新人就五个吗,源理教派的“传教士”,自己和这三人。
没想到自己初次的群体锁间会遇到这么多新人,又想起了情报中描述的活尸。心中顿时感慨:这些人真正能活下来的恐怕不多。
“看来除了那个源理教派的疯子,锁间的老人就我们几个,”络腮胡男人说道,“我主动介绍一下自己,我叫胡炎彬,是经历了三次锁间的老人。各位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合作?”
眼睛男子回答说:“我是个社畜,名字就不提了,你们叫我阿水就好。经历的锁间有四次,都是些难度比较一般的。不过合作就不必了,这种日子我也过够了,此次锁间我随意,死就死了吧。”
社畜对自己的命运表现地十分随意。
女子对自我介绍有些犹豫:“我叫邬暮芸。只经历过一次锁间,经验比较一般。至于合作······”
说到这里邬暮芸看向了何从文:“那位身穿金甲的朋友,是安全署还是上城之人?”
何从文发出低沉嘶哑的声音:“你猜。”
“那就是地方豪门了。”
何从文有些奇怪地看向面前的女性,有些暗暗奇怪其猜测自己身份的目的。
不过何从文针对这点早有预案,声音都经过了改变,只要自己不暴露出多余的信息,就由她猜去。
几人说话之间,源理教派的传教活动就已经接近尾声。几个觉得不靠谱的人也离开那边来到四人身边,其中就有杜茂。
似乎觉得何从文身穿金甲的气势太强,几人不敢靠近,找到了其他三人。杜茂和胡炎彬胡炎彬攀上了交情。几句话之后二人就已经颇为熟络。
阿水和那名叫邬暮芸的女性对靠近的几人摇了摇头,没有带新人的打算。使得几人面露遗憾,只能回到“传教士”身边。
看到所有人都有依靠,何从文没有滥发善心。径直离开了原地。
邬暮芸看见何从文离开,立马拾起脚步跟上。
“大哥,我们不跟着那两人?”杜茂对着身边的大汉问道。
络腮胡男子回答:“那两人和我们不是一路的人,看样子非富即贵,有很大信心度过这次锁间,我们就别用热脸去贴冷屁股了。”
听到这番话后的杜茂心中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去找那两个人了。
络腮胡胡炎彬对着身边留下来的社畜阿水说道:“怎么样,那二人走了。水哥儿有没有改变想法,与我合作。你我强强联手,生存的几率很大。”
“不必了。”阿水回答后也找了一个方向离去。
“哼!”络腮胡脸上露出了冷意,“不识好歹。”
“那儿有人!”围在“传教士”身边的新人突然看到了些什么。
可是锁间内阴暗的光线十分扰乱视线看不清晰。
胡炎彬面色一变:“快跑。”然后朝着人影反方向跑去。
这锁间内除了刚刚出现在这片场地上的人那还可能有其他人,那些人影不过是锁间内的怪物罢了。
身边的杜茂奇怪于胡炎彬的突然逃跑,但还是跟了上去。
临走前还听到那“传教士”还号召众人齐力抵挡什么之类的话。
何从文离开原地后,打算四周走走看看。情报中提到血色灵位,却并没有指出位置,那大概是灵位的位置并不确定,有可能是在某一处民宅之中,或者是宗祠之内。
还有活尸,预知中自己找遍了民宅和宗祠自外都没有见到,那大概就是在这两地。
“噔噔。”何从文身后传来脚步声,是那名名叫邬暮芸的女性。
“朋友,带我出锁间。我支付你我能付出的任何代价,如何?”
“任何?”何从文看着面前的女子,秀丽的面容看上去和何从文年龄相差无几,长的还不错,可惜不是自己的菜。
邬暮芸见自己说话后,面前的金甲男人沉默了片刻,好似在透过面甲打量着自己。
面色微微一白,但随即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挺起了胸口,让自己的身材能被其看得更清楚些,微微低头,右手同时撩起了遮挡住自己面容的秀发。
“对,任何代价,只要我能支付起,包括······”
“砰!”
一声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撩起了邬暮芸一大跳。面前的何从文不知什么时候准举起了一把手枪对准了自己。咚,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邬暮芸立刻跳到何从文身边,这才看到一具衣服破破烂烂的尸体倒在了地上,头颅粉碎,身躯还在不自主的颤抖。
活尸?这东西怎么摸到我身后的?邬暮芸看了看身边的金甲人,原来刚才不是朝我开枪。
何从文有些凝重地看向地上地尸体,这就是行尸吗?有些麻烦了,这玩意行动时的动静好小,虽然邬暮云方才有些走神,但摸到邬暮芸身后都没被其发觉,有些惊人。这次锁间的新人麻烦了啊。
希望那异犬没这种能力就好。
这行尸实力对自己来说倒是一般,何从文能轻松应付。
由此一来,锁间内能对自己产生威胁的就只有那异犬和那神秘的余婆婆。
看了看身边的邬暮芸,何从文出声说道:“还不错,挺养眼的,跟上。”说完朝着最近的民房走去。
邬暮芸听到这话面露惊喜,迅速地跟在何从文身后。
“朋友怎么称呼你?”打量着身边的金甲人,邬暮芸有些好奇地问道。
何从文想起了丘八,自然地回答道:“你可以叫我钱八。”
姓钱,难道是上城钱家之人?邬暮芸揣测着。
“你刚才说任何代价?”
邬暮芸面色发红地说:“嗯。”
“那你先告诉我你什么身份。”
邬暮芸有片刻地迟疑,随即想到刚才的锁间怪物,顿时明白自己独自从这次锁间中存活的几率不大。
“我叫邬暮芸,是明丰集团董事邬文山的次女。”
明丰集团,好像是明都本地的大集团,手下有诸多产业,覆盖范围极广,而且生意做到了整个洛国乃至世界各地。
“这么说你很有钱?”
邬暮芸有些奇怪其为何询问钱的事情,以其身份,钱应该算不了什么吧,但还是回答道:“我手下有几个小公司,每年都有几百万分红,这些年积攒下了一千多万,我可以全部给你,只要你能带我出去。”
邬暮芸的底气并不在自己,那几个公司不过是父亲送给其的礼物,自己完全没有打理。和自己父亲的庞大集团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此刻的何从文心中好似刺啦一声,不亏是大集团董事长的女儿,年年轻轻就有了千万身家。自己却还在为了几万块钱愁眉苦脸。
“那你对锁间了解的多吗?”
“一般,比不上专业的势力,但是比一般的锁间人知道的多。这是我第二次进入锁间了,上次侥幸从锁间中存活后,我父亲集团下的有关锁间的人员就开始为我而服务。”
果然,锁间的存在只有大部分普通人不知晓,那些大的势力都有所耳闻,并且有不少开始涉足有关锁间的生意。
“你背包里是什么?”
“哦,里面是一些补给,和我的武器。业余级的法器。钱八,你穿着贴身甲,是真正的御器师吧?”
邬暮芸从未见过如此贴身且华丽的贴身甲,哪怕是自己见过的那些御器师,身上所穿戴的都远不如面前这一件。
何从文没有回答,因为二人已经抵达了民宅大门前。依旧是朱红色的大门,这鲜艳的色调与阴暗的锁间氛围相驳,透露出几分惊悚,令邬暮芸有些发寒。
何从文当然的推开了大门,预知中没能见到的场景在何从文面前展现。
门后是一处宽阔的院落,失去双腿的行尸在地面上爬行。可惜其一只胳膊也缺失,速度极为有限。
指着行尸对着身后的邬暮芸说道:“你来。”
邬暮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见何从文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背包。邬暮芸这才明白,低呼了一声:“月,速。”
一道紫光从其背包里飞出,径直的穿透了行尸的脑袋。而后原路回转,落到了邬暮芸手中。
何从文面色一凝,这次攻击之快,何从文都没有反应过来,虽然不知道具体速度,但无疑比子弹快了许多。以自己仙衣的强度恐怕抵挡不住几次。
看着邬暮芸托在手中的像小飞镖一般的飞行器,纤尘不染,没有因为斩杀一只行尸而留下丝毫污渍。
“这就是业余级的法器?”
“对,飞刀类的。我叫它‘月’,因为缺少植入人体的核心芯片,我每次启动都要动用密语,有些麻烦。而且操作难度也大,我目前只能控制其以直线飞行。当作枪械使用。”
“不错。”何从文称赞一声。
“这次出去后,你帮我收集一些锁间物品,最好是一些奇物,下次再进来带给我。”
说到这,撇了一眼邬暮芸:
“这对你难度不大吧?”
虽然奇怪面前的金甲人要这些干什么,但邬暮芸还是回答道:“可以,就是数量可能不是很多,这类物品我们手中也没有多少,只能尝试向外界收购,我也不清楚能收集多少。”
“无妨,有多少收多少。”
“进屋子看看。”
就在何从文说出这话时,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崩塌。
第一次锁间结束了,好在自己对邬暮芸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如此一来自己仙衣晋级的材料就有着落了。
何从文掏出手机,查看了本地明丰集团董事长的新闻,其果然有一个名叫邬暮芸的次女,照片和自己刚才见到的人一模一样,还是个有名的公众人物,有不少粉丝。
看来没有遇到骗子,何从文放心下来。
······
“小姐出来了。快,医务组。”
四周的人立马围了上来。
“我没事,父亲在吗?我有事和他说。”邬暮芸驱散了围上来的众人。
“老爷知道小姐进入锁间后一直在书房等待。”
“我马上过去。你们去查找锁间情报,关键词有民宅,宗祠,行尸。查找后我来再度确认。”
“哐哐,”邬暮芸敲响了书房的门,“父亲。”
“暮云,”看见是自己的女儿,邬文山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欣喜,“安全出来了,情况怎么样。”
“还行,锁间内不算危险。我已经让其他人查找资料去了。不过这次女儿在锁间内遇到了一个御器师。”
“御器师,安全署还是上城的?”
“他不肯暴露身份,身穿金甲,声音也进行过伪装。”
邬文山有些踌躇的起身踱步:
“不管是那边的,御器师都是我们必须拉拢的力量,你已经和他搭上线了吧?”
“是的,父亲。我请求他将我带出锁间,并承诺任何我可以支付的事物。不过他目前只找我要了锁间中的一些奇物。”
“很好,我立刻召集手下人去收集,你继续保持和他的联系,必要时,”这里邬文山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把握好机会。”
邬暮云明白自己父亲的意思,说道:“我明白的,父亲。”
邬文山有些颓丧着坐回椅子上:“父亲没用,纵使有如此庞大的资产,也无法自锁间中保护好你。”
邬暮云也眼中动容,自从自己身陷锁间之中,父亲就因为自己的无力而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没事的,父亲。女儿能活下来。”
“好好休息吧,我去安排徐石准备。”邬文山上前拍了拍女儿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