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那一行五人快速吃喝完毕后,便起身会钞离开了。
石承倒是挺想跟上去问问,但是五个人下楼的速度很快,出了门后就上了一辆马车,远远地往城西方向去了。
“要不要跟上去把这些人截下来问问?”石承心中冒出来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不过最后他就摇了摇头,放弃掉了,“如果我好声好气地提问,他们肯定不愿跟我说实话,那就只能用强逼着他们说出来,禁区里的宝物我并不强求,但是这些人的来路看起来不简单,到了魏国之后少不了要凭着我丹师的身份和各个宗门拉近关系,如果因此得罪到了谁反而得不偿失......嗯,说不好在夺宝的时候就有机会结交一些魏国的宗门人士。”
片刻的犹豫后,石承的屁股最终还是牢牢地定在了椅子上,他的态度在前来夺宝的江湖客们当中可谓惊人的随性躺平,甚至还在盘算着该怎么和一同夺宝的竞争者们攀扯关系。
铁面倒是无所谓,反正眼下也没法离开肯滨城,那么不如去禁区里历练历练。
“铁面,我打算这两天先做准备,然后咱们三个人去禁区里面先给自己打一个前站,你看怎么样?”
“我无所谓。”
“行,既然如此,我们下午到城中先采购一下,回去后我也会问一问徐执事有没有其他售卖药品甚至灵宝的大商会。”
商定的差不多了,石承和铁面坐在酒楼里又喝了壶茶,茶是用雨林洲本地的做法泡出来的,里面加了一些香料,还有些果汁,石承和铁面也是第一次喝到这种泡法的茶,初一入口很不习惯,但是拧着眉毛多喝几口后,倒是能品出些别样的滋味来。
石承倒是有些羡慕起铁面脸上那张薄薄的、覆盖了大半张脸的面具,自己这边面露难色的时候,铁面看上去依旧品茶品的云淡风轻。
一壶茶喝完后,石承和铁面坐了一会儿,见周围的酒客们也没有别的有营养的交谈了,便会钞离开了酒楼,去别的地方逛了。
“铁面,刚刚我们坐在酒楼里听那些江湖客们闲谈了这么久,你听出什么东西了吗?”回到马车上后,石承向铁面提出了问题。
铁面想了下,答道:“肯滨禁区里面的异宝,似乎像是某种灵药。”
“看来你也注意到了。”石承点点头,“就是那几个穿灰袍子的修士说的,尽管语焉不详,但是还是不难看出些端倪的。”
“如果真是这种异宝的话,那倒是挺适合你的。”
“毕竟我是丹师......不过咱们还是和气为贵,有机会的话就把宝物拿到手,要是有哪个大宗门要出手夺宝的话,我们就做一个顺水人情,帮他们一把,也好拉拉关系。”石承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是这么想的?”铁面面具下的眉头皱了皱,“我以为你对宝物志在必得。”
…
“随机应变就是,有我这个丹师镇场子,我相信我们不会亏的。”石承笑着说道,随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些疑惑之色,“不说这个了,有一件事情挺奇怪的,你发现没有。”
“什么事情?”
“江湖客涌进这座城也不是近期这一两天的事情了,但是方才酒楼里那些人,无论是高谈阔论的,还是低调谈话的,似乎都没有提到他们在禁区里面的经历,是不是意味着,这些人都还没有去过肯滨禁区?”
“难道说这个禁区还不简单,以至于来此地探宝的修士和武者们一时间还无法进入?”铁面问道。
石承的左手轻轻地敲着自己的左腿,回忆了片刻后,说道:“适才有一桌坐在楼台那一侧的客人,说要是自己家传宝物在手,那些瘴气根本难不住他,你听到这句话了吗?”
铁面低下头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么个人,你觉得禁区里面可能有足以逼退修士的瘴气?”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如果是真的话,我得多准备些药物了。”石承笑道,“所以还是得多出来走一走,这才一上午我们就收获了不少有用的消息了。”
二人正聊着天,突然,车窗外传来了一阵骚乱声,似乎有官差在远处叫喊着。
“什么动静?”二人都不约而同地用疑惑的眼光看向窗外,石承拨开了车帘,发现马车行到了一片大空地上,空地外面围了一圈肯滨人和好奇看热闹的外国人,好几队官差在空地外敲着锣维持秩序。
远处的街道有一队官差开了过来,这队官差赶着二十多个肯滨人,官差们把这些人赶到人群里面,然后就原路返回了。
“车夫,在这停下,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石承用楚泽语向车门帘的外面招呼了一句。
车夫笑着答道:“没啥大事,公子,这是官府在处置山林里作乱的匪头子呢。”
“处置匪头子?可是没有看到犯人在哪,是还没有押送过来吗。”石承疑惑地说道。
“公子稍安勿躁,一会儿您就知道了,处决犯人的过程可是挺有意思的,算是王城里值得一看的景儿。”似乎是想要在庄园客人面前卖弄一下,车夫神秘兮兮地说道。
一行人安静地等了一盏茶左右的工夫,一阵嗡嗡的响声从天空上传来,响声里面还隐隐地混杂着生锈的金属互相摩擦碰撞的声音,如同一只烧开了水的旧炉子。
石承将头探出车窗,发现一只外表涂层都褪了色的灰色飞艇,正喘着气向大空地这里开来。
“这个国家居然还有飞艇,看来肯滨国算是北雨林洲发展的还算像样的国家了。”石承心中暗想,“这架飞艇好像在向这里飞,它来刑场干嘛?”
石承的心中隐隐觉得有些奇怪,空地上的民众们显然早就发现飞艇了,但是他们似乎见怪不怪,看向飞艇的目光如同看着一个每天都会见面的熟人一样。
…
过了大概六百余息,飞艇来到了大空地的上方,一阵隐隐约约的零件碰撞声后,停下来飘着不动了。
“这是要干啥?”石承和铁面彼此对望了一眼,二人的眼中不约而同地都带着些疑惑。
“肃静,肃静!”一个官差头头打扮的人站在了空地中一处高台之上,他的嗓门很大,再加上周围官差们一阵张牙舞爪般的呼喝声和敲锣声,四周黑压压的围观百姓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铁面的楚泽语水平依旧拉垮,问道:“那个看上去像是当官的人在喊什么?”
“他在让周围的百姓安静下来,应该是要宣布处决犯人吧,可是到现在也没看见犯人到底在哪......”
人群安静下来后,武官满意地挺了挺臃肿的肚腩,从腰间掏出了一卷树皮纸,大声念了起来。
“神文圣武总督一切世间万物超威无敌诸神之子全知全能诸王之王兼猿戏院大学士总阁下有谕:驴球子的北山乱匪,敢劫寡人买来的好马!直娘贼的,入你奶奶的毛,给寡人杀,一个不留!钦此!”
大声念完圣旨后,武官抬起了他那张紧绷的胖脸,怒声喝道:“尔等贱民看好了,犯上作乱之人,便是和他们一个下场,行刑!”
话音刚落,武官身后的一个官差从身边的木桶里面抱出了一支长烟花,用打火石点燃后,将烟花射到了天上。
烟花上天之后,正在疑惑犯人在哪里的石承突然发现,之前静止在空地上方的飞艇,突然有了动静。
这艘飞艇显然是一艘用以运输的飞艇,它的舱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正乱成一团的一群人。
七名高大健壮的肯滨国士兵死死地按着三个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的雨林人,这一幕不由得让地面上的石承和铁面都睁大了眼睛,虽然听不到高空处的声音,但是眼力过人的石承和铁面都敏锐地发觉到最中间的那个囚犯似乎正在对身后的肯滨士兵破口大骂。
......
“按住他,别让这厮折腾,拖林大人发第二支呲花的时候就把这几头泥猪猡踹下去!”此时此刻,悬停在半空中的飞艇里面,一个小军官正一脸不耐烦地对看押犯人的士兵们发号施令。
“你们这群狗腿子,竟然勾结外国的邪徒女干商拿老百姓的性命去给那些攫取宝物的外来人开路,你们会有报应的!”中间的犯人悲愤地转过身,朝身后的士兵们怒吼道。
“报应?”几个肯滨士兵嬉笑了起来,小军官哈哈大笑了一阵后,突然一口唾沫吐在犯人的脸上,“呸,报应就是老子明天照样吃香喝辣,你这猪猡马上就要被摊成猪肉饼了!”
被吐了一口唾沫的犯人并没有动怒,他反而冷静了下来,犯人圆睁着眼睛,颤着身子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是奴仆成群的老爷吗?是绫罗绸缎的大外商吗?一个比小卒子大不了多少的蚂蚁......我告诉你,今天他们能把穷人家孩子们的命卖给那些外国人,明天就是你家的孩子!”
烟花爆炸的声音再次在空艇外响起,光天化日之下烟花的火光依旧刺眼。
犯人的脸上重重地挨了一个巴掌,鲜血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
“狗娘都不肯养的野种,再从狗嘴里面喷一句给咱看看!”小军官被彻底激怒了,他像一头红了眼的公牛一样喘着粗气,失态地大叫了起来,“把这几条野种给我踹下去,让下面的人好好看看这些贼人的下场!”
几声闷响后,犯人们被踢出了艇舱,如同冬日中被冻得干硬的枯枝残叶一样,向着被人群环绕的空地上落下,在石承惊讶无比的目光中,坠落者的身影在石承的瞳孔里变得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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