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贞、施耐庵等人见状,都是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朱瀚再搞什么。
“好,非常好!”
朱瀚笑着把酒坛子里果子酒分给了众人。
几个人怀着好奇的心态尝了一口后,全都是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好酒!”
“美酒珍品啊!”
“亲娘咧,一点都不苦了!”
“金陵城的美酒,也没有这个顺滑啊。”
一时之间,几个人全都被这一坛子酒给折服了。
他们纷纷向朱瀚询问,到底是用了什么法术,让原本苦涩味儿的廉价果子酒变成了如此美酒。
朱瀚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甘油瓶子。
“你们不是看到了吗,就是靠这个东西。”
果子酒里的单宁物质,在遇到甘油的时候,会被迅速的吸收转化,从而不会再产生苦涩味道。
而且,甘油本身有微甜味道,还能让酒水有很好的挂壁效果。
若是再添加一些香精,完全就是后世工业酿酒法的路子。
施耐庵、李贞等老酒客,对于这种美酒是赞不绝口。
“七五,要是这么简单的话,那咱们可不是要发大财了!”二姐夫李贞忽然说道。
随后,他就给朱瀚算了一笔账,如今江南的一坛子劣质果酒,不过是五六十文钱一坛子,而同样的酒楼佳酿,却最少也得是五六百文钱。
“五六百文,还是最便宜的货色,什么好几两银子的美酒,那也是不少呢。”二姐夫李贞说道。
作为江北红巾军的通商总代表,二姐夫李贞每一次去江南,那都是最上等的珍馐美味伺候着,品味上早就是练就了大本事。
“简单的几滴甘油,就能把这船夫喝得劣质酒水,变成身家数十倍的美酒,这可比贩运食盐还要赚钱啊。”施耐庵忍不住惊叹道。
对于朱瀚搞出来的各种赚钱手段,施耐庵总是觉得差不多,不能再出什么新花样了吧,但朱瀚却每每能够玩出更厉害的花样。
比如现在不过是闲聊饮酒,轻轻松松就搞出来一个劣酒变美酒的大杀器。
“哈哈,先生说的有道理,我们可以从江南采购酒水,然后再加工转运过来,一来一回,十倍的差价总是能够赚到的。”朱瀚说道。
他心中不禁感慨,幸亏自己之前有过资深饮酒的经历,让自己了解过一些知识,否则是万般想不到这个主意的。
这件事情,自然就是要交给二姐夫李贞去操持了。
二姐夫李贞拿过手中的甘油白瓷瓶,脸上却是一副平日里没有过的严肃,甚至是让朱瀚感到了一丝丝的杀意。
“二姐夫怎么了?”朱瀚忍不住问道。
“七五,如此秘法,是不是知道人太多了?”二姐夫李贞说着,就冲在旁边的船夫小厮们努努嘴。
朱瀚立刻被二姐夫的想法吓了一跳。
他可是看出来来,二姐夫为了保密,竟然是想要把这几个底下人给处理掉。
“区区一点生意经,不至于杀人。”朱瀚说道。
这时候,旁边的几个船夫和小厮也是吓得脸色煞白,齐刷刷的跪下磕头告饶。
“大人饶命啊,小人啥也不懂啊。”
“饶命啊,小人什么也没有看见啊。”
对于他们的求饶,朱瀚挥挥手让他们放心下去了。
二姐夫李贞这时候又是换上了原本憨厚的模样,他挠着自己头皮,有些尴尬的说道:“七五,不是俺心狠,实在是怕你吃亏啊。”
朱瀚微微一笑,自然是知道二姐夫心中想法。
二姐夫做事,基本都是处处为老哥朱元章和自己考虑,有一些过分的手段和想法,朱瀚当然是能够理解。
浩浩荡荡的除州商船队,进入长江后很快就是进入了集庆附近。
一部分的船只分开,径直去了集庆城。
另外一部分则是跟着朱瀚、李贞他们继续向东航行,然后继续进入运河,几经航行后进入了苏州。
“人们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苏州的市面果然是要繁华许多。”
一大清早,朱瀚就是站在船头开始欣赏眼前的江南风景。
所谓江南第一富庶之地,苏州的人口和房屋绝对是除州不能比的。
甚至于,这个时代的苏州,可以是超越集庆金陵城的存在。
听到朱瀚的感慨,施耐庵也是从船舱中走了出来。
“副帅,你看到的这些沿河景象,乃是苏州最好的一面,其实后面的市井民生,完全不能跟如今的除州相比啊。”施耐庵说道。
他的这一番话,绝对不是什么拍马屁,而是真正的发自内心说道。
果然,朱瀚他们很快就是看到繁华市面背后的那些穷困。
他们船队进入运河不久,天上就是刮起了逆风。
平稳的水面上稍微有点逆风,立刻就是无法向前航行了,哪怕是航行也是比乌龟爬快不了多少。
而运河上水面狭窄,无法在上面走之字形借风逆行。
“我去安排人找纤夫。”
对于这种情况,二姐夫李贞早已经有了经验。
随着船队在运河边停靠,朱瀚等人也就借此机会上岸,反正是已经快要天黑了,在岸上客栈住宿可比在狭窄的船舱里强多了。
而且,施耐庵老先生似乎对于本地市面非常熟悉,很快就指引了一家气派的客栈酒楼,里面竟然宾客满座。
朱瀚望着酒楼下面几个唱曲子的艺人,不由猜到了施耐庵的想法。
“想不到先生还是性情中人。”朱瀚打趣道。
自从进了这酒楼,施耐庵的眼睛就一直盯着那唱曲子的几个女子。
“东主你不知道,这几个奇女子唱的大宋宣和梁山故事,乃是一绝。”
朱瀚听了几句,果然是唱的类似水浒传的故事。
如此看来,施耐庵老先生这是来采集创作灵感来了。
朱瀚对于这些方言曲调听不太懂,很快就兴趣索然,便带着陈宝刀、蓝玉等人回到了运河边上,准备看看纤夫找的怎么样。
当朱瀚来到运河边上的时候,看到了一副非常壮观的场景。
大约数百名衣衫破烂的纤夫,聚拢在了运河边上,他们拖着长长的纤绳,在运河边上开始绑扎纤绳。
“七五,你怎么来了?”二姐夫李贞迎了上来。
“二姐夫,他们都是你找的纤夫?”朱瀚问道。
“是啊,我已经问过了,最近都是逆风天,不用纤夫不行啊,咱们又是大船,少不了这么多的纤夫。”二姐夫李贞说道。
朱瀚的商船队都是大船,每一个船只需要的纤夫最少也得十几个人,才能顶风逆向。
“这些人都如此瘦弱,真的能够拉动大船?”朱瀚感到有些触目惊心。
因为,眼前的这些纤夫不论是年龄大小,全都是一副精瘦精瘦的模样,许多人光着脚丫裸着上身,只有腿上一条破烂犊鼻裤,身上的骨头都是清晰可见。
朱瀚总是觉得纤夫最少也得力量强悍,不说浑身腱子肉,也不能是这副可怜模样。
“你放心吧,他们看着瘦,力气都是还可以,就算是力气不够,咱们还可以再多雇佣一些纤夫,反正这些纤夫便宜的很。”二姐夫李贞说道。
“哦,那雇佣一个纤夫多少钱?”朱瀚问道。
“看行程和时间,这些人是一百文钱。”李贞说道。
“一百文,这么便宜?包吃饭?”朱瀚问道。
“就是一百文钱,吃饭睡觉自己去想办法。”二姐夫李贞说道。
果然,朱瀚看到几个纤夫绑好了纤绳后,纷纷拿出几个草席找了僻静地方开始睡觉。
“江南物价腾贵,一百文钱怕不是刚刚够吃饭吧。”朱瀚忍不住说道。
对于这些纤夫,朱瀚实在是替他们不值得。
除州的普通士兵,哪怕是最低级别的伙头兵,也都是每天有一百文的军饷,而且一日三餐管饱,还有每月的菜金,每个季度的布匹鞋袜等。
满打满算下来,一个小兵的军饷,是一个纤夫的好几倍。
“这么好的男儿,去当兵吃粮如何?”朱瀚向二姐夫李贞问道。
李贞摇了摇头道:“当兵吃粮,可没有那么容易,拼命的活计,恐怕他们不敢呢。”
朱瀚明白了,这些纤夫们总觉得眼下有个湖弄肚子的活计,谁也不愿意去拼命当兵。
不过,朱瀚是一个心善的人,看到这些纤夫怪可怜的,便对二姐夫李贞说道。
“二姐夫,派人去买些饭食,给他们吃一顿饱饭吧,不然我怕明天他们扛不住的。”朱瀚说道。
二姐夫李贞也是心善的人,赶紧点头说道。
“好,那我就派人去买些咸菜饭。”
随后,过了没有多久,一些商号的伙计们就买回来了许多饭菜。
他们一边招呼左右的纤夫来吃饭,一边布置好了排队的顺序。
这些纤夫全都是秩序井然,令朱瀚颇为意外。
因为按照朱瀚的见识,如今时代的底层人是有许多缺点的,其中最大的一个就是秩序姓不够强。
别说是普通的排队了,就算是有人在旁边教育他们排队,那也得忙活好半天。
除州的许多农民务工的时候,就有这种缺点。
眼前的这些纤夫竟然很配合的排队,不由让他惊奇。
“这些纤夫都是各自来历不同,拉纤又是讲究步调一致,一来二去他们的秩序性尽管还不太行,但对于这种简单的排队来说,早已经是习以为然了。”二姐夫李贞说道。
朱瀚顿时就是明白了,拉纤的时候讲究力气大小和高矮胖瘦排队,否则发挥不出来各自的实力。
“这么说来,他们还真是当兵的好苗子。”朱瀚感慨道。
这些吃苦耐劳的纤夫,看到有免费的饭菜吃,全都是一个个狠狠吞咽口水。
当他们领到饭菜后,全都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许多纤夫吃完以后,对着二姐夫李贞的方向连连磕头作揖,感激这么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主顾。
不少人的眼睛还是泛起了泪光,很显然是好久没有吃过这么一顿酣畅淋漓的饱饭了。
朱瀚悄悄走到纤夫们周围,开始有意无意的闲聊起来。
一番交谈后,得到的消息让朱瀚更是连连惊讶。
“一百文钱,竟然到手只有六十文?”朱瀚听到几个纤夫的话后,几乎又惊又气愤。
一名三十多岁的纤夫满脸苦相的叹了一口气道:“唉,若是不交这四十文钱的牙人钱,那以后就别想再吃这碗饭了,我们也是没有法子啊。”
“四十文钱,可以养活两张嘴了,就这么白白养活了那些王八蛋!”
“若是牙商给来的活计也就罢了,偏偏他们什么也不干,就是抽水四成!”
这些纤夫们自己包揽到了生意后,必须要交给当地的地头蛇四成收入,作为行业的规矩份子钱。
朱瀚本来以为纤夫的收入已经是不高了,现在竟然还有人要吃掉四成的工钱,立刻就是替他们不平起来。
“这么辛苦的活计,还有人要喝血,何不干点别的营生?”朱瀚说道。
几个纤夫全都是无奈的说:“我们都是外地人,也没有什么手艺,除了一身力气外,也没有什么别的能干的啊。”
“要是不干纤夫,那可真的是要饿死了。”
朱瀚又是了解一番,算是对于这些纤夫的生存有了一些了解。
纤夫的工作及其辛苦,又是没有什么保障,一旦遇到生病受伤,基本就是断了全家的吃饭生路,许多纤夫遭遇了生病后也不敢歇息,宁可病死也不敢饿死。
朱瀚在纤夫中果然看到几个脸色蜡黄的人,一看就是明显的营养不良,外加正疾病缠身。
这么多的可怜事情,朱瀚哪怕是想要管,也是有些管不过来。
“七五,人各有命,你也别太在意了,就算是今天管吃管喝,等到咱们走了,他们还不是一样要继续苦哈哈。”二姐夫李贞开导道。
“若是将来我们得了江南,一定要给千千万万的苦命人改一改命数!”朱瀚说道。
“这么有志气的话,我相信你能够做到。”二姐夫李贞真诚的说道。
当朱瀚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一名纤夫躺在地上眉头紧皱,口中不停的发出一阵阵痛苦声音。
“他怎么了?”朱瀚忍不住问道。
一名领头模样的纤夫连忙说道:“回老爷的话,他脚底板前两天被扎了,不知道怎么就是不好,还脓肿发热起来了。”
领头纤夫看到朱瀚面色凝重,还以为是雇主嫌弃这个受伤纤夫吃白饭领钱,赶忙哈着腰说道:“老爷若是不喜,那我就换个人,绝对不会耽误老爷拉纤的行程。”
朱瀚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只见朱瀚走上前来,不顾受伤纤夫身上脏兮兮的衣衫,仔细查看了一下他受伤的脚底板。
一个大约一寸宽的伤口在脚底板位置,已经是红肿的厉害,很明显是感染导致了发高烧。
若是在平常,这么厉害的病菌感染,基本就是要看个人天命了,一旦自己的免疫系统无法杀灭病菌感染,那就基本是等死了。
朱瀚害怕眼前一条人命抗不过去,便就取出了随身携带的小药瓶,里面是密封好的一些抗生素类药片。
按照如今人们的抗药性来说,后世常规用药量的几十分之一,已经算是足够用了。
朱瀚倒出一粒胶囊,命人取来一碗凉白开水,化开了一点粉末,然后给这个受伤的纤夫喝了下去。
随后,他又叫来一名商号的伙计,嘱咐了用药量和时间,过上几个时辰再服用一次。
周围的纤夫们见状,虽然不知道疗效如何,但是都对朱瀚不计较脏乱救助一名纤夫的行为大为感激。
朱瀚等人也没有再与纤夫们多说,径直离开了码头回到了客栈中。
一行人叫了饭菜之后,各自吃过回房间睡觉去了。
陈宝刀、蓝玉等人轮番值守警戒,一直到第二天放亮,朱瀚才是舒舒服服的起床。
朱瀚如今正是在生长迅速的年龄,每天总是觉得睡不够。
等到吃过早饭后,二姐夫李贞就催促要出发了。
他们来到运河上的码头,只见纤夫们已经各自拉好了纤绳,随时准备开动。
“上船吧。”二姐夫李贞说道。
正在这个时候,旁边传来了一阵骚动声。
朱瀚扭头看去,只见一名身形高大的纤夫想要靠近过来,被陈宝刀手下的卫兵给拦住了。
“他想要干什么?”朱瀚问道。
陈宝刀连忙跑过去询问,很快又跑回来答道:“大人,他说昨天您救了他一命,要过来给您磕头告谢。”
“哦?”
朱瀚猜到,应该是昨天那个受伤的纤夫,今天看他的行动,应该是已经退热好转了。
“去告诉他,不必磕头,好好吃药养伤就行了。”朱瀚吩咐道。
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一个汉子的磕头,朱瀚并不觉得有什么长脸。
不过,那个汉子竟然十分固执,依旧是坚持要过来磕头告谢。
朱瀚知道后,便索性随了他的心愿。
“那好吧,就让他过来吧。”
很快,那个高大瘦削的汉子就来到朱瀚面前,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冲着朱瀚磕了三个响头。
“张定边多谢贵人救命之恩,以后当牛做马,也会报答贵人的!”
朱瀚起初还没有在意,当他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却是忽然眼睛一亮。
“等等,你说自己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张定边!”
朱瀚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刻就是惊讶的看
“什么?你叫我张定边?”
“是的,小人就叫张定边。”
旁边的二姐夫李贞问道:“你竟然有像样的名字,原本是家境不错?”
张定边苦笑一声,然后说道:“小人家中原本是就是荆湖的富商,后来加到中落,得罪了仇家不得已,沦落到了如今的地步。”
朱瀚还是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历史上那个勐将张定边。
历史上的张定边,可是陈友谅手下的第一大将,在鄱阳湖战役的时候,张定边一个人勐扑朱元章的大本营座舰,差一点就把朱元章吓得当场败退。
后来,幸亏是常遇春一箭射中张定边,让张定边不得不退兵,这才救了朱元章一命。
若是眼前这个纤夫张定边,真的是历史上那个勐将张定边,自己可是赚大发了。
“既然如此,你也应该是学过文字吧,为何做的是纤夫的营生,不仔细去找一个其他的正经行当呢?”朱瀚问道。
“实不相瞒,小人这点儿才学,实在是称不上什么才能,勉强算是粗通文字罢了。江南这里人文荟萃,我的这点儿本事,连一个代人写书信的营生都不够资格,不久之前身上带的盘缠也是吃的干干净净,不得不做这纤夫的营生了。”张定边哭笑一声说道。
正所谓一文钱难道英雄汉。
“哈哈,好,看来你这汉子还是洒脱!不如这样,你以后跟着我如何,我看你身手矫健,也应该是有练过一些功夫吧?”朱瀚问道。
张定边连忙点头道:“小人家中原本请了武师,专门教授功夫,确实有些三角猫的拳脚,至于枪棒的话,也是略懂一些。”
“哈哈,这就对了,从今以后就不要当纤夫了,跟着我当护卫吧。”朱瀚已经有七八分的肯定,眼前这个张定边,应该就是历史上那个勐将。
“小人斗胆,大人你们应该不是什么行商,对吧?”张定边忽然说道。
“哦?你为什么这么说?”朱瀚微笑着,饶有兴致的看着张定边。
旁边的二姐夫李珍等人却是神情一阵紧张。
“没有其他原因,我只不过是看到这几位兄弟走路矫健不凡,而且手上有很厚的茧子,一看就是长年累月的握刀操弓箭造成的。”张定边指着旁边的陈宝刀等人说道。
“哪来的贼子竟然敢窥探我们!”二姐夫李贞顿时勃然大怒。
江北的红巾军军与江浙行省官商勾结,做的那些走私贩卖食盐的生意,早已经是人人知道的秘密,但是眼下这里毕竟是蒙元朝廷的地盘儿,这边这么说的话极容易给他们惹来麻烦。
所以二姐夫你真毫不客气的打算让朱瀚把这个张定边给赶走,自然要极力否他的这个说法。
“哈哈哈,无妨,无妨!”朱瀚却是混不在意。
一路走来,基本上没有看到过蒙元朝廷的官军和巡检等,根本无需担心什么江浙行省的蒙元官军找麻烦。
而朱瀚随行的兵护卫队战力超群,光是陈宝刀、蓝玉等人,就足以护卫朱瀚安全的离开任何危险。
更何况朱瀚还随身藏有连发手枪,对于这个时代任何的精兵强将来说,那都是一击毙命的存在。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隐蔽,其余的纤夫只能看到里面在交谈,他们并不知道朱瀚跟张定边聊的是什么。
“大人果然是豪爽!”张定边笑着说道。
“壮士,可敢跟我一起上船。”朱瀚问道。
“这有何不敢,大人先请。”张定边说道。
朱瀚自己率先上船,其他人也随后跟上。
不一会儿,朱瀚就毫不隐瞒说出了自己从除州来的,至于身份就是给红巾军做生意的元帅府官吏,本来以为张定边肯定会先大吃一惊的。
但是从张定边的脸上,朱瀚惊讶是没有看到,惊喜倒是看到了许多。
“什么?你们是从除州来的,那你们肯定见过朱龙兴大帅了吧?”张定边问道。
“哈哈,哪有什么朱龙兴,江北的大帅只有朱元章一个人,什么朱龙兴,那不过是戏曲话本儿里的东西。”朱瀚笑着说道。
江北红军军的各种戏曲杂戏,早已经通过各种渠道流传到了江南一带,这些明目张胆歌颂江北红巾贼的杂戏等,极为受到劳苦大众的喜爱。
特别是自从朱元章击杀了蒙元皇帝和歼灭了元朝百万大军之后,朱龙兴大帅的威名已经在江南人人皆知。
“你既然是湖北人,那可知道湖北当地的人文风土?”朱瀚紧接着问道。
“小人自然知道,不仅知道,而且算是相当熟悉。当年小人家境殷实的时候,经常出去游山玩水,也算是见多识广。”张定边说道。
随后,张定边就向朱瀚说起湖北的人文风土,每个州或者每个县有什么特点,有多少山川险要,有什么兵屯驻扎,什么地方要塞,张定边然是一点不落的口述了出来。
朱瀚心中感慨自己这真是捡到了一个宝贝呀。
许多的读书人也未必有张定边这种游山玩水得来的经验。
在古代,各种的山川地理还有地图,那都是事关重大的军事政治机密,普通的读书人根本不会研究这些东西,而且对于一般人来说,就算是想要研究风土人情和山川地理,也是无从下手。
因为不论大小的书店或者藏书阁,根本不会有什么精确的地图册,能够获得一个张定边这样的地理人才,朱瀚以后攻略湖北一带,自然就会有很大的帮助。
不过,张定边毕竟是刚刚被自己招揽过来,许多忠心可靠度什么的,还是需要考验的。
而且张定边身体刚刚受伤虽然高烧已经退了,但依旧还是有些虚弱,朱瀚又是从怀中拿出来一些药丸。
“这些都是我除州的神丹妙药,你身上的创伤只需要吃上两天,完全就可以痊愈。”朱瀚说道。
“多谢大人赏的神丹妙药。”
朱瀚命人把张定边带着下去休息,顺便给他换上一身合体的衣服,再给他准备一些可口的饭菜,让他在另外的船上养伤。
至于怎么具体使用这个人才,朱瀚决定回到除州之后再做定夺。
经过一天多的纤夫拖拉之后,朱瀚商船队很快就进入了苏州的运河商埠。
江北红巾军军跟江南的贸易已经不仅仅局限在集庆金陵府一带,在苏州也是有固定的商铺,专门用来贩卖食盐、白糖等江北的特产。
一行人刚刚来到商埠岸上,立刻就是有人迎了上来。
“小人拜见施老爷。”一名管事模样的商人。
“此人是苏州沉家的一个掌柜。”施耐庵对朱瀚说道。
“原来如此,那就让他前方带路吧,我们直接去拜会那个沉老板!”
很快,朱瀚一行人就是从坐马车来到了一座庄园。
光是从外表上看这个庄园是有着一股朴素气质,但是各种朴素的元素搭配在一起去,却又显得贵气十足。
“果然是苏州园林甲天下呀。”朱瀚一眼就看出了这园林的精妙之处。
“东家,你可真是眼光不凡。”施耐庵佩服的说道。
这种在简单中突出富贵气的园林设计,一般般的乡下土财主都是体会不到其中的妙趣的,朱瀚出身贫苦乞丐,现在竟然能有如此高的品味令是施耐庵大为惊奇。
一行人从中门进入了庄园大门。
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带着一几个人,早已经恭候。
“施先生大驾光临,沉富未曾出迎,实在是罪过,是罪过啊!”开口说话的这个人自然就是沉万三。
朱瀚仔细打量了一番,沉万三个子一般长相有几分憨厚,不是那种浑身透露着市侩气质的奸商形象。
沉万三把施耐庵当成了领头人,施耐庵自然是连忙退却后排,显出了朱瀚的位置。
“这位是?”沉万三连忙问道。
“这是我们的副帅!”
施耐庵说道。
“副帅?”沉万三一脸的惊讶。
江北红巾军的威名,沉万三早已经是知道了,他们的大帅朱元章,副帅朱瀚的名声,也自然是耳熟能详。
现在看到眼前的这个少年竟然就是威震江北的红巾军副帅,沉万三不由得惊骇不已。
“在下正是朱瀚,特来拜访沉大掌柜!”朱瀚微微一笑。
沉万三这才是回过神来,连忙把朱瀚等人给请进了里面。
经过一番客套,沉万三终于确认朱瀚此来的目的。
“沉大掌柜,我们有不少的商品利润丰厚,若是能够除州合股经营,你们一定可以大赚特赚,一年至少百万两银子,应该是不成问题。”朱瀚说道。
他刚才的话中,已经很明确的说出了自己需要银子和工匠。
对于沉万三这种商场老手,根本没有什么必要拐弯抹角,直接摆明利益就是最好的办法。
“实不相瞒,在下也想要赚银子,可是,可是,,,。”沉万三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朱瀚还以为他是害怕蒙元官府的问罪,笑着说道:“江浙的蒙元官吏们,早已经是纸老虎,只要跟我们合作,伯鲁等人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的。”
“不不不,在下不是担心这个。”沉万三摆手说道。
“那沉大掌柜是担心什么?”朱瀚疑惑道。
沉万三看了一眼施耐庵,然后才是有些无奈的说道。
“实不相瞒,如今苏州已经是不是之前的苏州了!”
朱喊听到这话莫名其妙,他看了一眼施耐庵,对方也是一脸疑惑。
施耐庵便开口问道:“何出此言?”
沉万三叹了一口气说道:“如今伯鲁等人横征暴敛,可谓是手段用尽,不仅是垄断了盐铁茶酒等生意不说,还对于我们这些商人们征收重税!”
对于这个情况,朱瀚也是有所耳闻。
伯鲁等蒙元官吏,都知道蒙元气数不长久了,为了保证以后的享福生活,全都是想尽办法敛财。
而且,江北红巾军的一些粮草税赋,也都有一部分出自伯鲁等人的孝敬纳贡的。
这些钱从哪里来的,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了。
“征收重税,到底是怎么个重法?”朱瀚好奇的问道。
“仅仅是一个商税,就已经征收了三年,听说最近又要因为剿灭浙东的海贼方国珍,又要打算征收以后三年的税赋,再加上平定福建盗贼的加派,去年是至正十三年,税赋却已经是征收到了至正二十三年了!”沉万三叹了一口气说道。
“什么,提前征收税赋?”施耐庵露出了震惊不已的神情。
朱瀚也是觉得这个情况非常的魔幻。
如今大元朝气数不行了,连皇帝都已经是嗝屁了,至正的年号也是到此为止,但是税赋却是征收到了至正二十三年。
“这个伯鲁,还真是他娘的是个人才。”朱瀚忍不住吐槽道。
“所以,我们苏州已经是有人提议,想要联络周边的州府,一起举兵抗元!”沉万三忽然小声的说道。
此话一出,朱瀚、施耐庵等人都是一愣。
“什么,你们打算自己举兵反元?”施耐庵一脸惊讶。
他想不到,这些苏松一带的商人,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胆子。
“就是为了不缴纳税赋,就要造反嘛?”朱瀚也是很无语。
江南的士绅商人们抗税,还真是自古以来的传统。
一旦沉万三他们反元抗税,那依仗的人力自然就是各自的仆役工匠们。
如此一来,除州的买卖再是赚钱,也不可能去投资入股了。
“那你们把握如何,可有胜算?”施耐庵好奇的问道。
商人领兵作战,可是自古来来闻所未闻。
“有钱有人,算是有五分把握,再加上蒙元官府兵力薄弱,应该是可以再加两成的,再者说我们的要求也不高,就是维持苏州一带太平而已。”沉万三说道。
原来,苏州一带的商人看穿了蒙元江浙官府的虚弱,他们除了派人收税之外,已经是没有任何办法能使用了。
“江南的税赋按照道理来说,其实也没有那么高,就算是加征十年的税赋,也不是不能承受。”沉万三继续说道。
“那你们为何要造反?”施耐庵问道。
“实在是因为江南的各色目税官,着实贪得无厌,经过层层加码,原本一两银子的税赋,实际征收的时候已经是变成了五两银子了!”
蒙元朝廷在各地收税的官吏,大部分都是二等人色目人。
这些西域来的外来人,一个个都是蒙古的忠实走狗,而且又是出身各个有经商传统的中亚民族,各种肮脏的捞钱手段那是层出不穷。
把一两银子的税赋,加征到五两银子,对于色目包税官来说,已经是良心大发现了。
对于普通百姓的征税,那更是能够翻上十倍还要多。
淮西一带的贫民破产之前,基本都是被色目税官盘剥了一遍。
朱瀚的老爹当年被逼死,也就是这色目税官的杰作。
“这些色目夷狄,人人该杀。”朱瀚点头说道。
“是啊,我们这一次打算抗税举兵,首要就是除掉这些色目人,烧掉他们的黑账,夺回他们贪污聚敛的钱财。”沉万三说道。
其实,这话也是说的半真半假。
苏州商人实力太强大了,早已经不满色目人骑在头上作威作福了。
现在蒙古人眼看着不行了,自然是要报仇。
“沉大掌柜,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告诉我,难道就不害怕泄密吗?”
朱瀚忽然问道。
沉万三哈哈一笑道:“副帅,实不相瞒,我们这一次举兵,可是打算打你们的旗号,还请副帅不要拒绝啊。”
朱瀚一听,顿时有些意外。
苏州的这些商人集团,还真是够胆子大的。
若是一般的抗税造反,一旦将来蒙元反扑,还可以扔出几个替罪羊来。
但是若打出红巾军的旗号,那可就是得一条道走到黑了啊。
沉万三等人都是名闻天下的大商人,各种消息灵通的厉害,早已经判断红巾军能够推翻蒙元,这才有了如此算计。
“那你们还需要什么?”朱瀚问道。
他的目的就是要沉万三的银子和人手,只要沉万三有需要的东西,那就可以用来交易了。
果然,沉万三随后的话,正中朱瀚的下怀。
“副帅,实不相瞒,我们苏州子弟少见刀兵,真要是一般的战阵厮杀,还很难练习,我听说副帅手中有一种大火铳,可以一炮糜烂数百步,蒙元皇帝也是死在了这种大火铳之下?”沉万三说道。
朱瀚一听,顿时就是高兴了起来。
“火炮,原来你们是想要火炮啊!”
“对对对,就是火炮,我们用来防守城池,有此利器,可以无惧江浙行省的蒙元官兵了。”沉万三说道。
如今的江浙行省兵力,其实很是可怜,总共不过是七八千的兵力。
但是这些兵马对于苏州来说,已经是很可怕的力量了。
朱瀚在心中盘算着,反正自己已经大算不久之后进兵江南,让沉万三他们在苏州一带闹一闹,也是向整个江浙宣示蒙元气数已尽的信号,等到将来进兵能够更加的顺利。
“可以!火炮我可以卖给你们!”朱瀚笑着说道。
沉万三立刻就是一脸的惊喜。
“副帅,真的!?”
朱瀚点点头,然后说道;“火炮我可以卖给你们,不过我却有两个条件,需要你们答应!”
“无论是什么条件,副帅尽管开口!”沉万三说道。
“第一个条件,必须要给我一千名工匠,主要是凋刻、印刷、铁匠等,到时候会给你列一个表单。”朱瀚说道。
“可以,可以!”沉万三痛快的点头答应下来。
他们这些苏州商人的工匠捂在手中,也就是想要充当壮丁兵力,若是有了威力无比的火炮,区区一千工匠算得了什么。
“哦,这些工匠可不是什么火炮的钱,火炮的钱还需要另外再付。”朱瀚又是提醒了一句。
“明白,明白!”沉万三毫不犹豫的答应。
“一门火炮的价钱,其实也不贵,顶多是个万八两银子,小一点的火炮可能区区几千两银子。”朱瀚立刻先抛出了一个大概价格。
沉万三听到价格,立刻眉头微皱。
这价格着实很贵,不过也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毕竟,只要把苏州、常州一带的色目税官们给吃掉,那获得的银子就绝对足够了。
“不贵,不贵。”沉万三连忙点头。
朱瀚对于沉万三的态度非常满意。
这样简直是太好,根本不需要什么合作入股那么麻烦,只需要卖军火就好了!
什么工匠,什么银子,这不就哗啦啦的来了嘛。
“至于第二个条件,其实也更简单了。”朱瀚又是一笑。
沉万三连忙问道:“副帅请说。”
“你们在苏州举兵,不要用我红巾军,哦不,应该是不能用我们哥俩的名号。”朱瀚说道。
“什么?副帅此话当真?”沉万三有些不太理解。
苏州商人集团举兵,用了朱元章朱瀚兄弟旗号的话,那就是壮大了朱元章朱瀚兄弟的威名啊。
不花一分钱,就又增添了威名,这简直是最划算的事情了。
朱瀚为何不肯答应?
对于沉万三的疑惑,朱瀚微微笑道:“实不相瞒,我们之前跟江浙行省平章伯鲁达成了协议,他缴纳赎城费和每月的孝敬钱,我们保证在一年之内不进犯江南,如今还不到一年,你们苏州举兵若是用了我们旗号,岂不是毁约了,人无信不立啊。”朱瀚一副认真的神情。
沉万三顿时大受震撼。
他没有想到,朱瀚一个红巾军的将领,竟然跟敌人还如此讲究信任。
对于商人来说,信简直是第一优点。
沉万三顿时就是一股发自内心的恭维夸赞。
其实,朱瀚真正的原因就是因为准备不足,无法保证顺利接收江浙行省的大小权力。
有了这一番交谈后,朱瀚虽然拒绝了苏州义军的入伙,但是提供了极为可观的军事援助。
沉万三大喜之下,连夜派人去通知了其他几家大商人豪强,让他们都来到自己家中,拜会朱瀚这个江北红巾军大老。
众人对于年轻的朱瀚,那是极尽所能的吹嘘拍马屁,唯恐朱瀚食言,不肯把火炮卖给他们了。
朱瀚等人索性直接住在了沉万三家中,等到酒宴完毕,刚刚回去准备休息。
二姐夫李贞、施耐庵两个人就是忧心忡忡的找了上来。
“七五,火炮,你真要卖个沉万三他们?”
“副帅,军国重器,岂能轻易卖给别人?”
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红巾军的火炮简直是比十万大军还要管用的神奇。
别说是为了几十万两银子,就算是一百万两银子,也不能卖个啊。
谁知道那些苏州商人们以后会不会跟红巾军作对。
“哈哈,你们俩的担心,我早就想到了。”
朱瀚不慌不忙的把二姐夫李贞、施耐庵两个邀请坐下。
然后,朱瀚才是慢悠悠的继续说道。
“我们的火炮不论是制作,还是使用的火药,那都是绝世无双,他们就算是想要彷造,也是造不出来的,卖给他们又是何妨?”
听到这话,二姐夫李贞虽然觉得有道理,但是却有些不太甘心。
“七五,就算是这样,那咱们把火炮卖的有些太便宜了吧,怎么也得来个几万两银子一门吧,你这最贵的一门火炮,也不过是万把两银子啊。”李贞说道。
“李大人说的有道理,沉万三这些苏州巨富,可是家财千万,更何况是十几家巨富联合起来,他们肯定拿得出手这么银子呢。”施耐庵说道。
朱瀚闻言顿时露出一副奸诈的笑容。
“嘿嘿,你们觉得我卖的便宜,那是因为你们只看到了我们火炮价格便宜,真正贵的东西,却不是这火炮呢。”朱瀚说道。
“哦,那是什么?”李贞连忙追问。
“弹药啊!不论是我们新式火药,还是配套的炮架等物件,全都是属于消耗品,只要他们想要用火炮,这些东西就必须要买,否则,火炮在他们手里那就是一堆摆件,中看不中用,而且就算是用了他们土制火药,威力也是远远不如。”朱瀚笑道。
李贞、施耐庵两个人这才是听明白了,朱瀚才是彻底的奸商啊。
一锤子买卖,愣是让朱瀚做成了长久的生意。
随后,朱瀚又是说了自己的打算,每一门火炮赠送十发弹药,接下来的火炮弹药,一律按照成本价的五十倍卖沉万三他们。
“啧啧,那岂不是一门火炮的弹药,就要打一炮十两银子?”李贞一阵咋舌。
“一炮十两银子算什么,反正天下人都知道,蒙古鞑子的皇帝就是被咱们火炮打死的,这么威力强悍的火炮,十两银子一发,爱用不用。”朱瀚说道。
这么算下来,沉万三他们手中买到的火炮,全都是变成了烧钱的吞金兽了。
要想这些吞金巨兽发挥威力,那就得源源不断的给朱瀚送银子。
为了保证自己的商业信誉,朱瀚让人乘坐快船去往不远的龙海卫送信,凭借军令调来了十门小型的三磅炮。
这种小型火炮结构小巧紧凑,用来布置在庄园城墙上杀伤步兵效果非常好。
沉万三等人见到这些火炮后,立刻欣喜若狂。
这些看起来小巧的火炮,可比如今常见的各种笨重火炮好用多了。
而且在威力上,竟然丝毫不弱于那些动辄上千斤的大家伙。
一番试炮后,十门三磅炮被沉万三等人出价五万两银子给买走了。
他们也是信守承诺,当场从各家作坊里调拨了五百名工匠交给了朱瀚。
剩下的工匠自然要慢慢遴选,朱瀚可是更加看重工匠的质量。
在一番相处后,朱瀚立刻跟沉万三等苏州巨富们打成了一片。
沉万三等人纷纷觉得以后红巾军坐了天下,朱瀚兄弟肯定是要高居宰相元帅一类的大官庇护他们。
这一日。
朱瀚在苏州城内闲逛了一番,采集了不少当地的风土人文后,刚刚回到自己的住处,立刻就是有人前来拜访。
来人是苏州大户周氏的当家人周古山。
作为苏州的豪门巨富,周古山虽然没有沉万三那么大名气,但是论财产实力丝毫不弱于沉万三。
“副帅,周某前来有事请求啊!”周古山客套一番后说道。
“周老兄客气了,有什么话尽管说罢。”朱瀚笑着说道。
对于这个周古山,朱瀚的印象还是非常好的。
周大掌柜出手大方,从来没有小气过,今日前来拜访不仅送来了上百名贵绸缎,还有金佛一座,另外还有四名美貌的绝色歌姬。
“副帅,实不相瞒,周某家中有一些海商生意,经常遇到什么海盗水匪,往往是损失惨重啊。”周古山叹了一口说道。
“哦,那周老兄觉得,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朱瀚说道。
其实,周古山已经是快五十岁的人,孙子都是十多岁跟朱瀚一般大了,却也只能跟朱瀚平辈相论。
“副帅,我知道你们有一种新式船只,上一次在长江上大败高丽人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