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行返回小荻屋的桂小五郎与片贝十兵卫两人已经收到了池田屋被新撰组屠灭的消息。现在的桂小五郎顾不上惨死的同僚,他必须活着离开京都。否则,他们长州藩必须将陷入群龙无首,分崩离析之局。
“来者何人?桂大人请先一步,这里就由我十兵卫为桂大人殿后。”片贝十兵卫突然朝着他们身前出现的高大黑影大喝一声。
“十兵卫,别紧张,我们有救了。”桂小五郎一眼就在夜色之中的高大黑影,正是前来京都保护他的陈天。陈天巨人般的身高,在他这个国度中,他是没有见过第二个的。
“小五郎,你先走吧,这里就交给我了。至于近藤勇的人头,我等他过会由其自己送过来。”
“如果遇到我那师弟,告诉他京都这边的事,都先交给我这个做师兄吧。”
陈天并没有与桂小五郎多做攀谈,只是让对方越快离开越好。至于后面的追兵,就由他将来留下他们性命即可。
“陈君大恩,桂小五郎铭记于心。如果我们长州藩还有再起之时,定当有所回报。”桂小五郎也不矫情,知道现下情况万急,当以大局为重。这里交给陈天,他也很放心。而且他更相信,陈天会说到做到,今晚近藤勇必将殒命于此。
另一边,与雪代巴喝酒的剑心也被饭塚达也在居酒屋中找到。
事态紧急,饭塚达也来不及解释太多,只告诉剑心桂小五郎在河原町的池田屋,而且还有生命危险。剑心听后,立刻带上雪代巴前往池田屋。原本剑心是让雪代巴先行回小荻屋的,可是雪代巴执意要跟着他一起走。现在情况紧急,剑心也没有时间与她多做争辩,只说如果有危险,让她自己一定要先走。
果然,剑心他们在通往池田屋的路上,就遇到一批新撰组成员的伏击。
“快,你从原路快逃!”剑心一看眼前的情况,立刻让跟在他身后的雪代巴离开。
“你知道吗?刀是需要刀鞘的。”
“你要继续杀人到什么时候?”
“我想看清楚,亲眼作见证。”雪代巴此时并没有听剑心的话,反而一把将剑心持刀的手握住,并在他耳边说道。
剑心此时根本顾不得雪代巴的话,拔刀出鞘,冲向阻止他前路的新撰组武士。
可是让他意外的是,这次他的剑,并没有一刀取了眼前之人的性命。
“穿了锁子甲了吗?”剑心从他的剑上斩击的感觉,判断出对方这是有备而来。是特别针对他的伏杀。
“北辰一刀流,平间重助,今天必取你拔刀斋首级。”刚刚靠着锁子甲才逃过一死的武士,再次向剑心挥刀而来。
“废话少说。”剑心没时间也没心情理会对方是什么流派的什么人。对准对方的脖子就是一个突刺,又是一刀就将对方毙命于自己剑下。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短短数息之间,剑心就将剩下的五名武士的脖子给砍了下来。
留下五具脖子喷血的死尸。而全程看着剑心杀人的雪代巴,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剑心看着依旧面无表情的雪代巴,只能沉默的继续带着她向前赶路。直到他们二人达到池田屋附近时,剑心在一个转角处探身查看。
现在池田屋已经被新撰组的人团团围住,正门口有六名新撰组的武士把守。
剑心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桂小五郎的安危,现在别说六个敌人,就是池田屋里全是新撰组的人,他也要冲进去。
时间不等人,正当剑心准备冲出去的那一刻,他握刀的手被一双冰凉的玉手握住,正是紧跟在他身后的雪代巴。
剑心惊异的回身看向雪代巴,只见她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但剑心却是从她的眼神中读出她的意思,他这一冲出去,可能会死在这里。她,不想让他就这样去送死。
正当剑心准备推开雪代巴时,耳边拿过来新撰组的讨论声。
“果然,桂小五郎不在这里,现在只能指望局长他们那边了。”
“那么宫部鼎藏怎么样了?”
“宫部鼎藏已经在屋里切腹自尽了。”
“是吗?便宜这个叛贼了,还让他以武士的死法迎来自己的最期。”
“斋藤,你在看哪里?”就在其他人说着最新情况时,血染战衣的斋藤一却看向了小巷的转角处。
“奇怪,我闻到了白梅花的香味。”斋藤一疑惑的说道。
“可现在是夏天啊。”
“或许是提前开花了吧。”
随着白梅花香的散去,雪代巴也拉着剑心从原路返回,远离这座满是死人的池田屋。
“还有多远的路?”
“再过前面的那座桥后,继续向右边的方向行去,其中最大一间民宿就是了。”松下忍知道近藤勇问的是自己。
“原田左之助!”近藤勇大声唤来自己的第十番队长。
“局长,属下在。”原田左之助出自古武道中著名的枪术流派,宝藏院流枪术,并且得到了免许皆传。他是一个特别性急的人,有一次在争吵时被某位武士认为是“连切腹的礼节都不知道的小吏”,于是他立刻切腹给对方看。
幸好伤势轻微而没有生命危险,从那次受伤以后就以“不死的左之助”之名。也是因为他切腹却没死成,最后只能脱藩并流落到大阪、江户一带,最终成了天然理心流道场试卫馆的食客。在现在新撰组上下都天然理心流的控制下,他也自然成了近藤勇的心腹爱将,往往执行最危险的任务。
“左之助,你带着十番队打头阵,进了小荻屋后,全屋上下,死活不论。我只要桂小五郎。”近藤勇在方才急行奔行中,身上的伤口又迸裂开来。这手刃桂小五郎的头功,他是一定要的。但他也不是那种莽夫,非要在这种冲在最前面。他是要做能够面见将军殿下的人,可不能对自己的性命一点都不爱惜。
正在他们说话之间,最快跑上桥的两名十番组的队员,就是被他们常常称为打头阵的“死番”,接连发出两声惨叫,尸体就横在桥头,鲜血染红了桥下的小河。
“什么情况?”桥上刚才明明没有人。
“不,在上面。”松下忍不愧是忍者出身,一眼就看到在黑夜中在他们的上方,一个纤细的身影正从上面挥剑而下。
这个纤细的身影穿着漆黑的紧身衣,在月光的衬托下,整个人借着下冲之势,一剑下刺,将剑直接插进一名十番组队员的天灵盖,剑锋从他的脑子中直接贯穿了他的下巴。
“飞天御剑流~龙槌闪·惨”是龙槌闪的演生技。利用高跳跃以利刀垂直向下插的恐怖剑技。也是怜用的最多的起手剑招。特别是在这漆黑的夜幕之下,让对方根本防不胜防。
看着自己三名队友还没有和对手照面就惨死于桥头,原田左之助暴躁的脾气已经完全压不住了。转头对着自己的局长说道:
“局长大人,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原田左之助。我必替弥三郎他们报仇。”原田左之助怒目圆瞪,让他这在新撰组中出了名的美男子,在此时显的犹如狰狞可怖。
“蠢货,现在还想着什么一对一决斗。大家一起上,杀掉这个挡路的混蛋。”近藤勇现在觉得在这里浪费的时间,都可能让桂小五郎逃脱。况且,新撰组根本就是奉行以多打少的做法。虽然他们处处向着真正的武士般的生活。但他们更清楚,到了杀场上,武士礼仪的那套东西,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
可是,他们现在面前只是一座坊间内的木制小桥,只能容的下两人并行,他们就像多人一起上也施展不开。
而双脚轻点在桥柱子上的怜,手中的剑已经收刀入鞘,脸上还沾有刚才死在她剑下之人的血迹,如同一抹月光中的夜月血姬一般,冷冷的看着眼前横枪立马的原田左之助,开口说道:
“我家主人有令,上桥者,死!”
“一个女人居然敢说这么狂妄的话,下来受死吧!”原田左之助被怜这话一激,高大的身躯直接跳双上木桥。接着双臂灌力,将手中的十字大枪向着怜的方位直刺。
怜纵身一跃,一个空中翻身不仅躲开了这一刺,还落在桥中央的位置,手中的剑一直紧紧的收在刀鞘之中。她知道这个拿枪的男人是个高手,她出剑需要谨慎。拔刀术的精髓就是在居合的状态,未出鞘的时候才是最有威胁的时候。
原田左之助见自己一枪刺空也不意外,扭动自己的腰马,以自己为中心点将他那有小臂般粗的十字镰枪平抡了一圈,舞出了一个巨大的圆弧,逼的怜再后退数步才止住身形。
原田左之助在见过刚才怜杀人的剑术后,知道和对方短兵近身,以对方敏捷如燕般的身法,自己会有危险。他手中这柄十字镰枪不但可以刺,更可以使出卷落、斩落、打落、擦入、叩落等立体和平面的技巧.在他们宝藏院流枪术的口诀中有这样一句口诀:“刺即成长枪,斩即成剃刀,割即成钩镰”。所以,即使是这种狭小的木桥上,他也有多种应对的变化。
正当原田左之助与怜在桥上对峙之时,近藤勇已经按耐不住让松下忍上去一起帮忙,可当他回头一看,被眼前的场景惊到连退三步。
在他身边的松下忍,既然无声无息的就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而他带来的七名特攻队员,都已经成为了一地的碎尸与一片血雾。
可他与自己身前的八名十番组的队员,居然都没有感觉到身后发生过战斗。
“前方何物?是人是鬼?”近藤勇经过这短暂的惊恐后,立刻拔出他的爱刀,长曾弥虎彻。
“长曾弥虎彻”虽然只是把胁差,刃长45.75cm。但却为越前国著名刀匠虎彻所作。刀身铭文:“长曾弥虎彻入道兴里”。此刀的杀伤力极大,曾有传说当长曾弥虎彻砍在人身时,刀刃就象是会被吸进身体里去似的,往往轻轻一砍便会为敌人带来严重的刀伤。
在一片血雾之中,一个巨人般的身躯缓缓的露出了其真实面目。如果松下忍现在还能活着起来回答近藤勇的问题的话,那他一定会大声惊呼,这个不应该出现在京都的巨人的名字,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