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继续往下想,我又要马不停蹄地赶到警察局配合调查,从警局出来已是傍晚,雨停了,风走了。
杜辉和张祺对他们入室抢劫的事实供认不讳,并且还涉嫌绑架。我会追究责任,没有任何“同情”可言,成年人,错了就是错了,需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回到宾馆,再次拨打周然的手机,已是关机。
芒果应该是看出我有心事,蹲坐在我旁边,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把它抱到怀里,想跟它说说,又不知该从说起,说了有什么用呢!它说的我又听不懂,自己一个人叹着气。
整夜无眠,第二天一大早就退房回家。
把芒果送回家,又赶紧去周然家,敲门没人开,电话打不通,这人好像失踪了。
按理说周然应该等我到医院,然后再一起离开,他为什么会不告而别我实在想不通。
这时手机响了,是我妈打过来的,电话接通里面是堂堂的声音“妈妈,是你吗?妈妈?”
我当然知道堂堂为什么会这么问。
“是我呀!是妈妈,这次很顺利。”
“哇塞,真是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你现在来接我吧!我要回家,我想芒果了!”
电话里听见我妈在旁边说:“你多长时间没见你妈了?才几天啊!你这好像几个月没见了一样。”
我妈当然不知道,我们真的有几个月没见了。
堂堂见到我,先是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就迫不及待的往家跑,到家又把芒果紧紧的搂在怀里。
“芒果,以后你就不能陪我打游戏机了,别伤心,我一定经常带你出去玩,给你买好吃的,有我的就有你的。”
芒果站起来,前爪搭在堂堂的肩膀上,不停地舔堂堂的小脸。这样普通的场景,给我一种许久未见的错觉。
看着家里的一切,熟悉又陌生,顾不上再想东想西。我的生活又恢复到正轨,我要活得有滋有味,照顾好堂堂和芒果,同时也照顾好自己。
无论我过去经历了什么,现在的我和以后的我,该如何活,都是我自己说了算。
整理房间,打扮自己,开开心心的出门,去上班去赚钱。
看着芒果躺在地板晒太阳,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突然有点难过,好像是替它难过。
得到过再失去,不知道对它来说是悲伤还是无所谓。
狗和人的世界,我竟然在同一世都经历了,不用一次轮回,就临时投了胎。如果我带着空白的记忆投胎做了狗,那应该是开心的。
芒果带着狗的记忆做了回人,它开心吗?又做回了狗,它难过吗?
真应该再几天前好好和它聊聊,几个月的时间,我都没认真地关系过它,我悲伤了自己,紧张过堂堂,却从没认真听芒果说过。
谁家的狗能开口说话呀!我竟然错过了和它好好聊一聊的机会。
如果!还是不要了吧!不要有如果了,我现在要马上把水晶笔收好,要严严实实的把它包好,然后再一层一层地套袋子,装在家里最隐蔽,最角落的地方。
不知道它为什么在我妈手里从没生效过。
但它决不能再发功了。
想着要不要淘个绝缘的东西,把它锁起来才好。
全部收拾妥当已是深夜,又是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往后的日子我应该好好的想一想,过去的事情应该忘记,忘记自己失败的婚姻,忘记那个背叛的男人,忘记见到第三者的痛恨。
忘记那些不爱自己的日子,也忘记那个不爱自己的我。
忘记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忘记这几个月遇到的人。
用最简单的方法让自己开心,用最简单的方法让自己重新开始。
没人能决定我应该怎样活着,只有我自己可以。
做一个眼里看的见自己的人。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开店赚钱。堂堂在学校又交到了新朋友,芒果还是一如既往的傲娇。
只是我的生活就更丰富一切,白天会抽出时间到附近的健身房锻炼,周末和堂堂一起学游泳,打网球。去露营,爬山,逛图书馆。
我每天会花些时间打扮自己,我要搬一把椅子给芒果,它可能想监督我。
很快,又过来几个月,到了冬天,农历二十九。我把店里打算干净,准备歇业闭店,放10天假带妈妈和堂堂去三亚过年。
刚锁上门,转身就见到了熟悉的人,周然。
他站在路灯下,看样子在等我。
暂存的记忆突然袭来,经历了几个月的魔幻生活,又重新浮现在眼前。我努力让自己稳定,抬手冲他打招呼:“呦!周老板好久不见啊!去哪发财了?”
周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噗呲地笑出了声。
“去了趟南方。”
“干嘛去了?”
“修行!”
“呦!成仙了?”
“没!”
“那怎么回来了?”
“想你了。”
“······”
“明天去你家过年。”
“······”
“我给堂堂带礼物了,芒果也有,忘了给你买。”
“那你别来我家过年了。”
“真小气呀!”
“走吧!太冷了,我都在外面站半天了。”
“那你进店里来啊!”
“我看你打扫卫生呢!不想打扰你。”
“你是不想帮我干活吧!”
“······我说得这么明显么?”
下雪了,大片的雪花飘落,在路灯的映衬下,雪花变成了金黄色。两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身后留下相伴的脚印。
后来我也没再问周然,那天为什么自己从医院离开,没有等我。也没问他为什么几个月都断了联系。
我们谁也没有再提起特别的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就好像那些从来都没发生过。
周然问我要不要去上班,回到曾经的行业。
我拒绝了,我觉得自己现在很好,有赚钱的手艺,有空闲的时间,还有想要做的事情。
我们没讨论过现在关系,也没预想以后会发生的变化。
他会在某个周末出现在我的家庭活动日中,他也会来我家做饭、辅导堂堂课业。
我们没有给彼此一个“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