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盯着坦克,眼神里带着不服气,坦克哈拉着舌头也在大口喘气。我也真是服了这只边牧,它没事招惹芒果干嘛!不知道比熊小心眼么?芒果用手指着坦克,说:“服不服?”
坦克俩前腿外八形站定,冲着芒果犬叫一声,我猜这算是回答了。到底服不服就不知道了,我也不能留芒果继续和坦克吵架,只能拉上堂堂和芒果赶紧回家。周然还在一旁看热闹,他不会以为这是芒果在扮“可爱”吧?
回到家,我其实不想批评芒果刚才出格的行为,我更想知道的是它是怎么和坦克吵起来的。这些日子满脑子想怎么把身份换回来,现在这事也算有了底,我就有闲心思,关心关心其他事儿。比如,芒果到底是一只什么样的狗,狗眼看人到底有什么新奇的发现。
“芒果,你跟我讲讲,你是怎么和坦克吵起来的呗!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坦克?”我问。
“你要说这事,那我可得好好给你讲讲,你别看坦克一脸老实像,它才坏着呢!没有它胡说八道,堂堂能离家出走么?”刚说到这,堂堂就开始在沙发上蹦跶,还跳到芒果的腿上去堵它的嘴。
“小堂堂你别闹,我不说你的事。坦克就喜欢吹牛,什么跳伞冲浪,丛林探险呀!哪有什么了不起的,是只狗都可以,不是只有它边牧才能做到。我刚才带着它和堂堂在小区里溜达,它就在哪阴阳怪气的说。”
“‘听说比熊很会讨好主人呀!作揖、握手、转圈圈,你现在还会不会了?没事偷偷练练,万一以后做不好了,可就失宠啦!’你听它说的都是什么话,是只好狗说的话么?一只大公狗,比我这母狗还会说酸话。”
“那我就说‘边牧厉害,这城里没羊给你放,你可别去追汽车,小心压死你呀!’结果它就骂我是半个残废,小短腿会走路就不错了,肯定不会跑。这能让它小瞧我吗?我必须得让它看看我的本事,所有我俩就找了个地,要不是你和周然过来,我今天非练废它。”
嘿呦呦,我一听这还挺热闹,要是我当时在场就好了,这吵架的好戏码多有意思。不过这坦克的性格也的确酸臭了些,好好一只边境牧羊犬,怎么还是个碎嘴子呢!难不成周然给它做了绝育?
“坦克是不是做绝育了?”我问芒果。
“啊!这我哪知道,我也不能没事盯着公狗屁股看呀!”
“狗不是闻闻就知道吗?”
“那还用闻么?狗的眼睛是摆设么?再说了,我现在是狗么?你这破鼻子顶什么用?”芒果一脸嫌弃地说。
“你厉害,你厉害,你厉害死了。”被一只狗瞧不上,这心情有点难说,我真是多余问它那么多,还让它嘚瑟上了。
一家人都满身臭汗,除了堂堂不用洗澡,我和芒果都先后洗漱完准备睡觉。我现在的心情可比之前要坦然很多,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也不会再糟糕,我怨天怨地,愁眉苦脸也没用,时间到了,事儿就解决了。我现在就踏踏实实的过好每一天就行,我也不信还有什么事会比现在更糟糕。
周五放学,这一周又轻松的度过,我每天的任务就是在学校装个好学生,晚上回家给堂堂补习功课,他现在的状态很好,我讲得内容他都能专心的听进去。店里的生意有芒果,还有张祺和一个小工,所以我最近的日子过的还挺清闲。周末还能和堂堂一起去上架子鼓课,这简直是理想生活。
除了要经常踩着板凳做饭这件事,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让我不顺心的事了。每天放学,我还能带着堂堂在附近的小公园里玩飞盘,我希望芒果能把看店的这个本事保留,以后身份换回来,它能继续帮我看店。
今天和堂堂在公园里玩了好长时间,天都黑了才想到要回去吃饭,可等我们回到店里的时候,芒果却没在店里。我纳闷的问张祺:“我妈呢?”
“哦!你妈被一个同学接走了,说要请她吃午饭。”
“什么?”我不大叫起来,被同学接走了,什么同学?肯定不是芒果的同学,是我的同学啊!怎么会有我的同学找到这来呢?我这附近也没住着同学啊!哪来的同学啊?
我立刻就慌了神,芒果怎么能跟陌生人走了呢!它怎么又忘了身份呢!我赶紧拿起店里的座机给芒果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喂!堂堂呀!”听芒果的语气还挺正常的。
“你去哪了?跟谁走了?”我焦急地问。
“哦!我和同学出来吃饭了,叫杜辉,一会我就回去啦!”说完,芒果就挂了电话。一听到杜辉这个名字,瞬间感觉有一桶冰水从头顶淋下来。
杜辉是我高中的同学,说是同学,我们根本不是一个班的,他在我隔壁班级。他说他喜欢我,从高一开始就纠缠我,我确定那是纠缠不是追求。我无数次拒绝他,甚至告诉老师他对我的纠缠已经影响到我的学习,但他仍然没放弃,我甚至觉得他的精神有问题。
我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一个人走,只要是我一个人的时候,他肯定会把我堵到某个楼梯的拐角,某个走廊的尽头,某个空无一人的教室。他会一遍又一遍的表达他对我喜欢,用一种祈求的方式让我接受他。
那时候,全班乃至全年组都知道杜辉喜欢我。这种喜欢不是让人羡慕的甜蜜,是被人嘲讽的苦涩。
这人在我高中时期就是一个噩梦,一直到高二结束,他才转校离开,还是因为我妈找到杜辉爸爸的单位。
可他现在为什么会在天津,为什么会来我店里,他是怎么找到这的,他想干嘛呢?这么多年我们从来都没联系过,大学毕业后,他在不同的社交网址都加过我的好友,可我从来都没和他联系过,他是怎么找到这的呢?
我再次拨通芒果的电话,让它赶紧回来,我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可电话里的芒果却说:“我还没吃完饭呢!刚才杜辉说想请我去看电影。”
“不准去!”
“哎呀!干嘛呀!我这每天看店都累死了,让我出来放松放松吧!你别担心,看完电影我就回去。”芒果的语气里透着假惺惺的撒娇气,它现在不会和杜辉还有说有笑吧!杜辉给我心里留下的阴影,现在又卷土重来,和上学时候的感觉是一样的。
在电话里,我还能隐约听到杜辉在一旁说话,“谁呀?咱儿子啊?让他别着急,一会叔叔给他买礼物去。”
听到杜辉的声音,我整个人开始颤抖,真的是他,还是他,还是原来的他!芒果匆匆挂了电话,难道它和杜辉还很聊得来?有美食,有电影,它应该开心的不得了。可杜辉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为什么要来找我?
怎么一下子又出现这么大的问题,这才过去几个小时,怎么又出了状况?我在店里坐立难安,这时候我特别想念周然,他今天怎么没来,每天下了班就来,今天需要他,他怎么又不来了!
我正犯愁的时候,周然可算来了,他一进门就问了和我同样的问题:“你妈呢?”
“被老同学接去吃饭了。”我把事情简单和周然说了说,我建议他给芒果打电话,让它赶紧回来,可周然却说,老同学难得见面,应该让他们多聚聚。闭店和送我回家的事就包给他了,他还发了信息给芒果,让它安心和同学吃饭,店里和我有他照顾。
这人脑子肯定有问题,你喜欢的女人,和老同学去吃饭,还是个男的,俩人吃完饭还要看电影,你都不往别的方面想想吗?你不单身谁单身啊!
闭了店,周然带我和堂堂回家,到家周然还给我煮了一碗面条。我随便扒拉几口,心里慌乱的很,现在哪有心情吃饭,我都不知芒果和杜辉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万一杜辉又发神经病,那芒果可怎么招架呀!
周然倒是无所谓,给我煮完面条,还帮着收拾起屋子来,闲下又逗着堂堂玩了一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已经快到9点,我让周然再给芒果打电话,他不打,说不能总是打电话,这让人以为我们再催促回家,不礼貌。可我就是要催它回家呀!得赶紧回来呀!
又过去30分钟,我再次让周然打电话,可周然还是犹豫不决,我索性抢过电话自己给芒果打电话,结果可好,电话关机了!算算时间,这个点差不多该看完电影了,可电话怎么还关机呢?我有些发慌,额头上开始大颗大颗的冒汗,心里想着最坏的打算。
周然见我打不通电话,他才开始着急,他接连打了5、6个电话,电话那头一直提示对方已关机。眼看着要到10点了,怎么还不回来,刚才和芒果通电话的时候也没问问他们要看什么电影,几点的电影。现在两眼一抹黑,什么情况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