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换成家

半杯咖啡不加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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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手拉手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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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果已经端端正正的在副驾驶的位置坐好,但还是安耐不住兴奋的情绪,一直东张西望的看着车外的景致,一会问这是哪里,哪是什么?好像它是个外地的游客,在一个新的城市浏览夜景。周然虽然觉得奇怪,也耐心的给它解释,有些地方周然也说不清,他已经离开天津很多年,好些地方的变化实在太大。

周然实在忍不住,问道:“你这几年都不出门么?你一直在天津怎么跟没来过天津一样?”

“我出门呀!当然出门,可我都是去公园、植物园各种园,不去商场也不去城里。”芒果不假思索的回答。

我明白芒果在说什么,平时我们带它出门,只有去郊外或其他户外的场所才会带它,如果是去某些商场或是室内的游乐园都不会带它,很多地方狗不允许进入。所以它很多地方都没去过,现在看着车外五光十色的街景,它还真是难得看见。

可周然听得懂也理解不了芒果的话,“那你平时不逛街么?你不逛,孩子也不出来?”周然继续问。

“怎么还不到?我都饿了!”不能再让周然继续追问,我拦在芒果前,接过话题。

“马上马上,前面拐弯就到。”周然没在继续问芒果,芒果则是继续欣赏着窗外的热闹。

到了饭店门口,周然引着我们往里走,我看不出来芒果对周然有兴趣,它更感兴趣的是这家装修异域的饭馆。它手里拿着零食(那是周然买给我这个小孩子吃的),东瞧瞧西碰碰,新奇的看看头上的灯,看看墙上的画,再瞥一眼服务员的衣服,这是它从没进过的饭店。

路过有客人就餐的位置,还要仔细看看人家都点了什么菜,我踉跄的跟在它的后面,阻止它看人看菜看衣服,这样子实在丢人。本来还想叮嘱它一会不要对周然表现暧昧,看来也不用在意,我更应该提醒它,别像没吃过饭一样才是。

我们在空位坐定,周然去洗手间,芒果翻看菜单,我把旁边的服务员先打发走,再小声的对芒果说:“你一会别丢人现眼啊!吃饭的时候注意点形象,别胡吃海塞的。周然请吃饭,你不能点菜,你一会让他点菜,你只能点一个菜,就一个菜。”

“知道了,知道了。”芒果不耐烦的用手肘把我推开,它实在不想听我念经,一门心思想着晚上吃什么。

周然回来,我在桌下轻轻提示芒果把菜单给周然,芒果只能乖乖照做。没有来回推脱,周然点了三份咖喱,一份羊肉,两个小菜,再配上烤饼和浓汤。餐厅上菜很快,不一会桌上就摆满各种美味,我当然不会表现的很急切,我夸张的说,我曾经可是吃遍了天津城。

芒果急不可耐的用它的叉子,沾沾咖喱,再捅捅烤饼,不忘用眼神示意我。意思“可以吃了么?”它看我拿起一块烤饼放在盘子里,它才安心的夹菜。因为它没吃过,就等我把沾了咖喱的烤饼吃进嘴,它才照样学样的吃起来。

周然一边给我们添菜,一边对芒果说:“这餐厅还是以前你带我们来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还开着,看样子你也好久没来了。”

芒果正用勺子大口的吃着羊肉咖喱,对周然的问话只是抿嘴一笑,这就算回答了。我也才想起,这餐厅还真是我以前来过的,那时好像是因为江朝阳失恋,我和周然还有文雪姐请他来这吃饭,结果吃饭的时候看见,江朝阳刚分手的女朋友同一个小男生手挽手从窗口经过。

江朝阳差点就要追出去揍那小男生一顿,还是被周然死死的抱住才没惹出事端。我想到这里,周然也想到这,他说:“那时差点因为朝阳,咱几个就要进派出所了。”

“又没打架,不可能进派出所。”我竟没过脑子脱口而出。

周然愣愣的看着我,我假装吃饭不敢抬头,话刚出口我就后悔,这该死的嘴,吃也堵不上。我能指望芒果救我么?当然不能,它正津津有味吃的开心。

“堂堂是听你妈妈说过我们之前来这的事儿?”周然疑惑的问。

“嗯!对,说过,说你们有朋友要找人打架。”我把嘴巴塞的满满的,胡乱的说话,不指望周然听清,就想含糊过去。

周然将信将疑,三人各自吃饭,期间周然不时会找芒果聊几句,芒果也都含糊的应和,说不出个所以然。正吃着,芒果指着一份咖喱炒青菜问,这里面放了什么菜味道怪怪的。我和周然都盯着盘子看,里面都是一般的蔬菜没有其他特别的菜。

芒果在盘子里,把它认为味道奇怪的菜挑出来,“那,就是这个!”“是圆葱吧!你不吃圆葱么?”周然把那一小块圆葱丁扒拉开,奇怪的问芒果。

“圆葱,我吃圆葱了?完了完了,我肯定要死了!”芒果听说是圆葱,突然紧张起来,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我在旁边听它说完,一口饭差点没喷到菜盘里,这傻狗还当自己是狗呢!狗吃圆葱容易丢命,可它现在是人啊!

“什么意思?你吃圆葱过敏啊?现在哪不舒服?马上去医院?”周然关切的问。

芒果不明白什么是过敏,又是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看着我。我忍着笑,强咽下嘴里的菜,不急不慢的说:“妈妈,狗不能吃圆葱,你也不能吃圆葱了?”

芒果听了我的话才反应过来,长长的舒口气,“没事没事,我糊涂了。”

“没事了?真的没事了?”周然仍旧不放心的问。

“放心吧,周叔,我妈经常犯糊涂。”我在旁边解释说。这样的解释不知道周然信多少,不管他信多少,我现在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解释。

吃完饭,周然提议在旁边的步行街逛逛,芒果乐意,可我不乐意。我就想吃完饭赶紧回家,这样一切不可控的危险都不会发生,说多错多,谁知道芒果又那句话接不上来呢!我惴惴不安的跟在芒果的旁边,仔细听周然在说些什么,听来听去,无非是一些闲聊的话。

步行街上人来人往,天气已经到了夏天,如果细看女孩子的穿着,一定会令人眼花缭乱,现在的女装已经不再是简单的长裙、短裙,多了各式各样的穿搭和配色,白T外面再套个吊带裙,牛仔布配柔纱。我早已习惯这些,虽没有跟上时代的潮流,也不算是乡巴佬,芒果现在穿的衣服,也没有哪一件是落伍拿不出手的。

可对于一只狗来说,看清了眼前的色彩,看透这花花世界,置身其中的快乐是多么美妙的。满眼望去,繁华的商业街上灯火通明,建筑在夜灯的装饰下变得多彩绚烂。芒果不再局限于一个小小的屏幕里,而是身临其境的感受色彩的包围。它现在想疯、想跑、想大声的欢叫,我能感觉到它的激动和紧张。

我赶快拉上它的手,以免它忍受不住诱惑,从我面前飞奔出去。它低头看看我,没有挣脱我的手,反倒拉的更紧些。

“我怕你冲出去。”我小声的对它说。

“我怕你把我弄丢了,这么多人,这么大的地方。”芒果低下头,同样小声的对我说。

看来我对自家狗的了解还不够多,它虽然喜欢这多彩的世界,可它更担心自己会丢失在这宽广的世界里。

我紧紧拉着它的手,可当我转身再看向芒果的时候,才发现它另一只手已经紧紧的拉住周然的手。这无疑是在拿开水淋我,我还在为自己的小狗离不开主人而欣慰的时候,它就又给主人出了难题。

没看到当时的情景,周然是惊还是喜呢?看他那宽厚的大手紧紧握住芒果的手(对呀!是我的手)的时候,我猜他很乐意芒果如此主动。芒果左右手拉着我们往前走,看看橱窗的漂亮衣服,再看看街角的各色小吃,从始至终这两只手都没有松开过。

我被它拉扯的吃力,两条小腿也跟不上它的步伐,实在受不住了,才把它拉停。“咱慢点行么?我要被你扯断了。”

“哦哦哦!对不起,我太开心了。”芒果嬉笑着对我说。

“你每天都在店里忙生意,肯定是太长时间不出来逛了,以后我经常陪你们出来,别总闷在店里。”周然在旁边对我们说。我听得出来,现在周然的语气里透着欢快,再不是他早上那种低沉和阴郁。一次牵手而已,就让你忘记了面前这“女人”对你的怠慢和冷漠,真是个傻男人。

我想赶快结束这次闲逛,赶快离开这花花绿绿的街道,赶快回家躲起来,躲得清净又安心。可芒果根本不给我停下来说话的机会,这条街怎么这么长,人这么多,琳琅满目的店铺一直排去望不到边。

芒果逛累了才停下来,垃着我们坐在长椅上休息,周然虽然不舍得放手,还是松开手去给我们买喝的。借这机会我对芒果说:“回家吧!这都逛多长时间了,你还没过瘾么?”

“不过瘾,这实在太好看了,万一我明天早上起来就变回了狗,我就再也看不见这么好看的天地了,我还想再逛逛。”

这话说的我还有点伤感,莫名还有点同情这种狗,它如果从未见过这花花世界,它永远也不会对此感到欣喜,没有欣喜就没有遗憾和不舍,没有这些它会少很多烦恼。可它已经见过了,它喜欢,但它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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