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余三成的说法,晚上来临时,整个人就开始慢慢炸裂,他已经作好了发作就跳崖的心理准备,坐靠在一块大石头上,贪婪地观看着四周的山景。
他拿起硌在屁股底下的一块鹅卵石,没有扔掉,而是充满笑容在看起来,像一个大号鸭蛋似的布满了条纹。
从小时候就他就收集好玩的小东西,准备进城时当作礼物,可是,无论是小动物还是植物晒干都保存不久,他开始关注石头,这东西存放多长时间都没有变化。
他小时候还以为拣好看的石头是自己创新,当学会上网后,眼前打开了一个新世界,收藏竟然可以作为收藏品,甚至奇特的石头价值出奇得高。
他又有了发财梦,上网时喜欢查询石头的信息,学习辨别石头的形状、材质、颜色和图案。
从此,无论是上学的路上,还是上山下河的时候,他都会多一份心思去关注石头,只要看到有趣的石头,无论多远多重都会拣到家里,因为某种原因一时间不能带回去的话,也会抽出时间专门把看中的石头运回家。
他的爷爷不时逼他清理扔掉一些,屋角才堆了一米多高,否则有可能一间屋子都盛不下了。
爷爷离他而去后,他决定放弃印刷作坊去进城。
进城前,他再次进山,除了想再看看一直相伴的大山外,还想拣一些合适的石头作为礼物,送给未来的朋友。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了一块不同的石头。
爷爷,你在保佑我发财吗?
他第一个想法就是爷爷庇佑他发现了奇石,果然,小心地挖出来后惊呆了。石头无论是形状还是颜色都与天色的苹果一样,上面的瑕疵都是那么真实,甚至也长了一个苹果把,短短的一个凸起。
他开始怀疑这是一块化石,仔细摩挲观察,再三确认后,根据几年来对石头研究的经验,以九成九的把握可以确定这块石头是天然的,是石质的。
真要转运了吗,要发大财了吗?
嘶,他感觉手心一疼,翻开手掌看到手心被划出一条血丝,这才发现苹果的短枝有些尖锐,刚才摩挲时划破了手。
他没在乎手上的小伤,生活在山区的人对这样的伤早就习惯了,他,看到短枝的尖部带着一丝血迹,便准备把锋利的尖部磨一下,一看之下,看到一丝幽光,眯眼再看时,幽光发出一圈彩晕,水波荡漾似地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像弯曲的镜子似地透出了自己的影子。
他被这柔和漂亮的光线所吸引,慢慢地整个人慢慢沉浸到了里面,非常舒适。
……
苗熙帅情不自禁哆嗦了一下,看了一眼四周,抬手把鹅卵石抛了出去,发出滚下山的声音。
……
“好好看吧,都记住吧!”
“啊?”苗熙帅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一抖,回头看向史大阔。
史大阔一脸严肃,右手背在身后,左手捏着一沓黄纸。
大大咧咧的一个人,悄不声走了过来,平时大声大气的,现在轻柔地说话,刚变声的嗓子挤压出来的声音真得让人不适应。
不过,苗熙帅非常高兴,有朋友来看望自己。
他看看史大阔手里的几张黄纸,暗暗赞叹,这孩子看着粗心,没想想到挺心细的。
苗熙帅想到史大阔无私的帮助,心说你来的正好,我唯一欠的人情就是你的,若能回报一些也心安了。
苗熙帅招手让只大阔过去坐,史大阔摇头站着,苗熙帅乐哈哈地问了几句,果然确认了猜测,史家是屠户,专门杀猪宰羊的。
山里人自然会狩猎一些小动物,剥皮杀小动物是会的,对屠宰业真不熟悉,一时想不出能留给对方什么东西。
他看着史大阔有些胖,年岁大了可能得高血压的风险,便问:“大阔,我看你长得有些胖,作为屠户平时吃内脏太多,若不锻炼的话,年纪大了容易得头晕,关节疼这类的病,说不定还会中风瘫痪。”
“对呀,我爹就有这个毛病,还有人瘫在床上,我们都以为是杀生得罪了菩萨,平时要去寺庙许愿的。”
“这是病,要多锻炼。”
“锻炼是什么呀?”
“就是要多跑、多跳、多干活、多运动,对了,你喜欢什么样的运动呀?”
“我喜欢打架,特别是听了你讲的故事,我想过两天拜师练功夫。”史大阔一脸向往地说。
苗熙帅寻思自己小时候也喜欢功夫,学了不少三脚猫的招式,屁用没有,再说传授招数也来不及呀。
“对了,我喜欢蹴鞠,可都嫌我不灵巧,气力不够,一踢就喘。”
苗熙帅知道未来的足球运动员不单纯讲技巧,冲撞能力也是很关键的一项指标,史大阔这样的身材有优势,抗撞。
他忽然产生一个想法,便问:“大阔,猪羊牛的膀胱都干嘛用呀?”
“啥叫膀胱?”
苗熙帅只得解释什么叫膀胱,史大阔恍然说:“你是说猪尿泡吧?那东西有什么用,偶尔有小孩子跑来讨要,回去吹上气拴一根绳子拿着玩,小孩子的玩意,没人要就扔了。”
苗熙帅看了一下天色,心说,老天呀,我非要留下一点东西,你不是排斥我吗,现在不出手就来不及了。
“你笑什么呀?”
“大阔,只要改变一点规则,你这样的身材是最适合蹴鞠的。”
“我?别哄我了,能有人跟我玩就不错了。”
“蹴鞠算什么呀,我们要踢球,改成一脚踢几十步远的球才有意思。”苗熙帅看到史大阔兴致不高,便讲起了足球规则,想着多长时间没看球了,讲着讲着情绪就高涨起来,史大阔也听得热血沸腾起来。
“蹴鞠真能这样玩?他们不跟我玩的原因就是怕我撞他们,哈哈,这太适合我玩了,球怎么制作呀?”
苗熙帅停下讲解,按自己的想法讲着如何用尿泡制作球类。
他建议用石灰和碱混合起来洗涤,然后用清水长时间浸泡,根据吹起来的大小,找皮匠在外面包裹皮革,他还画了足球的外表形状。
然后,他讲如何制作打气筒时,史大阔得意地说:“充气算什么,没有比我们杀猪的口气大了,肯定能吹得很结实。”
“人吹进去的气压力不够,球要有足够的弹性才能踢远,要踢几十步才行。”
苗熙帅既然想给上天制造一点麻烦,一定要把球能推广下去,所以,再次强调了气筒的重要性,并且讲了用竹筒制作的思路。
“真有那么好玩吗?我回去就开始制作。”
“制完后你试试就知道了,说不定你卖这东西还能赚些小钱。”
史大阔乐哈哈地说:“好呀,好玩的话,让我爹也一起锻炼,哈哈,能把他的病治好了,再不打我骂我了。”
“你给他讲,吃的内脏和油太多了,是血管堵了,要找大夫。”
“说起找大夫,我想起来葛根说过,他师爷是太医,会一种什么什么大阳气功能治你的病,可是,人家太老了,咱们也没本领请到人。”
“太医能治我的病?”苗熙帅听到这话心头一震,望了过去。
史大阔叹息一声说:“想这也没用了,天黑了,我也该办事了。”眼睛一瞪,猛地把苗熙帅推倒在地。
“干嘛?”苗熙帅猝不及防爬到了地上。
史大阔接着使出家传的手段,单膝跪到了苗熙帅的后背上,另一只手按住了苗熙帅的脑袋。
苗熙帅本来就没什么力气,此时四肢朝外,肚皮接地,跟乌龟似地被压着,更是一点反抗的力气都用不上,头都无法扭动了。
他侧脸瞄见史大阔手中出现了一把尺多长的尖刀,就要朝脖子刺下来,险些惊出冷汗来,可惜还是没能出汗。
割喉之劫真来了,天意不可违吗?
这样的事都能干出来,大阔是真正的朋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