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鸭山的敌军因为少了统帅,之后的几日之内都被张辽军清扫干净,大军随即拔营继续南进。
与此同时,与张辽军隔河相望的张郃也突破了敌军防线,开始进攻九宫山。
陈兰在这山里安置了六千士兵,据险防守。张郃军一时难以攻下敌军城寨,随即陷入了苦战。
“嘚嘚嘚”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冲进了陈焘营地的大门,直冲到大帐之外,一名传令兵士滚鞍下马,手中举着竹筒冲进了大帐。
“陈司马接令!”
陈焘急忙起身接过一看,是张辽和张郃商议,让张辽军进攻开化县,那里是九宫山敌军的侧后,也是整个庐江以北敌军的聚草屯粮之所,若能攻占此地,则整个庐江中部和北部就可以平定了。
此地位于渒水东岸山峦中的平谷,四周只有南北方向地形较缓,可以通行,东面都是险峻高山,大军和辎重都无法通行。
而敌军在开化北部设立了两座巨大的兵营,用来保护身后的粮仓,同时还在军营西面临河的浅滩修建了码头,用来给九宫山的部队输送粮草辎重。
陈焘也并非全然不知兵事之人,看到这态势,顿时有些为难。
张辽以为陈焘叔侄勇猛,就让他们作为攻击先锋,顺道还拨给他一千士卒。
传令兵走后,陈焘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手下这点人马,还不够给敌军塞牙缝的。
这时候陈康说道:“小叔,不如还让那个宋歆前去如何?我们以军令压他,他若敢不从,正好法办了他。”
“嗯,他要什么我都尽量满足,这样也不怕他说我们故意借刀杀人。”
陈焘点点头,派人将宋歆叫来大帐,假惺惺的陪着笑脸说出了自己的安排。
他本以为宋歆会推辞,可是对方却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宋队率,若是缺少粮饷兵器,尽管提出来,我一定满足你。”陈焘还假惺惺地拍着胸脯保证。
宋歆暗暗冷笑,脸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那就多谢陈司马了,军情紧急,在下这就动身。”
陈焘对他的爽快自信也很好奇,问道:“不知宋队率你准备如何行动?”
“大人给我准备几条小船,我从渒水绕到开化县后面上岸,悄悄去烧了他们粮库便是了。”
陈焘一听眉头微皱起来,“原来如此,只是这河岸上有不少敌军望楼,怕是难啊。”
宋歆嘿嘿一笑道:“大人放心,我已经有了主意,只要我们装作贩盐的商船,应该可以避过敌军耳目。”
陈焘哈哈一笑,暗道这个家伙主意还真不少,敌军都在县城北部扎营防守,县城里必然空虚啊!听见居然这么容易,陈焘顿时又打起了歪脑筋,甚至有些后悔提出让宋歆前去了。这唾手可得的功劳,自己得了不是更好。
他故作赞许地点头道:“宋队率果然是个足智多谋之人,不过,此行还是太危险了,我看你不如在此地渡河,再从对岸绕道如何?”
宋歆伸了个大拇指,“嗯,还是陈司马思虑周全,我那个办法实在有些冒险了。那我现在就动身。”
“好!那我们就在开化县城见面!助你凯旋!”
接着他站起来,“传令下去,宋队率索要任何辎重、兵器任何人不得为难。”
宋歆感谢一番,带着人来到军需官处,领了强弓一百把,各配箭一百五十支,还有一些火油以及行军干粮。军需官收了陈焘命令,也不敢再为难他,老老实实调拨给他所要的东西。
宋歆大张旗鼓地让人准备船只的时候,陈康也在暗中看着,心中暗喜不已。因为河对岸都是敌军,宋歆这几个人过去,还不是送死吗。
陈康暗暗骂道:“臭小子,谁让你不知敌情,我看你这次定然有去无回。嘿嘿,你的功劳又是我的啦!”
当天深夜,营地边上几艘小船下水,然后划到了对岸。
可是陈康他们却不知道,到达对岸的不过是罗瑶带着几个小兵,她们一到对岸就隐藏了起来。陈康以为宋歆跑去了西岸,暗暗嘲笑他愚蠢。而他却没发现,宋歆已经带着张虎、周中等人悄悄向东南而去,一头钻进了大山中,消失不见了。
“人到齐了吗?”
宋歆来到山里,走了半个时辰,就看见宋玉带着一百人已经在此地等候了。周中看见这一百俘虏此时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十日间,宋歆居然训练出来这么强悍的一支队伍。
宋歆把带来的强弓、箭矢、火油和干粮分给他们后,周中走过来悄悄问道:“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
“你们随我来就是了。不过这一路道路险峻,不能骑马,我们必须在两日之内到达开化县东南。”
周中吃了一惊,“你这是想从东面绕道?可这一路山高林密,极难行军啊。”
“就是因为极难行军,敌军才会没有防备。”
张虎骂了一句,“公子你下次可不要再对他们说你的计策了,他们一定是又想要占据你的功劳。”
宋歆哈哈一笑道:“这份功劳,我怕他陈焘没命享受。”
周中此时也明白了,“原来公子是故意让陈焘坐船南下的!”
宋歆赞许地点点头,“敌军岂能想不到我军会从水路走,必然严加防备,哼,陈焘这个蠢猪,居然想不到这一层。”接着他一挥手,率众出发。
如今他手下这些人除了周中和他几个亲随之外,都经过了妖兽肉的淬炼,走起山路来如履平地。张虎这才发现,为什么宋歆之前让他们一直练习负重行军,想必是早就考虑好了今天这种情况。
几日在山中行军,饿了就射杀山中野兽充饥,渴了就喝山泉水。只是这山路却越来越窄,最后竟然没路了。
与此同时,陈焘听说宋歆已经渡河,就下令将船只聚集,扑上稻草,化妆成贩盐的船只,准备南下绕过敌军。
等船只备齐,陈焘就迫不及待地下令登船。可是等他们叔侄一上船就傻了眼,原来自己是要逆流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