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杜泽滚鞍下马,同时手指按动绷簧,将腰间环首刀抽出。
却见此时对方两手空空,站在原地等着他,连拔出兵刃的动作都没有。
“嘿嘿,怎么,吓呆了吗?连兵器都不用,是想要空手对付我吗?”杜泽狞笑着走向宋歆。
宋歆看着杜泽一扬下巴,笑道:“废话真多,你到底来不来?”
杜泽脸色骤然变得狰狞,大吼一声,“死吧!”举刀以泰山崩裂之势斩下。看见这威猛的一刀,黎寒苏吓得惊叫一声,抬手挡住了眼睛。
宋歆身子却是纹丝未动,只是在对方的刀即将落在自己身上之时,身子突然一偏。长刀从他面前掠过,磨得光亮如镜的长刀照映出宋歆的微笑。
众人一声惊呼,羊衜看出宋歆脚下步法厉害至极,心中不免羡慕。
杜泽看见对方居然躲过了这一刀,心中也觉得有些意外,正想要再急攻一刀时,却看见宋歆抬起两指突然夹住了刀刃,接着手腕轻轻一扭,啪一声,钢刀居然断了。
杜泽吃惊地看着手中半截刀,一时间也不知所措起来。
宋歆捏着另外半截刀刃,轻蔑瞟了一眼他,轻蔑说道:“我就用这半截刀刃,取你的性命。”
杜泽大惊,急忙喊道:“我认输!别杀我!”
可这个时候,宋歆的身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半截刀刃距离杜泽的鼻子只有半寸。
看着明晃晃的刀刃,杜泽刚才的胆气仿佛化作了大河流泻,裤裆里一阵温热。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饶命....”
众人此时都安静了,愣愣看着方才发生的一幕,有些恍惚,那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们甚至都没看清楚宋歆是如何到了杜泽面前的。
喽啰们更是惊恐万分,杜泽在山寨里也算是厉害角色,山贼们顿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宋歆眼眸扫视众人,冷冷问道:“饶你?可以,你打算拿什么来换这条狗命。”
杜泽显然深谙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立即吩咐,“这些粮食,女人,还有钱,都给你!!只要你能饶我一命!”
谁知宋歆冷笑一声,“算你识趣,把东西留下。都给我滚!”
山贼们顿时一阵兴奋又骚动,看着宋歆开始缓缓退后。一名贼人大着胆子说道:“人也放了,你何时放了杜泽大哥?”
宋歆说道:“好,放了他可以,不过要留下点东西。”说到这里,宋歆看向了那个告发自己的山贼。
对方看见宋歆冰冷的眼神,吓得不敢与其对视,惊惧地把目光看向了别处。
突然嘴角一翘,手指轻弹,半截刀刃破空飞出瞬间将那名贼人脖颈刺穿,这小子还没明白过来,就身子软倒在地,片刻后没了呼吸。
宋歆这一出手,若雷霆一般,顷刻间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么远就能手指弹刀杀死一人,顷刻间就将这些贼人的心理防线给击溃了。
他们齐刷刷跪倒,磕头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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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头如捣蒜般地说道:“小爷爷,饶命啊,我们都是穷苦出身,不得已才做了强盗。”个个哭的声泪俱下。
宋歆看着他们冷声道:“东西放下,都给我滚!”
贼人知道对方厉害,自然不敢不从,他们走到马匹身旁,将抢过来的货物放下,然后把马背上的女人也都放了下来。
钟毓等人上前,将那些女人头上黑布取下,解开绑缚她们的绳索。这是宋歆眼神不经意一扫,顿时被两个俏丽脸庞吸住了目光,“你们...”
两人看见宋歆,早已经是泪眼婆娑,羊衜等人不知这是怎么了,都一脸好奇地看着宋歆。
“飞蓬...斯奴....”
“宋公子....”
他万万没想到,飞蓬和斯奴居然被强盗给劫了。可还没等他们说话,就听一声女人厉喝,一个女子从地上爬起,突然将羊衜推开,顺势拔出他腰间的刀。
羊衜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个女人力气这么大。女人如同一头母虎,煞白着脸冲到贼人中间,抬手一刀就将杜泽的脑袋给砍了个大口子。杜泽捂着脑袋,血流如注滚地哀嚎。女人又是疯了似的乱砍,强盗们都吓得呆若木鸡,看着她一刀一刀剁在杜泽身上。
杜泽的惨叫声越来越微弱,渐渐的,只剩下了刀刃划过骨肉的渗人声音。众人都呆呆看着,不知道这个女人什么来头,居然这么凶狠。
宋歆见状,猜出这女人一定是被他们欺负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他已经死了。”
女人见杜泽早已没了气,女人气喘吁吁坐在地上,接着嚎啕大哭起来。
令狐华和钟毓见状,想要过去扶起,可女人看见有人接近,眼睛如同要喷出火焰,大喝道:“别过来!”
两人刚走出两步,就被这喝声吓得一愣。这时候飞蓬小声说道:“这位姐姐被他们欺负了,是为了救我们...”
宋歆看着她,叹了口气,走到哭泣的女人身前说道:“把刀给我。”
女人看着宋歆,眼睛里本来的怒火忽然熄灭,不知道是因为怒急攻心,还是刚才用力过猛,她身子一软倒下昏了过去。
宋歆看着那些瑟瑟发抖的贼人,喝道:“滚!再让我看见你们欺辱百姓,我定然杀光你们!”
听见这话,贼人如蒙大赦,爬起来就跑,这时候羊衜走到女子身旁,用手探了一下鼻息,“只是昏过去了,这可怎么办?我们连她的来历都不知道。”
宋歆点点头,“先带回去救活了,再打听一下。这些物资和马匹就分给附近的村镇百姓吧。”
众人将她抬到一阴凉处,宋歆拿出一颗葡萄给她挤进口中。汁水下肚不消一会,女子眉头一皱,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好几个男人的脸围着她,又是一声惊叫坐了起来。
“你别怕,我们不会害你。”宋歆连忙安慰道,接着又取了一枚葡萄递了过去,女子眼神警惕,却也不接。
“你家在何处?我可以送你回去。”宋歆见她不接葡萄,便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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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小鼻子抽了抽,却抿着嘴一言不发。
宋歆身边都是些大男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消除她的恐惧。一时间空气中充满了尴尬,最后还是黎寒苏上前说道:“这位姐姐,你别怕,这些都是好人,不会害你的。”
黎寒苏的话让女人紧张的心暂时平复下来,“我...杀人了...官府会不会...?”她脸上露出恐惧神色,飞蓬和斯奴上前安慰道:“姐姐,你杀的是无恶不作的强盗,官府不会追究的。我们都可以帮你作证。”
女人脸色苍白,低着头只是哭,羊衜是个急性子,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哭泣不说话,急的在旁边来回踱步,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女人哭声停止,支支吾吾说道:“能不能不要报官...”
宋歆看见她提到官府时,脸上闪过一丝恐惧,心中有些疑惑。
羊衜马上说道:“这你放心!”
宋歆也轻声说道:“你放心,有羊大哥在,官府不会过问的。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只是摇头,然后说道:“能不能给我一匹马,一把刀?”
见众人发愣,女人又说道:“我会记住你的恩情,将来必会报答你的。”
宋歆见她不愿意说出姓名,也不好强逼,就让人找来马匹,女人翻身上马,抹了一把眼泪对着众人拱手道:“多谢诸位侠士救我,将来我定然回报。”
说完,她一夹马腹,绝尘而去。
“这人好生奇怪,连个名字都不说救走了。”令狐华有些不满,发了句牢骚。
“恐怕她是怕我们找来官府的人,”宋歆随口说道,钟毓也点点头,“嗯,的确,方才我们提到官府的时候,她的脸色很不自然。”他转头看向飞蓬和斯奴,“这两位便是孙瑛乐师的高徒吧?你们怎么会被他们劫走的?”
这也是宋歆等人想要知道的,按理说清商署的歌姬出入都有保护,怎么会落到了强盗手里。
飞蓬脸色一白,说道:“我们昨日在许都城内遇到一人,说是师父在外突发急病,让我们赶紧去看。我俩没多想,就跟着他来到城外,不想却是个圈套。”
宋歆顿时一愣,“强盗是专门来找你们的吗?”
飞蓬点点头,“他直接找到我们,我想是知道我们的。”
羊衜手托着下巴,“这就奇怪了,强盗怎么会盯上清商署的人呢。”
斯奴摇摇头,“我们被他们捉住以后,昨夜差点被他们欺负了,后来那个姐姐突然杀了进来想要救人,接过因为势单力孤也被那个杜泽给捉了,他们还...还...”说道这里,斯奴抬手抹了一把眼泪。
“嗯,我们知道了。”通过她们的诉说,钟毓已然明白了,“那个女子颇有侠气,只可惜...”
宋歆安慰了几句后说道:“我先送你们回清商署去,等我查清楚事情真相,一定要找那个欺骗你们的家伙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