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休阳和梁兴听完宋歆的讲述,不约而同皱起了眉头。梁兴说道:“难道是有什么人培育出来的?可是能培育妖兽的,必然也是厉害角色啊。”
宋歆取出一块蜥鲶兽的头骨碎片,张休阳二人看了都惊叹这头骨之坚硬。
“我收取索魂蜂,本意是想要留着炼药和防身,今日正巧遇到这些强盗行凶,就放出几只来。却没想到被你误会了。”宋歆又解释道。
张休阳也跟着劝说道:“梁前辈,杀的都是些无恶不作的坏人,就算是你我碰上,也会顺手收拾了。他本也没有坏心肠,只是手段激烈了些。我看今天就是一场误会,你和宋兄也是不打不相识,我们不如找个地方坐下,好好喝几杯。”
梁兴此时也慢慢消了怒意,同时也觉得自己方才鲁莽了,便点头答应下来。三人来到朱家镇外,看见许多百姓围着那伙强盗的尸体指指点点,梁兴走过去一问,原来这些山贼经常在附近打家劫舍,欺负穷人,却从来不去找那些富户的麻烦。官府见没有富户受损失,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听到这些,梁兴才觉得自己误会了宋歆,脸上也露出愧疚之色。
回到酒肆,郑妥娘见宋歆居然还把那个凶恶的方士也带来了,就脸色不悦地说道:
“你来做什么?欺负我宋大哥还有脸来?”
梁兴满脸愧疚说道:“姑娘莫怪,方才在下鲁莽,引起一场误会,实在是惭愧。”
宋歆见对方知错就改,心中也对他的人品暗暗佩服,笑着对郑妥娘解释一番。
三人刚进去坐定还没喝几杯,忽然朱管家带着人来到酒肆外面,大声喝道:“拐走小夫人的贼小子,你给我出来。”
“滚出来!”家丁手持棍棒吆喝,在地面上剁着,发出一阵吵闹的声音。
郑屠户赶紧走出解释道:“误会啦,误会啦,妥娘已经回来了,他被宋小哥救回来的!”
“放屁!”朱管家一声怒喝,“小夫人不顾身份,居然擅自跟他跑了,让我家老爷丢了脸面。老爷说了,要把他们一并捉回去处置!!”
郑妥娘从后厨出来,走到门口看着朱管家说道:“朱管家,谁说我跑了!你再乱说小心我告诉老爷!”
“小夫人,原来你没走。”朱管家马上恭敬起来,“快跟小人回去吧,老爷听说你和一个小子跑了,把最爱的茶碗都给摔了。”
“都是你这乱嚼舌头的,在老爷面前胡说八道!若是把他气出个好歹,我看你怎么办!”郑妥娘瞪了他一眼。
朱管家陪着笑,“小夫人,老爷说了,让我把那个小子也一并带回去问话。”
宋歆正要过去理论,梁兴却拦住了他,然后起身走了过去。宋歆一愣,看向张休阳,见他脸色平静,似乎是知道梁兴要去干什么。
梁兴走到了朱管家面前,先打量了他一下后问道:“你们是朱家人吗?你爹是不是朱福?”朱管家侧头一看,皱着眉问道:“你是何人?”
梁兴没好气的摇了摇头,“你这个混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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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那时候你还尿了我一身!”
宋歆和张休阳噗嗤都笑了起来,朱管家尴尬地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你看起来也不比我年长,少来找便宜!”
梁兴取出一卷竹简,扔给了朱管家,“这是你老爷给我的信,你自己看!”
朱管家一头雾水,打开竹简一看突然瞪大了眼睛,猛然抬头看向梁兴,“您是...梁爷!!!?”说着他居然跪了下来,给梁兴磕头。
宋歆暗暗咂舌,梁兴居然和朱家有关系。
“你家小夫人的事我都看到了,这位宋公子帮你们赶走山贼,你不谢也就罢了,怎么还使人围攻他?!”
朱管家一时哑口无言,梁兴继续说道:“今天这事,我会好好和你家老爷解释的,小夫人你们先带回去,不可对她无礼。能娶到她这样的性情忠直之人,是我那朱兄的福气。我这边事情结束,就去你们府上见他。”
朱管家仿佛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垂着头说道:“梁爷教训的是,我们这就回去。”接着他走到郑妥娘面前,恭敬行礼道:“小夫人,请上车。”
郑妥娘看了宋歆一眼,见他点点头。这才依依不舍地坐上车离去。
郑叔见到事情似乎解决,心头的石头也落了地。
“多谢前辈帮我解决了这桩麻烦,没想到前辈还是这朱家老爷的兄弟。”
梁兴呵呵一笑:“我年轻时和他相识,如今也有三十载了,近来我收到他的书信,这才急匆匆赶来。半路上遇到休阳在附近办事,这才一起来了。”
张休阳道:“这位梁前辈,和我师父是故交,是个嫉恶如仇的好汉。见到不平事就要挺身而出,正巧今天看见你用索魂蜂蜇人就把你当做了邪修,闹了一场误会哈哈哈。”
宋歆也跟着笑起来,梁兴看着宋歆道:“小哥的手段还真是厉害,难怪休阳和默阳都对你赞不绝口。我是你的手下败将,你也没有伤我性命的意思,足见你是个有分寸之人。”
“没有,没有,让前辈见笑了。”宋歆谦虚了几句,随后问道:“对了,默阳大哥呢?他怎么没出来?”
听到宋歆问张默阳,张休阳叹了一口气道:“还不是因为孙姐姐的事闹得,我们从徐州分别以后,他便闭关了,说是要突破到练气士三层才会出关。”
宋歆也叹了口气道:“真是可惜,错过了一桩好姻缘。”
梁兴道:“人生在世,多有不如意事。不过默阳资质高,行事又正派,将来一定大有成就,我们喝一杯!遥祝默阳成功突破!”
三人喝了一杯,宋歆问道:“梁前辈,你似乎和朱家的人认识啊?他们怎么那么惧怕你呢?”
宋歆见梁兴虽然只是个术士二重境界,张休阳却一直称他为前辈,可见对他的尊重了。自己也不敢托大,便也改口称他为前辈。
梁兴说道:“我们年轻时曾经结拜,后来我独自去修行,他就在这里定居。不过我每隔几年都会回来看望老兄弟。最近我收到一封信,说他身体一日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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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了,怕是寿元将尽,可是家中几个妻妾却都没能生育,就想让我回来看看。”
“哦,原来如此。”宋歆点点头,或许这才是他纳妾的原因。
“前辈的兄弟,那也是我的长辈,若宋歆能帮得上什么,绝不推辞。”
梁兴赞许看了宋歆一眼,说道:“刚才我看到朱管家那些人,面色正常,就连小夫人也没有悲戚之色,想来是我那兄弟思念我,才故意写信把病情说的严重了些。”
小玉这时候忽然说道:“方才那个朱管家身上,你有没有察觉一点异样呢?”
宋歆眉头一皱,悄悄问道:“什么异样?”
“他的气运极低,说不定哪天就会死于非命。”小玉也不是咒朱管家的意思,如果凡人气运极低,很可能就会遇到些意外。
他悄悄说道:“一会我去朱府看看,如果真的有怪异,那就先把郑妥娘救出来。我想不多一会,朱府就会派人来接梁兴。”
果然,不一会,朱家的车马就到了酒肆之外,车帘掀开,郑妥娘搀扶着一个花白头发的男人走了出来。他一见到梁兴,眼泪就忍不住流下。
“兄长!”
朱老爷甩开郑妥娘的手,几乎是一路小跑冲到梁兴面前,看见兄弟这副模样,梁兴也暗暗吃惊,“贤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头发都白了?”
“哎,一言难尽呀。”朱老爷仿佛是委屈的小孩子一样,梁兴赶紧将他扶着坐下,“你慢慢说,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
朱老爷看了宋歆一眼,“这位就是妥娘说的宋公子吗?果然是相貌不凡,管家礼数不周,多有得罪,还望宋公子不要见怪。”
“好说,朱老爷。”宋歆拱拱手。
梁兴急切地问道:“贤弟,你快说,这是怎么回事?”
朱老爷这才说道:“唉,还不是那个白波军贼帅闹的。”
“他们来打劫了?”
朱老爷叫人屏退左右,然后看了郑妥娘一眼,她起身帮朱老爷解开衣袖。看到衣服下面的惨状,就连宋歆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朱老爷的右边肩膀和胸口,都是一串串鸡蛋大小的血泡。
“这是怎么回事?”梁兴大惊失色。
郑妥娘说道:“老爷一月前出去打猎,正巧遇到了贼人,被一箭射中肩膀。回来几日后,伤口就开始生出这些肿块,之后就越来越多,看了不少郎中都查不出病因。”
朱老爷面色凄惨,“自从长了这些肿块,我就感觉体力一天不如一天,你看我才不到五十岁,头发都快要全白了。”
梁兴注视着这些可怖的肿块,喃喃说道:“肩膀中箭,怎么会生出这样的肿块......那个射伤你的人呢?”
“当时就跑了,那人弓马娴熟,家丁去追也被他射死几个。其他人又畏惧那些贼人的势力,都不敢去了。”
听到这里,梁兴点点头,“这样,我随你回去,这几日好好看看你的病情。你放心,我一定把你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