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石响惊弦

九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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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 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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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姨娘喝了中药也没止住浑身那难受劲儿,倒是有劲儿折腾人了。

不是骂人就是发疯,不是砸人就是使唤的人不站点儿。

小丫头被折腾的颤颤巍巍,心惊胆颤,月季也是筋疲力尽,心乏身累。

短短三天时间,柳姨娘院里的人快崩溃时,陶云来了。

陶云今儿穿一身淡蓝色绣花旗袍,端得是清纯干净。

月季和小丫头迎神般把陶小姐迎进门,然后麻利儿的闪人。

柳姨娘一看见陶云,浑身上下莫名的疼痛,心里那挠心挠肺,万蚁噬心般的难受劲儿翻倍的发作了。

柳姨娘当下就从榻上起身,奔着陶云而去,急切的拉着陶云,迫不及待说:“你可算来了,给我带了吗?”

陶云瞧着柳姨娘不人不鬼的狼狈样儿,心里乐开了花。

“姨娘,等急了吧?”

“快给我。”

“想要这个吗?”

陶云从包里掏出装烟膏子的精致小盒,在柳姨娘眼前晃。

柳姨娘不耐烦的急切伸手就想拿。

陶云轻快的闪开,柳姨娘又抢,陶云又闪。

陶云就这样逗弄着柳姨娘,柳姨娘终于明白了,陶云这是拿捏自个儿呢。

柳姨娘喘着粗气,瞪着陶云骂道:“小贱蹄子,快给我。”

“给你?求我啊。”

“你……你个贱人,我儿饶不了你。”

“哈哈哈……耿不散吗?那好呀,你就安心等你的好儿子吧。”

陶云立马把手里精致的盒子装进包里,做势要走。

柳姨娘急眼了,大叫一声:“别走……求你……给我……”

“哈哈哈……”

陶云张狂的大笑,笑的眼泪都溢出眼角了,才嘲笑着说:“姨娘,您这样儿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这一刻,柳姨娘完全失了理智,只想拿到陶云手里的烟膏子。

“你说,要怎么才能给我?”

“呦,别跟我这儿装,奴才秧子出身,跟我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合着这耿府的奴才都穷横穷横的。”

柳姨娘疯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你,给我。”

“哈哈哈……”

陶云的笑声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疼痛让陶云身体有了一个小幅度飞跃,以怪异的姿势撞在红木凳子上,撞翻了红木凳子后又撞在了红木桌上,然后狼狈的蜷缩在地上。

这才是开胃小菜,不散紧跨两步,抬脚继续狠踹,陶云瞳孔放大,惊恐万状,凄厉惨叫。

淡蓝色的绣花旗袍上,十几个黑脚印,陶云边叫边躲,不散紧撵着狠踹。

这都不够,不散伸手扯起陶云,强迫陶云对着自己,一手狠命的扯着陶云的头发,一手左右开弓。

“啪啪啪……”

十几个嘴巴子抽的陶云头晕目眩。

打累的不散这才撒手,顺便一脚把陶云踹地上窝着。

喘着粗气的不散平复一下情绪,指着陶云开骂:“臭婊子,胆肥了,是真肥啊,当我耿不散是个屁是不是?信不信,今儿爷弄死你。”

陶云忍着剧痛爬过来,一把抱住不散的腿哭诉:“不散,三少爷,您饶了我这回,我这是被关傻了。”

不散一脚踹开陶云,恶狠狠骂道:“怕了,晚了。”

陶云眼珠子转了转,刚有个跑的动作,不散就几个窝心脚,那是玩了命踹的,下了大力气。

陶云“嗷嗷嗷”惨叫着,直接趴地上不动了。

不散这才消停的坐下,回头看柳姨娘。

在不散第一脚踹飞陶云时,柳姨娘就爬过去抓住装烟膏子的盒子。

这会儿早歪在榻上,已经猛吸了几口。

不散看着柳姨娘那样儿,心里烦闷,冲着外面喊:“都死绝了!这奴才都要上天咋地?爷进门半天了,连个茶都上不来,白拿钱不干活是吧?赶明儿,都给爷滚!”

这屋这么大动静,谁敢进来?

打陶云第一声惨叫后,月季悄摸摸撩开门帘子瞅了一眼,少爷那狰狞的脸,玩命的使了力气狂踹陶云时,吓得月季一突突。心想,可别出了人命。

回身紧忙叫小丫头去叫大管家。

这会儿大管家没来,三少爷发飙了。

月季硬着头皮倒了茶端进屋。

“三少爷吉祥!”

不散抬眼看看老实的月季,端起茶碗呡一口,温度刚好。

不散紧灌了几口茶,心气儿顺了许多。

“赶紧的,让厨房给爷整点吃的,这是要饿死人咋地。”

“是。”

月季刚退出门,大管家在小丫头连拉带拽下才到,跟月季碰了个脸对脸。

“大管家。”

“这火急火燎的……”

“三少爷回来了。”

大管家一喜,大声说:“三少爷吉祥!您回来了。”

不散敢跟月季横,却得给大管家面儿。

不散回应:“福伯,才刚儿进的门。”

三少爷应了声,大管家这才撩了门帘进屋。

正经给不散请了安,打眼瞧着不散灰头土脸的不说,这是扛活儿去了?咋瞧着还使了大力了。

陶云这会儿又爬起来往大管家眼前凑,呻吟着:“福伯,救救我……”

大管家低头瞅一眼地上趴着的人,老眼一晃就抬头问:“三少爷,这谁啊?”

大管家一问,倒叫不散乐了。

“福伯,您不认的这人?”

大管家低头似是仔细瞧了瞧,摇摇头:“老奴眼拙,没瞧出来。”

“福伯,我算是知道了,这阖府上下就属您有眼力劲儿。”

“三少爷说笑了。”

“得,福伯,我给您介绍介绍,这位是陶小姐,陶云陶小姐。”

大管家嗤一声:“陶小姐,陶云陶小姐,哎呦,老奴真是老眼昏花了,愣是没瞧出来。”

大管家想伸手扶起陶云,又觉得不合规矩,尴尬的堆起一脸的假笑。

“陶小姐,您这是……搁哪儿磕的,磕得可不轻啊。”

这下,不散“噗嗤”一声喷了茶。

“福伯,您受累给叫个大夫,也不用去远处,就街面上摇铃的,这儿赶时间,别再给耽搁了,真是磕得不轻。”

“是,三少爷。”

大管家直接出了屋,院子里传来大管家的声音:“没眼力劲儿的,三少爷才刚儿回来,热水赶紧的上,让三少爷去去晦气,厨房那边麻利儿跑一趟,备上三少爷喜欢的。”

大管家吩咐完直接离开了,一路憋着笑,直奔前院。

“耿二,耿二。”

“这高兴的……”

“爷呢?今儿这事可乐着呢,我这是紧赶慢赶,让爷也乐呵乐呵。”

“……”

“爷,爷,今儿这事……”

老福子掀起门帘进了屋,那是连说带比划,吐沫星子乱飞,说的那是一个眉飞色舞。以至于轻寒进门都没停下来。

轻寒一进门,老福子高兴,又比划了一遍,连轻寒都忍不住乐了。

老爷也是憋了半天,这会儿忍不住乐呲了牙。

“爷,您说这事儿让大小姐知道了,那不得乐好几天?”

老爷眉眼弯弯,想起晴姨娘娇笑的样儿。

“嗯,曼妮最近也没出门,闷着呐。”

老福子一听乐了,忙着说:“爷,我得去瞅瞅厨房里给三少爷备的菜是不是可口?”

说完一溜烟颠了。

老爷面带笑容说:“这怕是忙着看笑话去了。”

轻寒冷硬的面容今儿也是带了笑模样。

“福伯是个妙人儿。”

不散算是打够了,骂够了,让二把刀的大夫给陶云粗粗的瞧了瞧,上了点药。正行思着让月季跟小丫头给扶到大门口,叫辆洋车送回她自个儿的家呢。柳姨娘这会儿过足了烟瘾,正兴奋着呢。抬眼瞧见陶云,心里那恨翻腾开了。

起身走到陶云身边,甩手就几个嘴巴子。

陶云这会儿再没有趾高气扬那劲儿了,甚至连哼哼都跟蚊子似的。

不散坐在一边看着,反正也死不了,让姨娘泄泄火。

柳姨娘骂人是不行,打人也不行,多少年不干活儿,手下也没多大力气。

抽了陶云几个大嘴巴子,倒把自个儿的手抽疼了。

不散又叫月季给姨娘拿了那上好的药膏,给姨娘仔仔细细上了药。安抚姨娘歇着,这才让月季带着小丫头扶着陶云送出大门去。

这事儿老福子从头到尾都知道的仔仔细细,那是连一个小眼神都不想错过。

曼妮和晴姨娘听的是完整的过程,曼妮笑得差点岔了气,晴姨娘笑得哎呦哎呦直擦眼泪。

曼妮问:“三哥为啥打陶云?”

晴姨娘摇摇头:“谁知道呢?许是三少爷这事儿就是陶云那贱人害的。”

曼妮心想:“就耿不散做的那些缺德事儿,还用别人害?饶北平城想整死他的人一茬子。”

柳姨娘抽大烟这事儿,老爷让老福子瞒的死死的,晴姨娘这院儿是一点都不知道。要不就这几天,菊花想去瞧瞧柳姨娘,愣是没进去门。门口俩婆子守着,说啥也不让进。

陶云是真没想到耿不散这么快就出来了。要么说陶云这女人有时候是真掂不住自个儿几斤几两。

没想到没痛快一分钟,痛苦却得好几天。得亏不散打小身子骨弱,没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是耿府这一代唯一没功夫的儿子。要不,今儿陶云就得交待在耿府了。

陶云感觉自个儿要死了,一离开耿府就跟拉洋车的说:“去中日友好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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