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肚子坏水的陈嘉回天津榷场了。
小陈灏和小陈睿见到自己的父亲便往母亲怀里钻,还是陌生啊。
陌生也就算了,居然躺在母亲怀里朝他吐泡泡。若不是看你们还在满地爬,劳资打不死你们两个臭小子。
“你啊,成天就知道往外跑,也不陪儿子们玩。儿子和小岳翻都比你亲近。”
赵琳的抱怨陈嘉也就只能假装听不见,怎么办呢?外面一大堆的事情,想陪儿子也没有时间啊。
“岳翻现在和谁学习呢?”
岳翻是岳飞的弟弟,小家伙很机灵,看上去和他那个木讷的哥哥完全是两个品种。
陈嘉很喜欢岳翻,甚至他认为将来岳翻的成就应该高于岳飞。
机灵的孩子一般都会偷奸耍滑,吃不得苦。可岳翻不一样,对自己相当狠。
他的武艺现在李进义在教,别看李进义平时也是个闷葫芦,教徒弟那个狠,完不成目标不让吃晚饭的。
赵琳和王薇几次想插手阻拦,都被陈嘉劝阻了。严师才会出高徒,倒是很想看看岳翻会不会超越他的哥哥。
赵琳将两个孩子扒拉到床里面,“跟周洞学呢,周洞可说了,这是个学问的好材料,别学武了,浪费天赋。”
陈嘉咂咂嘴,这个周洞,骨子里还是看不起武人。
“李进义还说他是练武奇才呢。少听周洞胡说八道,自己老爹是宰相,居然三甲都考不上。”
旁边王薇捂嘴偷笑,“夫君,你个落榜生就不要说人家周洞了,好坏人家也是同进士。”
陈嘉的软肋啊,落榜生已经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魇了。
碧月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看见两个娃在相互啃对方的脚趾头,便惊呼起来:“啊呀,两个小少爷怎么啃脚趾头呢?是不是饿了?”
边说边将水盆放下,将孩子准备给孩子洗澡。
赵琳和王薇两个做母亲的眼睛都没有抬一下,仿佛床上相互撕咬的是人家的孩子。
王薇扔下手中的书,朝正在埋头画图的陈嘉埋怨,“夫君,你不是说要建一个学院么?怎么我就没见土地规划上有学院的地块呢?”
陈嘉指了指图纸上一片空白处,“还没有画呢。放心,保证学院比你爹的大,只要你能找到好教授。”
赵琳凑过去看看,用手推了推陈嘉,“夫君,我也找点事情做做吧,整天闷在家里烦死了。”
陈嘉诧异抬起头,“福王府的生意那么多,你忙得过来?”
赵琳伸手打了他一下,娇斥道:“就说我的事你完全不放在心上。早就和你说了,生意已经交给母妃管了。”
陈嘉放下笔挠挠头,为难地看着赵琳,“你想做什么?孩子们还小,没人照顾怎么行?”
赵琳又打一下,“就没有又轻松,又清闲的活?”
“这话说得真是有水准,不愧是郡主。”陈嘉感叹了,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陈嘉原来也是这么想的,可事实让他知道这就是个梦想。
“夫君,要不让姐姐管启蒙学校吧,事不多,还可以照顾孩子。”
王薇此话一出,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陈嘉佩服道:“说到脑子还是薇薇好使,启蒙生听话,事少,教授如果得力,基本上也就是日常管理的事情,这样家里小子也有时间管。”
“分年龄吧,五岁以下的去幼稚园,五岁到十四岁的送启蒙学校,十四岁以上的送学院,军校。或者再成立一个工学,不愿意省试的可以去作坊里工作赚钱养家。”
赵琳眼睛一亮,“好啊好啊,幼稚园和启蒙学校就交给我,我最喜欢小孩子了。”
说到兴奋处就朝屋子外面大喊:“岳翻,岳翻,把你老师周洞叫来,我们有幼稚园和启蒙学校了。”
好的不学,婶娘那咋呼劲学了个十足十,没有半点郡主样子。
晚上做了一次深度运动,陈嘉这才感觉到身心舒畅,躺在床上大喘气。
旁边玉脂般的手臂环抱过来,“夫君,三个姐姐都有事做,就我整天闲着多不好。”
章丽媛又将腿压上来,配合她适才的话语,表示强大的压力。
陈嘉拍拍她的手,喘着粗气,“你不是有生意忙么?那皮具作坊你也不去管,天津榷场的商铺你多久没去了?”
章丽媛撒娇似的摇晃着他,“掌柜们管着呢,年底查一下账的事情。夫君啊,要不你再想想还有啥事让我做?”
“秘书吧,你还是做我的秘书好不好。以前你做得蛮好的,仇俊他们早晚要派出去,我这里一摊子事情还是要你帮忙的。”
章丽媛起身放开陈嘉,碧月和两外两个丫鬟要帮他们清洁身体。
“也行,夫君啊,那我那八个丫鬟……”
“不准进书房,还嫌不够乱的么?”
碧月一边帮陈嘉擦身体一边帮腔,“四夫人,书房重地,闲杂人等不准进入。这规矩您又不是不晓得,少爷书房那么多机密,万一泄露出去可不好。”
章丽媛看不得碧月一脸得意的样子,抬起一只腿:“就你话多,腿上好多汗呢,再擦擦。”
碧月一瘪嘴,又绞干了毛巾帮她擦拭。
章丽莺的腿非常匀称,笔直修长,陈嘉看在眼里,一股邪火腾然升起,于是又起身压了上去……
章丽莺眼里全是浓情蜜意,轻声嘟喃:“夫君,第三次了啊,小心身体。”
吴乞买站在门口,门口四个亲卫都很紧张。
很明显,这是一个金人啊。
吴乞买平静地递上一个名刺,“大金国任谙班勃极烈吴乞买,求见陈安抚使。”
亲卫面面相觑,啥任谙班勃极烈?这是什么鬼?
吴乞买见亲卫们面露疑惑,拱手微笑解释,“就是大金国的宰相。”
几个亲卫吓了一跳,宰相什么官职?天子之下第一人啊。
陈嘉拿着名刺翻来覆去看了一会,这才吩咐,“开中门,迎接金使。”
吴乞买惊讶陈嘉的年轻,如果不是陈嘉身上的那套官服,说不定吴乞买会认为陈嘉不过一书吏而已。
陈嘉惊讶吴乞买的卖相,虽说身上商贾的衣着看着挺合适,可是这人的上位气质已经隐隐显现出来。
“受我主大圣皇帝的指派,我这次特来与安抚使商讨两国贸易合作。”
吴乞买还不是真正的政治家,所以没有那么多的虚招,开门见山就将来意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陈嘉感觉有点好笑,大圣皇帝?还不如叫齐天大圣来得更威风。
“贸易么我们当然非常欢迎!不过你们金国过来的物资都是通过辽国转运的,直接与你们贸易恐怕会影响辽宋两国关系。”
陈嘉对吴乞买的真实来意非常警惕,所以官话先开局,试试水再说。
吴乞买摇摇头,“安抚使有所不知,辽人盘剥我大金子民手段恶劣,不仅仅是我们,高丽国也同样如此。”
一脸痛心的吴乞买眼睛里居然隐隐有了泪光,“一颗上好的北珠不过一两贯,到了天津他们卖到一二百贯。千年的木材不过五六贯,到了天津也要一二百贯,安抚使,大金人民苦辽贼久亦。”
陈嘉自然是晓得这些情况的,给辽国输血是他一贯的主张。至于这些物资从哪里来,成本多少,只要市场能接受,陈嘉才不会去管这些。
陈嘉假意惊讶,“如此暴利么?辽国人这也太不像话了。”
说起来吴乞买已经是一国首相,治理国家也好几年了,但是在宋人眼里还是很纯朴。这与人品无关,见识太少罢了。
吴乞买听陈嘉很是不满,果然就当真了,他却不晓得宋人的狡诈,嘴上一套手上另一套,这才是常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