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悠悠看到肖婉的反应,微微一愣。
陈三……竟然没有来么?可先前分明是说好的了。
自己今日下值前溜出了户部衙门,原本是打算再去找一趟陈三的,但奈何户部衙门距离陈三的字画行还有好一段距离,她还有其他事情要准备,一来一回只怕耽搁了寿宴上的这一出好戏,这才没有去。
难道陈三临时反悔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闵元抬眼瞧见乔悠悠的神色,立刻猜到了一二,腰板也挺直了。
“乔姑娘,你在等什么呢?你的证人呢?”
乔悠悠攥紧拳头,“兴许、兴许是路上耽搁了,现在派人去找,应当找得到!”
“呵呵,这里可是侍郎大人的寿宴,你毁了寿宴不说,难道还要在场这么多人全都陪着你,等你去寻那证人么?”
陆侍郎向张伦探了探身子,试探道:“大人,您看这——”
张伦面色凝重,没有立刻表态,斟酌许久才对陆侍郎道:“今日寿宴,本应是高高兴兴的,没想到闹成这样。但毕竟事关整个户部衙门的脸面,还有
陆侍郎连忙摆手表示自己的寿宴不打紧,“既然扯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咱们自然还是要调查清楚。若果真有此事,要立即严办。若有人造谣生事,也好还闵大人一个清白。”
陆侍郎嘴上如此说,心中却是后悔。
早知如此就不办着劳什子寿宴了,到了这一步,总之这寿宴是不可能若无其事地继续办下去了,自己除了表示大度还能怎么说?
“陆大人高义。”张伦对他点点头,看向闵元。
“本官现在便派人去寻找陈三,另外着人去通知京兆府与大理寺介入此事。闵大人,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闵元的底气足了起来,大声道:“下官清清白白,还请尚书大人即刻命人将那陈三寻来与下官当堂对质!”
“好。”张伦立刻吩咐手下出门去办。
见闵元如此反应,乔悠悠感觉到了事情不对。
闵元与宁祥勾结一事,陈三是最关键的证人,只要陈三一开口,闵元的事情便再也无可辩驳,可闵元此时却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陈三今日没有来,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手脚?你知道他不会来?”乔悠悠直接问出了心中的怀疑。
闵元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说自己怎么可能事先得知乔悠悠要在侍郎府上闹出这样的动静。
“倒是你,乔姑娘。”闵元玩味地望着她,“你与陈三联合起来陷害本官,莫不是他心虚,所以临阵脱逃了?”
说罢又想了想,故作吃惊道:“总不会……被你灭口了吧?”
“你少颠倒黑白!”乔悠悠骂道。
闵元仿佛胜券在握,眼中逐渐浮现几分阴鸷,“乔姑娘,诬陷朝廷命官,你可知是什么罪过?”
等着吧,待会派出去的人找不到陈三,乔悠悠的指证便无法坐实。
至于京兆府那边,自然有祈王殿下照应着,也不会与自己为难。
到时将所有证据推翻,乔悠悠当众污蔑朝廷命官的罪过是决计逃不掉的,定让她不死也要脱层皮!
眼见派出去的人都走了,赵鸣偷偷问沈轻舟:“现在怎么办,这寿宴也进行不下去了,咱们这些人就坐在这里干等着?这也太尴尬了……”
“尚书大人没发话,谁敢走?我估摸着,此事关于整个户部的声誉,尚书大人是想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事情查清,防止有人出去乱传,毕竟三人成虎嘛。”
沈轻舟又将声音压得更低几分,“最主要还不是查给咱们看的,而是这位——”
他用目光指了指不远处气定神闲的李公公,赵鸣顿时便明白了。
就在这时,侍郎府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马蹄声越来越近,却没有丝毫减缓速度的意思。
马蹄声经过侍郎府门口时,又传来了什么重物被扔在了地上的声音。
沈轻舟与赵鸣坐得离院门最近,听得真真切切,忍不住探着脑袋去瞧。
紧接着便见门子慌慌张张跑了进来,跑到陆侍郎与张伦面前大声道:
“大人,方才有两人骑马而过,还、还从马上扔了一个人下来!”
陆侍郎一惊,连忙让他将人带上来。
几名下人很快抬着一个人来到院中,那人脸上有几处轻微擦伤,似乎还活着。
乔悠悠与闵元同时瞧见了那人的正脸——
“陈三!尚书大人,他就是陈三。”乔悠悠大声道。
闵元则是脸色惨白地跌坐在地上,表情像是见了鬼,“不可能,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伦让人取来一盆清水泼在陈三脸上,陈三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先是懵懵地愣了一身,突然猛地大叫一声坐了起来。
“别、别杀我!我全都说!!!”
喊完这一嗓子,陈三才反应过来不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他头一回瞧见这么多穿着官服的人,而且全部都齐刷刷地看着自己,汗毛顿时就竖了起来。
乔悠悠几步走到他面前,“陈三,发生什么事情了,不是让你在侍郎府外候着吗?”
陈三见到乔悠悠,这才缓过神来,心虚地躲避着她的目光。
“算了。”乔悠悠不再纠结那些,“这里是侍郎府,上面那两位便是侍郎与尚书大人,你的供词我也已经交给他们了。你不用怕,将闵元与宁祥的事情一五一十讲出来就好,这可是你唯一戴罪立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