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办个同窗宴,满朝文武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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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青州纪无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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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澜终于收回了打算迈出去的腿,重新打量着严纶。

严纶松了口气,清清嗓子,表示既然是试课,他可以点评一下祝澜的诗文水平。

祝澜心想也不是不行,正好她也看看这位才子到底几斤几两。

“那献丑了。”

她走到严纶的书案前,提笔写下一首《望江南月》。

“江南月色明,粼粼照水清。

遥望凌云客,扶摇到玉京。”

房秀才读完之后,眸中闪过一丝惊异,不由得多看了祝澜几眼。

这首诗意气风发,有凌云之志,可断不像一个女娃能写出来的。

更何况,还是个尚未及笄的女娃。

“严先生,您觉得如何?”祝澜看着严纶道。

严纶再次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摇了摇头。

祝澜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他当然会摇头,若是承认自己写得好,那还如何推销他的课程?

当年自己参加的那场县试,诗词题目要求以月为题,这首《望江南月》,正是她当时所作的答案。

而那场县试中,她可是堂堂案首!

严纶这一副“不行”的表情,莫非当年负责阅卷的帘官都是瞎子?

想通过pua来卖课?呵呵!

祝澜心中下了定论、

“你这首诗,若放在以前,拿个童生没有问题,说不定还有当案首的可能。”严纶摇着头点评道。

“但若放在院试,恐怕最多也就入个围。”

祝澜有些诧异,不明白严纶是什么意思。

严纶提笔蘸墨,将祝澜后一句“遥望凌云客,扶摇到玉京”改了改,以江南女子的眉眼作为切入点,整个诗的意境立马变了。

倒成了江南女子对远方夫君的思念。

“这……是否太过旖旎了一些?”祝澜皱了皱眉道。

风花雪月,她实在是无感,欣赏都欣赏不来,更别说写了。

“你说的没错,但你可知今年院试的主帘官是谁?”严纶问她。

祝澜摇头,她当然不知道。

“今年的主帘官是礼部的谭大人。”

“那又怎样?”

严纶侧目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嘲弄。

“那你可知晓谭大人是哪一年中的进士,师从何人,又更偏爱哪一类文章?”

见祝澜没有说话,严纶得意一笑。

“你连这些都不知道,还想靠诗词博得主帘官的眼球?

实话告诉你,你这首诗的风格,压根就不对谭大人的胃口!”

祝澜微微眯起眼,似乎明白了。

“莫非严先生……认真研究过每一位帘官大人的经历和偏好,所售卖的课程便是教学生如何对症下药?”

“也不是在下夸口,那些大人就连平时喜爱穿什么服饰,听什么乐曲——”严纶用折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都在这儿了。”

严纶重新走到桌前坐下,整理了衣冠,老神在在地道:

“怎么样,你是选择每日三百文,还是二两银子包月?”

“包月的话,每日最多指导半个时辰,过时不候。”

祝澜心里清楚,像诗词文章这类的比评,最终结果一定是受到主帘官的主观想法影响的。

若能对症下药,投其所好,未尝不是一种捷径。

那么……

“叨扰严先生了,告辞。”祝澜转身就走。

别问,问就是一身反骨。

她还真就不信邪了,以自己的能力,难道不买课还考不过一个区区院试?

而且严纶刚才说她那首《望江南月》不行,祝澜心中一百个不服。

除非他能写出一首让她心服口服的。

可结果水平也不过是矫揉造作,堆砌辞藻罢了。

祝澜这次去意已决,房秀才也没能拦住她。

可是刚一开门,就撞上了门外的人。

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头发乱糟糟的。

他站在门口,不停抽动着鼻子。

“有酒……好香啊!”

老乞丐说着,一边不停探头向里面张望。

接着干脆直接走进了屋,循着味儿就端起了严纶那未喝完的半杯酒。

严纶和房秀才也愣住了,这人谁啊,怎么随便进人屋子啊?

“那是我的杯子——!”严纶猛地站起身。

老乞丐“嘿嘿”笑着,“没事儿,我不嫌弃。”

说完喝了一口,咂了咂嘴,发出无比满足的声音。

“好酒!此酒只应天上有啊!”

随后又看见桌上杯盘狼藉,“啧啧啧,这菜汤……怎的闻着如此鲜美?嗯,闻出来了,有蒜汁,蟹肉,还有……”

还有你没听说过的酱油。祝澜心道。

老乞丐遗憾地看着那些空盘子,“可惜,真可惜!”

“吃得也忒干净了,跟狗舔过似的……”

房秀才:?

你再骂一句?

“是这坛酒吧?”老乞丐发现了那坛江州茅台,拿起来闻了闻,“嗯,就是这个味儿!”

毫不客气地又倒了一杯。

“哎呀呀,老夫活了这么大岁数,还头一回喝到如此甘醇的琼浆玉液!

那宫里的御酒跟这个比起来,简直屁都不是!”

“说什么疯话……”严纶再也忍不了了。

这可是他的书斋,怎么能被一个脏兮兮,看起来脑子还不大正常的老乞丐糟蹋了。

“你、你出去!”

严纶脸色微微涨红,瞪着飘落到地上,正被老乞丐踩在脚底下的一首诗作,气道:

“这里是书斋净地,岂是你这……你这样的人能来的?

本公子的诗作都被你弄脏了,你快把脚拿开!”

老乞丐闻言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踩着东西了,连忙避开。

手里的酒不小心洒了几滴,老乞丐一脸心疼。

他皱着脸,弯腰捡起那首诗,扫了两眼,随即揉成一团,擦了擦身上的酒渍。

“你你你,你敢毁坏本公子的大作——!”严纶气得手都发抖了。

“大作?”老乞丐嗤笑一声,又陶醉地嘬了一小口,不屑道:

“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也敢称大作。”

狗屁不通?

一个老乞丐,说他狗屁不通?

严纶怒极反笑,“来来来,有本事你写一个看看?”

老乞丐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你让我写我就写,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祝澜看着这一切,心开始扑通扑通狂跳。

这老乞丐的行为举止……有内味了,有内味了!

她主要是实在记不清原剧情里,祝青岩那个被一笔带过的诗仙师父叫什么了。

不然她也不能被严纶糊弄这半天。

但要是遇上了那个名字,她应该能回想起来!

“老先生,敢问您高姓大名?”

祝澜走到他面前,异常认真地行了个礼。

老乞丐斜睨她一眼,哼道:“你问我,我就要告诉你?”

祝澜心想,这是小反骨碰上了老反骨。

她狡黠一笑,“您告诉我,我就告诉您这酒的名字。”

“真的?”老乞丐眼睛一亮,“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青州纪无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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