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许国将眼镜男写的口供拍在桌子上,没好气地说:
“我说你这写的是什么啊,事情的时间、地点、起因都没交待清楚,给我重写!”
听到他这样说,眼镜男的脸更苦了,他差不多想哭诉,但是还是忍住了才说:
“老板,我的小学全是混出来的,要不是老大看我人长得还算斯文,又能认几个字,我连帮派都混不上。能写成这样我真的尽力了!”
许国看了看他,想说点什么,但是还是忍住了,只是问了他几个关于时间地点起因的问题,然后在纸上写了几段。
最后给这些段落标上号,又在眼镜男写的原文上标好应该插入的位置,才对他道。
“这里是你刚才说的,我都标上号了,把你写的这个拿去重新写一遍,记得有标记的地方要把你刚才说的话插写进去。”
说完便不再理他,而是去给金显文的母亲左传凤打了个电话,自从毕业过后,许国很难与身在北都的同学联系,要不是每年年末会到箱包公司那边去取分红,联系就更少了。
今天这个事情许国觉得有必要请左传凤帮一个忙,即使是欠点儿人情也无所谓,毕竟人与人之间的往来也就那样,不是你欠我就是我欠你,往来多了交情也就深了。
这回打电话过去除了许国确实需要借助对方的人脉做点事情外,更多的是想主动欠对方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这样以后见了金显文说不定可以借机给他推几个配套产业的商机。
在许国打电话的时候,桂永先听到他好像是找了金家的一个什么长辈出面,把香江道上的有台面的人物请了两个做中人,打算与四海帮当面说个清楚。
虽然桂永先不认为这样做能有什么用处,但是也算是比什么都不做要强。起码能够把厂子从这件事当中摘出去,免得他们这些打工的受到影响。
在打完电话后不久,眼镜男也把之前写的内容修改之后重新写完了,在大致看过之后,许国便让来的这四个家伙每个都按上了手印。
看着最终是要烧掉的坦白书,许国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随手从桌上扯了点纸扔给寻几个家伙。
“把手擦一擦,别出去的时候吓着别人,另外回去后记得通知你们老大一声,我托人请了道上的洪爷和赵爷做中人,如果他想找我要个说法,记得明天上午10点”
说完许国便把这几位混混赶出了自己的工厂,然后他又让桂永先对工厂的员工作好安抚工作,确保工厂的运营不会因为自己的举动受到影响。
“如果四海帮的人再过来捣乱,你确保好员工的安全就可以了,至于这里的机器设备,这不是最重要的,他们万一要毁坏你就让他们去毁坏就是了。
只要在之前记得提醒他们一下,现在这里已经转让给了安托尼奥,我已经拿钱走人就可以了。
至于毁坏东西的后续处理,安托尼奥先生会通过警局去找他们沟通的。
现在这里你先安抚好,因为整改突然,今天就暂时不需要你给安托尼奥当助理,我们有事就先走了。”
许国说这些话的时候,为了避免再说一次,直接就是用英文与桂永先进行沟通的,说完便与安托尼奥离开。
在离开的路上安托尼奥因为许国今天的举动对于他更多了几分敬畏,因此很小心地对他问道。
“许先生,香江一直都这么乱吗?如果是的话,我想我们或许有必要重新商讨一下工作合同的条款,比如说为此给我涨一点工资。”
许国今天本来就有点儿心气不顺,听闻安托尼奥的话就更不高兴了,于是坐在车上斜眼看了他一下,然后才说道。
“我听闻你们西方人特别讲契约精神,咱们的合同是签好了的,再说远东在你们那儿人的眼中是个什么样子你当我不清楚?!
你现在看到的样子也不过是向着你们心目中的远东靠拢了一点点而已,你就因为这个打算问我涨工资?”
也许是因为心气不顺的原因,许国说话的时候有点阴测测地,听起来都让人有点发麻。
再加上刚才安托尼奥见识过了许国的功夫,虽然说他认为对方不会因为自己要求涨工资这一点对自己做什么,但是因为再加上许国接近一米九身高的天然压制,他一下子就没了底气。
是的,因为许国在长身高时期的肉食摄入足够,现在的许国身高比他原来应该的身高多长了六厘米,所以已经接近一米九了。
“老板,对不起,这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对你提合同规定以外的要求。”
没了底气的安托尼奥的胆气退缩得比他想像中的更快,当即很是诚肯地认了错。
“其实你不用担心你的安全问题,虽说将来大英会从这里撤出去,但是起码现在这里还是由大英联合王国的派遣官员管着地,所以你这个来自牙美利尖的西方人还是有安全保障地。”
虽然许国不想说这点,但是在这个时候的香江这就是一个事实,再来他还希望这个来自牙美利尖的家伙为他安心地工作,可不要让他被吓跑了。
“等会我给你一笔经费,你先去观塘这边的警局拜访一下。在里面你就直接要求见他们的大英上司就好,到时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说完后,许国便让他独自思考,自己则安排明天的应对方式。
在把安托尼奥送到警局后,许国便独自去了酒店,今天他可不想再回自己在香江的家,尽量避免可能的麻烦。
第二天许国提前了二十来分钟来到了约定的地点,等待左传凤、洪爷、赵爷。
虽说不认识这两位能够在香江道上称爷的两位,但是因为借助了金家的关系,把这两位给请来了,许国当然得表示出足够的尊重。
快到时间的时候,四海帮的帮主项四海比左传凤他们来得更早一些,但是因为今天只是看在两位道上前辈的面子才来的,因此也就没有与许国打招呼。
几乎掐着时点,左传凤的平治车载着三人来到了茶楼下面,许国赶紧礼貌地迎了上去。
“左阿姨好,这两位想必就是洪爷与赵爷吧?”
在许国的询问下,左传凤给他介绍了这两位道上的老前辈,然后许国表示了一番感激后几人便一同进入了茶楼。
和刚开始到场时的冷傲不同,见到两位前辈到场后项四海很给面子,当即上前迎接。
而且这种迎接还不同于平常人之间的来往,中间还夹杂着一些江湖切口之类许国不懂的东西。
不过许国对此不感兴趣,认为他们最终会被扫落到垃圾堆里,自己也不打算与其多作接触,因此也没有去记。
在大家落座之后,洪爷才作为中人开始了今天的调解工作。
“黄帮主,今天我和赵爷既然答应来为你们两家之间作中人调和矛盾,在开始之前我肯定是要听一下你们双方的解释的。
在来的路上阿凤就把许老板那边的情况给我说过了,所以我现在就只需要找你了解一下你这边的说法。
听许老板说,他的那个工厂已经在你那儿交过保护费的,而且这个费用还不低,比通常的价要高个几层,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在来之前项四海早就想过对方也许会拿这个来说事,因此也就有了应对的说辞。
“的确有这事,不过这事事出有因,这许老板先不守规矩,在我的地盘偷偷摸摸办厂子,一直到我派人过去才给我把规费交上来。
要不是看在他事后态度还算可以,这规费收的就不止是那些。毕竟香江的规矩就这样,不守规矩的人总得要受点惩罚,要不然后面人人都照着学,我这四海帮干脆解散算了。”
赵爷听闻到这儿点了点头,然后才说道。
“是这么个理,不过听说你手下后面做的就有点儿不地道了!
既然许老板已经把规费交了,你的手下为什么还去他的厂子里捣乱,差点儿把别人谈好的生意给搅黄了。
这做生意不想做了想转让,买卖是他们的自由,我们这儿的规矩可没有说还要你的同意。
再说许老板该交的费用已经交了,你再这样做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对此你有什么打算解释的吗?”
昨天眼镜男在回到帮里后就把这边的事情与他说过了,并且还把之前拿出来的借口也与他交待了一遍,现在项四海也就顺手把这个借口拿来用了。
“我的手下过去压根就不是捣乱地,完全是因为这许老板之前不守规矩,所以在巡查地盘的时候时不时地过去看看。
那天刚好遇见他们在谈转让,怕新老板被他带坏了,误会了这儿规矩,上前说了几句而已。
谁知道当时这许老板身手着实了得,硬把我的几个手下给打伤了,还逼着他们写了个不伦不类的什么坦白书。
这事我还没有找他算账,他倒先把你们两位给请了出来,我当然得给你们这个面子,至于这账吗,我以后会再与他算地。”
听闻对方这么说,许国只是心中暗笑对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好活了。
“许老板,如果是按照项帮主据说,你这样做才真是坏了规矩。”
说这话的是洪爷,只见他一边用手抚摸着胡须一边下着评语。
而许国则是根本不在乎他说什么,今天之所以把这两位给请到这里来,无非就是想找两个辈分高点的见证人,用最符合道上规矩的方式将这个项四海给解决掉。
要不然他那儿会这么麻烦,直接将在老金山那边收集到的藏品在四海帮总部放个大礼花就好,四百多的那种有点过分,也许会伤了四临,但是一百多的那个应该是也能解决问题。
但是考虑到这个影响实在是太大,许国才最终决定换个更神神道道地方式来解决问题。
“洪爷,赵爷,如果照项帮主这样说,这个事情我们几个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说不出个所以然。
毕竟如果按照项帮主所言,我手上的这张出自四海帮手下的坦白书完全是的逼着写的,那可信度也就没有了。
不过我在想,你们道上的人拜关二爷,我们做生意的人也拜武财神,说来说去都是他老人家。
要不今天我就请关二爷作个见证,看看我们谁在说慌,是谁私下收了别人钱来找我麻烦。”
说到这儿,许国转头看向项四海说道。
“项帮主,既然你说是假的,要不我把这份坦白书烧给关二爷看看,看看里面写的到底是真是假。
到时咱们两个之中谁说谎谁不得好死,你看这样行不行?!”
听到许国这样说,项四海笑了,在道上当然要拜关二爷,不过拜的是忠心,拜的是武勇,用来收拢手下忠心地,什么时候关二爷多了这个功能。
“行,就按你说的来,现在就请关二爷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说心中不信,但是项四海也不敢在关二爷的神像面前说要是自己说谎就不得好死之类的话。
见到项四海满不在乎,却又有点儿心虚的样子,许国也没出言再说什么。
毕竟现在由头有了,项四海的命也就活不长了。
“关二爷在上,今许国与……”
说到这儿许国停了一下,等项四海自己接上。
“项四海”
见许国停下,项四海赶紧接了句,然后就又听许国说道。
“在此请求见证此坦白书所言真实性,谁有谎言谁不得好死!”
说罢许国便将坦白书在关二爷神像面前点燃,同时鞠了三个躬。
看许国做得如此正式,项四海当然得跟上,也上前鞠躬。
谁知道他还没有鞠到三个,便感觉头胀疼起来,人也有点儿晕乎乎地。
不过他还是忍住,把三个躬给鞠完了才对许国说道。
“许老板,看在两位前辈的份上,我们的账今天之后四海帮与你再算。”
放下这个狠话后,项四海强撑着与两位道上前辈告了别。
本来他是打算独自真正茶楼的,谁知道在半路上人便开始走不稳了,口,眼也开始歪斜,明显就像是中风。
还好手下反应得快,赶紧将其搀扶,才避免从楼梯上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