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战的完败,让上杉谦信失去了主动出击的战略环境,一旦出击,就有可能被武田正信切断后路,或者在僵持的时候,武田正信的警固众就会登陆,袭击春日山城。因此,上杉谦信只能在春日山城外的平原地带与之交战。
这个时候的上杉谦信已经失去老臣直江景纲,他的儿子直江信纲完全比不上直江景纲。上杉家四大天王只剩下甘粕景持了,至于其他良将也不多了。
现在已经是天正六年(一五七七)二月二十号,这时节正好农耕最忙的时候,上杉谦信在天守阁上,看着城外的空无一人的农田,到了饭点没有升起炊烟的村庄,对于武田正信的恨意,倒是多了几分。
另一边,武田正信得知警固众大胜,头一次开怀大笑,说道:“这下好了,上杉谦信只能在春日山城等着我去揍他了!”
黑田孝高出言道:“殿下,刚刚来了消息,本多大人已经到了川中岛地区,遇上了武田胜赖的援军。”
武田正信笑道:“没事,就让本多军师拦住武田胜赖的军队,我这里的兵力足够击败上杉谦信了。”
黑田孝高出言道:“殿下,臣下觉得可以派出五千人出兵越后鱼沼郡,从侧翼威胁武田胜赖。”
武田正信看着地图,点点头,便吩咐高山宗赖领兵五千前去策应本多正信,这让武田胜赖恼怒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二十一日,武田正信带领三万大军到达春日山城外,此时在春日山城里,除了他上杉家两万大军,还有北条家的一万援军。至少在人数上,双方平衡。
武田正信将本阵设在五知山腰,山下则是一大片平原,这样的地势完全足够上杉谦信施展车悬阵。
不过这次武田正信不是太过害怕,毕竟上次有近万骑兵缠住他的骑兵队,这一次他的骑兵已经扩展到了六千,足够稳住阵线了。
二十二日清晨,上杉谦信亲自领兵带领一万八千大军出阵,北条家一万兵势跟随出阵。
武田正信坐镇中军,由黑田孝高指挥全军,岛胜猛,村上隆,藤田孝高等人统领骑兵,立于两翼,左翼六千人由后藤基次统领,右翼六千由母里友信统领,前田庆次领兵五千为前军。
田村信秀,山本信胜等五人在前田庆次后方列阵,之后是原田正行领近卫军一万人为中军。
待到双方列阵差不多的时候,骑在马上的武田正信对左右使番喊道:“派一人上去叫阵,小心铁炮。”
听闻要派一名武士去叫阵,前田庆次不等别人商量,就直接驱马出阵,朝着上杉军军阵跑去。
快到铁炮射程的地方,前田庆次停了下来,大喊道:“我乃幕府奉公众侍大将,前田庆次,前来请教!”
“砰……”
回应前田庆次的是几声铁炮声,不过已经超出铁炮的有效射程,弹丸飘忽,只有一枪打中前田庆次的南蛮胴,弹丸被挡住,不过这也让前田庆次差点落下马。
武田正信看到前田庆次趴在马背上,大怒道:“无耻之徒!进攻!”
手中团扇一挥,法螺吹起,武田军全军出动。
另一边上杉谦信也挥动手中的团扇,命令大军进攻。
缓了一口气的前田庆次已经拍马赶回前军阵前。
上杉军前面两列都是普通的足轻方阵,两翼都是北条军。其后就是上杉谦信的车悬阵。
在上杉军的两个足轻小方阵与武田军接触后很快就被击退,随后车悬阵与武田军的前军交战。
铁炮夹杂着箭雨给武田军造成了大量伤害,前军阵线一时间层次不齐。
前田庆次早就憋着口恶气,看到上杉军用铁炮和弓箭,便让后方的铁炮队向前进行反击。
按照攻击顺序,此时发动突击的上杉军骑兵遇上武田军前军的铁炮队,骑马队被击退。随后武田军铁炮队遇上上杉军的铁炮队和弓足轻,双方各有损失。
战场上双方陷入僵持阶段,谁也奈何不了谁。
一直打到午后,上杉军和北条家的农兵体力不支,逐渐退出战场,整个联军陷入颓势。
上杉谦信连忙派出使番,通知北条家的领兵大将北条纲成,随后联军留下一千殿军,其余两万多大军往春日山城撤退。
武田正信看到上杉谦信后撤,兴高采烈道:“给我追击!直接攻城!”
黑田孝高看到上杉北条两军的撤退并不凌乱,追击下去并没有什么大胜算,于是出言道:“殿下,敌军撤退有序,穷寇莫追啊!”
武田正信哪里管得了这些,这可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击退上杉谦信,他实在是太激动了,所以没有理睬黑田孝高的建议,直接带兵追击。
大军歼灭联军殿军的时候,联军已经大半入城了,武田正信便催促前田庆次领兵进攻,前田庆次便带领前军四千余人追击。
上杉谦信领着骑兵落在后面,看到一部武田军来追击,便故意落后,待到前田庆次领着足轻们追上来的时候,上杉谦信直接带领骑兵折返冲击前田庆次所部。
前田庆次的前军本就与上杉谦信的车悬阵所部激战,随后又与殿军交战一番,现在追击也就是拼着一口气,待到上杉谦信骑兵突击,前田庆次所部没有抵抗多久就被击破阵线。
还好岛胜猛带领一千铁炮骑兵赶到,上杉谦信也不恋战,带领骑兵后撤徐徐入城。
武田正信看到前军折损一阵,心中也冷静了下来。
他有些愧疚地对黑田孝高说道:“我应该听取军师的建议啊,真是冲动了,前军之败都是我的过错。”
黑田孝高哪敢让武田正信背锅,他连忙说道:“没有劝住殿下出兵,这都是臣下的失职,之前能击败上杉谦信这都是殿下指挥得当啊。”
武田正信点点头:“军师放心,我作为将军,出了错还是敢承认的,你也知道上次我吃了上杉谦信的亏,一时得意忘形了。下次,我一定谨记。”随后,他又跑去安慰前田庆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