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下午,封路的落石终于被挖凿完毕,路面被重新清理平整,宁荣礼指挥着商队向西折返,准备回到主路与第二批商队汇合,再行前往北原行省。
来到主路与壶涧关之路的岔口,也就到了分别之时。
宁荣礼拱手道:“以几位小友的天赋,未来定会再相见的,若有困难,可随时到我七宝琉璃宗的博尔诺城据点寻我。”
阿特瑞斯回礼道:“宁大哥行商在外,可要多注意自身安危,我们还要赶路,这就走了!”
“走好,一路保重!”
阿特瑞斯四人告别了商队,继续向西前行,不过他们并没有走在主路上,而是向北偏离了主路,走向山区——拉阔尔山。
宁荣礼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久久不语。
商队中的那名拥有盾牌武魂的魂尊凑到了他的身边,疑惑道:“少爷,这群小孩倒是颇为奇怪,他们既然是从哈根达斯来的,又要去拉阔尔山,怎么会从东边过来?”
宁荣礼摩擦着手上的玉扳指,轻声道:“从哪个方向来的,这并不重要,那个叫做阿特瑞斯的男孩,魂力刚好二十级,进入拉阔尔山应该是为了猎取自己的第二魂环。”
“少爷......好像对这个孩子颇为欣赏?”
“他?”宁荣礼轻笑了一声,“宁三,我十四岁的时候你就跟着我了,怎么都快七年了,还读不懂我的心思?”
宁三挠了挠头,“少爷您知道的,属下愚钝,只有把子力气。”
宁荣礼摇了摇头,转身走到了力夫们搭建好的华盖之下,焚香煮茶,宁三就在一旁立着。
“这几个小孩中,天赋最差的,就是那个阿特瑞斯了。那个叫柳焰的男生,武魂是一头拥有火属性的羊类武魂,羊魂兽本身在魂兽界中地位偏低,但他的武魂却给我一种不亚于顶级武魂的感觉。他的火焰非常霸道,品质极高,若是让炽火学院的人看到了,怕是绑也要把他绑到学院里去。”
“那个叫奥斯卡的男孩,拥有少见的食物系武魂,而且魂技的效果是我生平仅见。我估摸着他的年龄可能都不到十岁,但却已经拥有了二十三级魂力,其天赋,亦是我闻所未闻的。他的先天魂力,至少是八级以上!”
“至于那个女孩,”宁荣礼饮了一口香茗,笑道:“呵,春种一粒种,夏收一束花,秋结一颗果。这朵蔷薇花,终究是要绽放了......”
宁三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少爷开始念一下他听不懂的话,什么花啊果的,不懂就不懂吧,反正少爷说啥他做啥,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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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入哈根达斯境内,北方山脉就陡然拔高,北原行省的东段部分,最高的山峰不过两千多米,而过了壶涧关往西看去,就能看到远处的皑皑雪山。
所谓望山跑死马,雪山看着近,但其实想要攀登,实际要走的路程是非常远的,而且阿特瑞斯这次来到拉阔尔的目的也并不是为了攀登高峰。
跋涉了近一个下午,等到黄昏来临之时,他们终于算是进入了拉阔尔山的范围里。
拉阔尔山以南是一片林场与果园,再继续向南眺望,便可以看到一片一望无际的平原。
博尔诺地区的开春日比北原行省早了半个多月,此时的平原之上,农民们已经完成了春小麦的播种。不过这片大平原上连绵不绝的平坦农田,都是奥古诺德家族的土地,用以耕种的种子、农具、牲畜,也都是庄园的私产。
寻了一个避风之地,柳焰轻松的升起了篝火,奥斯卡则取出面包、肉干和蔬菜,准备晚餐。
小队伍所在的不远处有一条瀑布,阿特瑞斯不知怎的,趟过了溪流,从瀑布的另一侧爬上了悬崖。他独自站在一片峭壁之上,出神的望着博尔诺方向,一动不动。
今日恰逢满月。
弗雷泽往阿特瑞斯的方向仰望而去,满月恰好停在了瀑布之上。此时的太阳还未完全落下,月亮呈着少见的金光,而飞流直下的瀑布也被染成了一条金色的丝带。
男孩就在这幅画的左侧,看着渺小极了。
弗雷泽知道阿特瑞斯非常喜欢发呆,她总是喜欢抬头望着天,走路的时候也总弯勾着脖子看着脚下的地,这个时候估计又在感悟什么人生哲理吧。
于是弗雷泽也连晚餐都不吃了,沿着阿特瑞斯之前攀过的路径,登上了悬崖,走到了他的身旁。
“那就是你和奥斯卡的家乡,博尔诺?”
“对,博尔诺,我和奥斯卡的家乡。”阿特瑞斯开口答道,“柳焰也是博尔诺人,他的家在博尔诺城郊,我们三个都是博尔诺的孩子。”
弗雷泽的到来分走了阿特瑞斯的心思,他转头望向了她。
弗雷泽已经不知不觉地长成了一个身材匀称的美丽姑娘,她已经在这个世界上经历了九个春天,虽然有着魂力的催动作用,但匀称柔和的身体还未完全长成形。
她的身上还混杂着童年和少年的、可爱而天真的味道:两只小花苞在紧身上衣的包裹下显现出了初具魅力的轮廓,但说话时又能看到她漂亮的牙齿中缺了一颗小虎牙。
她的一大把头发纵然挽了上去,使鲜明的脸部轮廓显露出来,她的两道浓眉长得十分端正,在白皙而洁净的额角上显得很突出。
身体其余部分透露出天真气息,在月光的映衬下,阿特瑞斯看到了她细腻的皮肤色泽透明,嘴唇柔软而富有肉感,椭圆形的脸庞十分完美。
尤其是她的琥珀眼睛所流露出来的圣洁光芒,注视得久了,就会从原本的傲娇转而变化城一丝女性的温柔和迷人的羞怯。
阿特瑞斯还没有见过拥有天使武魂的千仞雪,但如果要说他前世与今生加起来的这三十多年里,谁最符合他对“天使”的定义,那她的名字毫无疑问是:
谢莉安·弗雷泽。
弗雷泽的心跳得有些厉害,转过头去不敢再盯着他的眼,过了好一会儿,才柔声问道:“等获得了第二魂环后,要不要带我去看看你的家长什么样?”
阿特瑞斯努力地伸着脖子垫着脚,想要看得更远,但始终看不到那片伫立在平原上的庄园,奥古诺德的土地是那么的宽广,宽广到他们即使站在上千米的高地,也望不到一半。
“不去了,我怕自己踏进了那片土地,就会忍不住复仇的冲动。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的力量比起整个奥古诺德家族来说,还太过弱小。”
“而且......”阿特瑞斯从储物魂导戒中取出了那把猎刀,激活了熊头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