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杀大日童子?”
巨蚊不由一愣:“谁是大日童子?”
卓君临直接举起葫芦,对着巨蚊就是一记狠砸。
“是不是我杀的那个人族少年?”巨蚊眼见卓君临又要来第二下,直接急忙问道。
“这么说来,你并不认识大日童子?”卓君临脸色一变:“难道你并不是为了杀大日童子而杀了他,只不过是随便选择了一个人族而已。”
巨蚊委屈的点点头。
“目地何在?”
“我只不过是为了吸食人血而已。”
卓君临又抓起了葫芦,作势欲砸。
“我说的都是真的。”
卓君临直接一脚将巨蚊踢翻:“你当老子是傻的不成?黑白楼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世间多少人闻风丧胆的禁忌所在。方圆数百里之内,人族生灵并不在少数,难道就因为想要吸食人血,但要在黑白楼中冐险杀人不成?又或者说,你这是没事儿找找刺激,非得要在黑白楼不成?要不我们先继续打一顿再说,说不定就会让你想起一些未曾想起的事情?”
巨蚊一张脸直接黑成了锅底。
“目地何在?”卓君临再次问道。
“挑起人妖二族的争端。”
“还不说实话?”卓君临脸色阴沉不定:“别人或许不知,但老子却是知道黑白楼不仅仅只有人族大能,更是有妖后娘娘在背后支持。而且现在黑白楼之中不仅有人族,同样也有妖族。若你只是单纯的想要吸血,也不可能会将自已的杀人手段弄的那般明显。这种浅显的手段,只要人妖二族一对质,根本就不可能起到任何的效果。”
巨蚊脸色一变再变,眸光之中神色明显的多了一丝慌乱。
“如果实在不愿意说,老子也绝不勉强。”卓君临轻笑。
“真的。”
“当然。”卓君临轻叹:“我这个人从来都不喜欢用强。”
然后,卓君临竟然真的不再过问,直接向着灵正六子轻叹:“你们不是早就手痒难耐了吗,这怪物油盐不进,你们好好招呼一下吧!”
灵正六子眼睛不由一亮。
对于巨蚊这样半步真仙境界的修行者,他们可都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能遇到这样的强者为对手,对自身的修行来说必须会让自已颇有精益。
巨蚊脸色一变再变。
眼前这七个少年少女的修为境界都相差不多,卓君临已经邪门到了这种地步,其他几人又会正常到那里去?
“我说。”巨蚊却是再也顾不得颜面。
“真的愿意说实话了吗?”卓君临玩味的一笑。
巨蚊只感觉自已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老子都已经被你打到了这般地步,浑身上下尽是道伤,这样的情况老子还敢耍什么花样不成?与其自已先被打一顿逼着说,还不如现在直接老实交代,至少也不必再受皮肉之苦。
“目地何在?”
“本是奉命而来,只不过是为了杀几个人族强者,然而再杀几个妖族强者。”巨蚊拉笼着脑袋:“此事只是为了引起人妖二族的相互猜忌就成,根本不用太长的时间,只需要让人族和妖族在黑白楼之中耽误十日左右,拖到神魔战场大门关闭,便可以达到目地。”
卓君临脸色一沉:“可你始终都是妖族,神魔战场本就是神魔人妖共存的战场。人妖二族联手,自身实力必定能大有获益。如果只是因为让我们相互猜忌,这种说法说不通。”
“食腐蚊一脉本就数量稀少,纵然是修行有成,也终受天赋血脉所限。”巨蚊摇头:“就因为我们一脉的弱小,在妖族之中也是最边缘化的一群生灵。甚至我们一脉因为习性不善,深受妖后厌恶。魔族大神官曾许诺于我,只要我能阻止人妖二族的联盟,便可以直接让我们食腐蚊一族加入魔族,许我封地任其发展。”
卓君临脸色一黑:“所以你背叛了妖族?”
“良禽择木,万物择适。”巨蚊摇头:“只不过是为了存活下去而已。”
“除了大日童子之外,其他的七人也是你杀的?”
“不。”巨蚊连忙摇头:“虽然我已黑白楼潜伏几日,但一直也是在找机会挑落单的人族下手。那七个人一进入黑白楼便直接聚在一起,就算是我要动手,也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更何况那七人的修为都不弱,至少都已到了圣境巅峰。他们虽然将自已的修为境界隐藏的很好,但也无法瞒过我的眼睛。那样的目标危险性很大,根本不适合下手。”
“没骗我?”卓君临眉头不由一皱。
巨蚊快要哭了:“到这种时候,我那里还敢说假话?”
卓君临脸色不由一沉,心中却已经开始暗暗叫苦不跌。
虽然自已擒住了杀死大日童子的真凶,但现在所能知道的仅仅只是魔族已经插手其中。至于黑白楼中死去的七个人身份,仍是一无所知。而在黑白楼之中行凶的恶徒,现在更是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一切,都似乎已掩里了线索。
甚至,只要凶手再次隐藏下去,仍是找不到半点有用的线索。想要再找出真相,那就真的比登天还要难了。
“师弟。”卓东来脸色不由一沉。
“无妨。”卓君临轻轻的摆了摆手,止住卓东来的话:“我相信它在这种时候,不敢说假话的。”
“你究竟是谁?”
苏魔女眼神凝重,眸光之中满是寒意:“现在这种时候,姑奶奶没有心情和你说笑,要么滚出黑白楼,要么直接告诉我们,你的身份。”
最后四个字,苏魔女的声音咬的特别重。
黑衣人摇头:“现在我的身份实在不宜让苏楼主知道。”
“阁下刚刚一出现,黑白楼之中马上就又发生了命案。”苏魔女眉头一紧:“世间绝对没有太多的巧合,我有理由怀疑你与凶手是一伙的。而且和那个神秘的少年很有可能也是一伙,目地就是为了转移我的视线,好方便你的同伙下手。”
“这跟我有什么关糸?”黑衣人眸中明显的闪过一丝不悦。
“那你如何自证清白?”
“清者自清。”
“你,,,,,,”
“如果不是苏楼主阻止,说不定我已经从那十四个小辈的嘴里问出了有用的线索。”黑衣人冷笑:“甚至现在我也可以有理由怀疑苏楼主是在有意阻拦我的探查方向。而在黑白楼之中守卫森严,以苏楼主的手段,怎么可能有让几个化神境小辈逃出去的可能?而在黑白楼之中,最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杀人的强者,苏楼主绝对是不二之选。”
苏魔女气坏了。
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来没有任何生灵敢这般与自已说话。
“为了证明苏楼主自已的清白,苏楼主可以将十四个小辈交部全给我。”黑衣人语气沉重:“我可以保证问出苏楼主许多没有问出的问题。”
“不行。”苏魔女直接拒绝。
“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
“这里是黑白楼。”苏魔女冷笑:“黑白楼是什么地方,是一个分黑白论是非的地主,不是可以屈打成招的刑堂。黑白楼之中,即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不管是何种族是何身份,只要还在我这个黑白楼之中,没有确切的证据,绝不会对任何一个人动刑。”
“愚妇。”黑衣人不由勃然大怒。
“你说什么?”苏魔女气的胸膛剧烈的起伏。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这两天苏魔女所动的气,感觉比自已这一辈子加起来都要多。
“事非善恶,本就不是这般清楚。”黑衣人怒气滔天:“修行者之后,那一个人又能说自已完全无辜?那一个修行者的手上没有沾过鲜血?就算是严刑逼问,也只是一种手段而已。那一个作恶者会主动坦白,那一个恶人会挂个牌子在自已脑门上?只要有嫌疑,必要的手段又有何妨”
“滚。”苏魔女不由大怒。
“不交人,我就不走了。”黑衣人更是怒不可遏:“明知道那些小家伙有问题,却只会现在干巴巴的在这找证据。真等你找到证据,恐怕时间根本就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
“神魔战场开启之日已经只有八天了。”黑衣人冷笑:“不管黑白楼能不能查出真凶,八天之后人妖二族所有生灵都会进入神魔战场。到时候要是再找不出真正的凶手,任由其混入神魔战场,后果会是怎样不用我来提醒苏楼主吧!”
苏魔女脸色不由一黑。
这种情况,她不是没有想过。
但这种事情,后续必定牵扯的太多,那怕是黑白楼,也不敢在这种情况之下轻易作出结论。
甚至,在所有的事情之中,有很多不合常理的事情。
如果只是为了拖住人妖二族的生灵进入神魔战场,那么根本无需冐险在黑白楼之中行凶。甚至在任何一个地方杀人,都会比在黑白楼之中方便得多。
“不像。”
“不像?”黑衣人不由一愣。
“无论查不查得出凶手,人妖二族的强者都会进入神魔战场。”苏魔女摇头:“甚至只要凶手随着他们一同混入神魔战场,再杀人无论如何都会方便的多,没必要在黑白楼之中冐险行凶。无论是人妖二族,现在都已明白结盟之势不可不为。若是在这种时候再不团结一心,很有可能会在神魔战场之上被各个击破。”
黑衣人面色不由一变。
“这两起凶案,虽然看似都是杀了人族,第一件明显就是一件无头悬案,根本无法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苏魔女轻叹:“大日童子身为紫辰帝国的圣童,身份极高。而且明显到了表面的杀人手法,更像是食腐蚊的直接挑衅。大日童子之死可以定位是为了挑起人妖二族的相互猜忌,那么那七个神秘人又如何解释?”
“神秘人?”黑衣人不由一愣:“不是早就确认了身份了吗?”
“无法确认,那七个人的身份有些异常。甚至我怀疑死的根本就不是卓君临和灵正六子,而是有人在暗中冐充。”苏魔女咬牙切齿:“就在两个时辰之前,一个自称卓君临的少年带着人王的信物来见过本楼主。”
一提到那个少年,苏魔女就气不打一处来。
“有这等事情?”黑衣人眸光不由变了:“那个少年现在在那里?”
“走了。”苏魔女无奈的一叹。
“走了。”黑衣人不由大怒:“你是猪脑子吗,那个少年很有可能是整件事情的最大疑点,你居然就这么让他走了?”
苏魔女直接炸毛,已然摸向了腰间。
“走了也好,这也怪你不得。”黑衣人眼见苏魔女神色不对,语气都不由变了。
“呯”“呯”。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雪姨的声音传来:“楼主,又出事了。”
密室之中,十四具尸体整齐的摆放在地主。
各自咽喉之上一处血洞极为明显,血渍仍未凝固,每具尸体的眼睛都睁的老大,瞳孔之中全都是惊骇之色,就似是见到了自已一辈子都没有见到过的恐怖事情一般。
“出手的是个剑道强者,仅仅以一剑化成十四道剑意穿喉而过。这种对剑道力量的把控已经到了极致,放眼天下也绝不多见。”黑衣人眸光阴沉:“而且出手之人极其狠辣,出手仅仅就只是为了杀人而已,根本没有与这些关押的生灵缠斗。”
苏魔女并没有说话,但眸光已变得极其难看。
“黑白楼之中,有没有人进出过?”
“没有。”雪姨急忙回答:“属下亲自盯着黑白楼的各个出口,并没有任何人进出。除非是真有那种已超出属下神念感应的强者,否则就算是一只苍蝇都没有飞出去。”
苏魔女脸色不由再次一沉。
雪姨的一身修为已到了真仙境巅峰,纵然是大罗金仙也难以瞒过其神念感应。如果真有那种存在出手,至少也是仙王境的绝巅强者。可是那样的绝巅强者,无一不是活了无数岁月的老怪物,那些强者都会自重身份,绝不会向一群化神境的蝼蚁出手。
“也就是说,凶手未曾离开黑白楼?”
“是的。”
“黑白楼之中,能做到这一步的剑道强者只有两个。”苏魔女对着黑衣人一叹:“而且这两个人,道友都应当认识。”
黑衣人眼睛不由一亮。
“一个是我自已。”苏魔女轻叹:“虽然我不是专修剑道,但只要我愿意,随时都仍是可以以气化剑。”
“不是楼主,楼主一直与我在一起,根本没有机会杀人。”
“另一个,就是杨文君。”
“杨文君?”黑衣人的脸色不由一变,终是点了点头:“那个人族小辈,的确剑术超凡,虽不过是化神境的修为,但对剑道的造诣已经超过了许多老怪物,或许他的确有这个能力做到这一点。”
雪姨脸色一白:“自从那七人出事之后,属下已经安排最得力的护卫暗中盯着杨文君的一举一动。但是杨文君就很少离开房门半步,在这几个时辰之间,杨文君更是与儒子在一起,根本没有任何出手的机会。”
“有点意思。”苏魔女的脸色越发的阴沉。
事情,越发的变得扑朔迷离。
黑衣人看了苏魔女一眼,却终是没有再说话。
“或许,一开始我就应当将人交给你的。”苏魔女一声轻叹:“也许你说的对,非常之时用非常手段。如果他们在你的手中,或许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而且人一但死了,所有的秘密都会紧跟着烟消云散。
活着的十四个生灵,或许用用手段还能问出些自已想要知道的事情。可是一但死了,那么所有的一切线索都直接断了。
“凶手的手段很毒辣,而且似乎对我们的动作都了如指掌。”苏魔女的目光落到了雪姨的脸上:“而且每一步之间,只要我们有了任何的发现,所有线索都会在第一时间被灭口,这样手段,不知雪姨怎么看?”
雪姨脸色不由一白:“楼主是在怀疑我?”
“整个黑白楼之中,除了我这位楼主之外,雪姨你是权限最大的,总揽整个黑白楼的全部事务。”苏魔女眸光之中闪过一丝异色:“如果说谁最能知道我的一切,那么非雪姨你莫属,而且我的每一个怀疑点,雪姨你也是了如指掌。”
雪姨脸色一白:“我,,,,,”
“正因为雪姨你是嫌疑最大的,反正却也最不可能是凶手。”苏魔女轻叹:“没有人会傻到把自已的目标放的如此之大,也绝不会有人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一个目标之上。”
“苏楼主究竟想说什么?”黑衣人目光之中闪过了一丝凝重之色。
苏魔女轻轻一叹:“雪姨身份特殊,身为黑白楼大总管,几乎已成了黑衣楼整个动向的风向标。”
“雪姨被凶手给盯上了?”黑衣人脸色不由一变。
“现在还不确定,但有极大的可能性。”苏魔女点头:“但是只要盯住了雪姨,便等同于掌握了黑白楼的虚实。只要避过雪姨的眼睛,整个黑白楼的护卫都可以形同虚设。”
“灯下黑?”
“不错。”
苏魔女的脸上闪过一丝凝重之色:“现在唯一能确定的事情,就是凶手还在黑白楼之中,随时都有可能再次行凶。”
黑衣人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苏魔女轻轻一叹:“黑白楼所擅长的只是情报,监查天地之间的一切事态动向。但查案这种事情,实在不是我们擅长的领域。这件事情,如果道友肯帮忙,也只有请道友多费心一些。”
“楼主。”雪姨脸色不由一变。
“专业的事情,自然应当由专业的人去做。”苏魔女看着黑衣人:“若论查案之专业,世间又有谁能比得上天下第一疯捕?”
雪姨脸色疾变。
苏魔女目光落在黑衣人面上,死死盯住黑衣人的眼睛:“我说的对吗?冷捕爷,或者,还是称阁下为魔子?”
黑衣人扯下面巾,却是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人,目光之中闪过一丝异色:“你知道我的身份?”
“当年酒祖师叔要将你发配神魔战场,就是我将冷捕爷送进神魔战场的。”苏魔女轻叹:“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仅仅不过十数年的时间,冷捕爷的修为竟然已走到了大罗金仙的境界。这等修行速度,那怕是古往今来的无数天骄也要自叹不如。如果不是我手中还掌握着世间所有强者的情报,又或者道友不用斩神刀,或许连我都要被你给骗了过去。”
“果然不愧是人间谍眼,这等手段的确令人匪夷所思。”黑衣人摇头苦笑:“这么多年以来,我的身份一直隐藏的极好。就算是世间许多大能者都没有查清我的身份,没想到我自以可以瞒得过天下所有生灵的手段,却在苏楼主的眼中也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你我之间即有莫大的渊源,这件事情在下自是不会袖手旁观。”
“冷,,,,,,”
黑衣人摇头:“冷风那个名字背负的太多,在下还是喜欢别人称我为魔子。”
“那就有劳道友费心了。”
“灵正门与我有莫大的渊源,即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自是不会袖手旁观。”魔子轻叹:“不管这件事情是发生在黑白楼,还是发生在任何一个地方,我自是没有任何的理由置之不理。这件事情,本也是我的份内之事。”
苏魔女终是一声长叹,目光之中却是闪过一丝异色。
或许,眼前这个男人,才是破局的关键所在,,,,,,
甚至,不知为何,苏魔女竟对这个陌生的男人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不为其他,就因为像玄机居士那亲眼高于顶的人物都要对魔子高看一眼,这一切便已经足够。
世间生灵或许只知道魔子曾杀的世间生灵闻风丧胆,却没有人比苏魔女更清楚魔子就是当年的冷风。纵然杀人无算,可是在魔子的手中,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是真正的称得上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