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辛苦了,当值期间垫垫肚子先。”我抱起一堆零食,快步赶上囚犯队伍,给每个狱警发了少许吃食。“上帝啊!市政府的人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一个中年狱警接过一块巧克力感慨道,“不过也很久没见他们派人过来送吃的了,之前都是派几辆无人卡车过来跑腿。”“
你管那么多干吗啊?现在是特殊时间段,路上派人看着也是合理,省得被那帮暴民给打劫了。搞快点,早点把这帮混蛋放风的事弄完说不定咱还能吃点夜宵。”另一个狱警催促道,也帮我把这个不算麻烦的问题圆了过去。
另一边食堂里的狱警们直接忽略掉餐前祷告以及监狱长讲话的流程,已经开始狼吞虎咽。虽然苏翎存放在暗能空间中的吃食对于一个小队来说足够对付一周的时间,但在数百狱警狼吞虎咽之下,不到十分钟就差不多只剩下了包装袋。
“对了,小伙子,你之前说你是哪个市政府哪个部门的来着?”吃了个半饱后,监狱长的大脑逐渐开始正常工作了,开始觉得这一堆华夏出产的零食出现在合众国的监狱里有些蹊跷,便询问起我的身份。我咧咧嘴,对于我来说“小伙子”这个称呼已经有些违和了,从前他人更多是“亲切”地称呼我为“戚戚小人”。
“i,”我回答道,“是政府下辖的一个探子组织,您可以理解ia特勤小组。”与此同时我在心里默算,时间差不多了,药效应该要上来了。
“诶,这不对吧?”一个脸色苍白的瘦削狱警吃饱了闲着没事眯着眼研究了一会食品包装袋后发现了问题,“这玩意的保质期…好像是到一百年前…”
“啊,没错…”我认真在回答,“咱们市的储备粮已经很久没有更新过了,大家伙凑合凑合,应该不会有啥卫生问题。”
随着我话音刚落,瘦削狱警的肚子咕哝一声,他苍白的脸色在翻江倒海的腹痛下甚至都红润了。“sh.i!”他从桌椅间隙钻出动作之灵敏活像一只被走狗盯上的卯兔,“我要sh.i!”。我微微一笑,今晚监狱厕所的客流量只怕不会小了。
二十分钟后,我被一众快拉虚脱的狱警抵在墙角兴师问罪。“你谁?你干什么?”监狱长试图用软弱无力的口气说出凶狠恶煞的威胁,“老实给我交待,不然我你安排一个终生套房!”“我不说过了嘛…我是i的人,探子组织。”我平生很烦同样的话说多遍,关键世间蠢人居多,跟不上我思路的大有人在,所以很多时候也只能向世人妥协了。
“至于我要干什么…”我轻笑,“暂时和你们也没啥关系了,费不着啰嗦。”我推开挡在身前的狱警,由于之前已经长久没能补充足够的营养,加之强力泻药的作用,他们瞬间东倒西歪,完全没有一点战斗力,遑论逮捕我这个罪魁祸首。
“这一招啊,还是剽窃的那个老狐狸的创意…”路过监狱长身边的时候我自嘲道,“名为乱武,当然,你应该是理解不了的…”
我的思绪短暂飘回了那名为建安的动荡乱世。在解决了许都以董承为首一众乱党,再次把窃据徐州的刘备赶跑,我和老曹恢复“君臣相知”的和谐状态后,中原的局势迎来了短暂而又久违的风平浪静。但明眼人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开端,老曹与袁绍之间的全面开战,或一触即发。
数月的时间中我可谓是殚精竭虑,夙兴夜寐,这对于郭嘉来说还是第一次让自己忙得如此狼狈,以至于荀彧老哥都诧异是不是真的郭嘉已经被袁绍方面的细作给做掉了,现在不过是个伪装的傀儡。对此我也只能苦笑,初心已变,怀念也好,慨叹也罢,我那无忧无虑把酒言欢的青年时代终究还是过去了。
曾经我自认戏运辞世修习他的成仙之道后,人世间没有任何人的谋略能胜过我郭奉孝,这天下的走向在我的掌控之中。那时我是自信而又盲目的,对于自己的判断谋略不会有任何怀疑,因此处理老曹军务的效率非常高,只需要短暂但有效的思考,我就能找到一切问题的最优解并施行下去,效率极高。但自下邳之后,郭奉孝的可悲自信被完全击碎,荡然无存。
曾经年少轻狂,无不可及,当我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拯救任红昌,也无法实现任可珏的救世信念时,方知人力终有穷尽。现在,我正如老曹常挂在嘴边的场面话,但为君故,沉吟至今。我重新找到了自己的方向自己的道路。可珏目前想要实现的目标是除掉老曹,但最终理想是结束这个草菅人命的乱世。鲜血浸染,铭刻伤悲;穷尽一生,踏碎杀戮,我会实现她的抱负,以我的方式。
虽然,这样一来我们注定道不同,不相为谋。
“也许,下辈子再说吧…”我苦笑着摇摇头,把手头的粮草调令扔给一旁侍候的军曹,更换口气严厉道:“非人也!运粮之事找文若去,不归我管!”军曹领命,拿回调令礼毕后快步出门去烦比我更忙的荀彧了。
今年我已三十又一,第一次有了明确的目标,因此第一次开始全心全意认真干活;加之自信被击碎,我对自己的很多判断都会怀有不安的怀疑,每一份文书都要再三确认才敢发出,效率自然也下降了不少。如果是之前,像调粮这种事我随手也就替文若老哥做了,但现在,我觉得在这些熟悉领域他完成这项工作犯错概率比我更小。
“郭祭酒,宛城急报,司空让我直接送到你这里来。”前一个军曹刚走不久,又来了一个在我门前探头探脑。“呈上来。”我没好气道,把手上刻录着袁绍军中淳于琼相关信息的竹简扔到一边。“真是麻烦…”我心道,“当我想完成一件工作时总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来打扰我!”
我确认曹军油印状态后便扯掉包裹用的牛皮,掠完所谓急报后我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把竹简重重砸到了地上,把送信的军曹吓了一跳。“没你事了,出去吧。”我烦躁道,“对了,回报司空,宛城没事,我来处理。”“诺…”军曹领命,贪婪地看了一眼我杯中放凉了的茶,吞了口唾沫出去复命了。
虽然急报上冠着曹军之印,里面的内容却是张绣所写,而究其细节不难看出贾诩这个老狐狸的影子。这段时间我忙得家都回不去,贾诩这个非人东西还时常发信过来扯淡一番,烦不胜烦。
这一次他的书信抛去客套,剩下的内容主要是:自称谋略太差,然后恭维一下老曹的谋士们,尤其是郭嘉那个竖子(原话,他完全能推测出这方面的信件最后是汇到我手上),然后开始请教,之前我们第一次征徐州打陶谦(算上最近这一次已经征三次徐州了,每次的打击目标还不完全一样,老曹跟徐州真是有缘),为什么打到一半不打了?
“明知故问,浪费时间…”我心道。贾诩这化作人形的老狐狸我不信他不知道我军那一次为何中途撤军。在老曹与陶谦斗得不可开交时,后院起火,我那倒霉姊夫吕布在陈宫和张邈那两个倒霉叛徒的叛迎下把老曹的根据地,兖州大部分给攻占了,我们那可爱的倒霉将军夏侯惇不出所料地被打了个大败,自己都给敌方俘虏了,幸得部将舍命相救,否则曹军后几年打得败仗能减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