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山脚下,祭坛之前一身着道袍,剑眉星目之人对着身前列阵的万余人说道:“魔教勾结官府,搅乱江湖,为江湖人所不齿。今日,我等当替天行道,彻底消解此朝廷走狗,江湖败类,重还江湖之秩序!袁某不才,愿身先士卒,与众派兄弟协力,覆灭魔教!”
男子拔出腰间佩剑,将捆于祭坛前的肥羊祭天。他食指轻轻划过剑锋,抹下的鲜血紧接着便被涂在了嘴唇之上。由于与盟人士众多,倘若每个人都走个过场,那等盟约完魔教都可以老婆孩子热炕头了,所以只是九大门派的负责人上前形式形式。
“阿弥陀佛,今日之事,确为江湖之盛况!”叶铉刚走下祭坛,就迎面撞上一个双目炯炯有神的中年和尚。“玄幽大师似为此事而兴奋?”叶铉皱了皱眉,他是相当不喜欢鲜羊血的味道。“不存在的。”玄幽微微一笑,“出家人理应心如止水,贫僧不过觉得今日盛况百年难遇,不由感慨一下罢了。倒是剑仙,这可是你扬名的机会呀!”“叶某对此不甚感兴趣。”犹豫再三,叶铉还是悄悄擦掉了嘴上的羊血,“然山派理应为一把利剑,既是江湖人心所向,那我等将斩向魔教,无论正义与否。”
武当山上,祭坛之前,一身着红色道袍,英姿飒爽的中年女子端起碗来,对着众人说道:“今日,朝廷欲灭亡我江湖中人,我等岂能束手待毙。梅某不才,一介女流,但愿尽心竭力,与诸位奋起反抗朝廷之迫害,干!”她一口饮尽碗中烈酒,然后把碗重重摔碎。台下人见状当即效仿之,一时间碎碗之声不绝于耳。
“这位大姐就是武当现任道长,梅茜。”曹凛沧擦掉嘴角酒渍,向我介绍道,“别看她表面年轻,实则内功修为、拳脚剑法、道教心法在武当皆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放眼整个江湖也能派进前十之列。”“放心,吹得再厉害,该打不过那个疯子还是打不过那个疯子。”我咂咂嘴,回味了一下酒味。剑仙都尚且不是那个中年男子的对手,眼前这个年轻女后生(相较于剑仙而言)更没可能了。
“这场面,和二十五年前有点像。”在我和曹凛沧身前,老和尚玄幽和老头子剑仙正旁若无人地进行着上了年纪的对话。“是啊,不过这酒的味道可比羊血好多了。”剑仙似乎对酒味有些留恋。
我们在撤出少林之后,这几个人一合计,少林没了,那只有武当能作为江湖的最后堡垒,所以决定前往武当拜会。一路人倒是遇到了官兵的追捕,但少了中年男子,他们没办法对我们造成致命威胁,就是导致我们有点狼狈罢了。在之后,我们在半路上遇到了武当派出的信使,邀请名存实亡的北方各派前往会盟。
一路上我向两位参加过二十五年前魔教覆灭战的老爷子请教了当时的因果往来。这些也不是什么机要情报所以两位也没有隐瞒,嗯,是我觉得没有隐瞒什么。
二十五年前,一个全新的门派在江北建立。起初没人把它放在眼里,但没过几个月,它的势力竟已超过当时的江湖大佬武当,并且开始公开大肆搜捕江湖人士,一时之间江湖人人自危,恐惧之余冠以此派魔教之名。发展如此迅速,背后必定有巨佬撑腰,朝廷。这点大家都知道,但都不愿捅破。
朝廷想要通过这种手段“温和”地毁灭江湖,但江湖也会用“温和”地手段警告朝廷手不要伸太长。九大门派携手,带领无数小门小派汇聚魔山脚下,与如日中天的魔教展开了决战。这一战直接决定了江湖的存在与否。
最后,江湖联盟胜利了,惨胜。参加的九大门派掌门只活下来一个剑仙,也是这个江湖最强战力打败了魔教教主,为联盟的胜利奠定了基础,名噪一时。但剑仙自己由于见到了太多惨烈的杀戮,选择让位归隐,自此,剑仙人虽远离江湖,但故事却始终在传播。
玄幽那时只是少林的四把手,而且已不在黄金年龄可以说本身掌门和他没什么缘分了。但在突击中,他头上几个人带着半派弟子与魔教左护法同归于尽,虽然他也受了重伤,自己武功修为尽失,但形势所迫,不得不上位重振少林。
名门正派损失如此巨大,更不用提那些小虾米了。小门小派在这一战中损失殆尽,上演了无数悲欢离合。也造就了今天的局面,江湖上有九大门派立名,但也只有九大门派了。
盟约仪式结束后,曹凛沧拉着我去找秦图,我也算见到了这位本来的天命之子。讲道理,见到秦图之后我最大的感觉,就是这位老哥生来就应该登基。可惜,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了自己的宏图霸业。
“愚蠢。”我在内心暗嘲道。
“秦图,有客人吗?”一道黄鹂般的声音从内屋传来。“曹兄弟和他的朋友过来看望我们。”秦图笑道。丽影走出,欠身行礼,“见过二位少侠。”一时间,我脑子里想得都是,“得成比目何辞死?若得此女心,江湖天下尽弃,又有何妨?”
“见过霓裳姐。”曹凛沧回礼道,“我等…”他轻轻碰了一下我,我回过神来,急忙回礼。“…今日前来拜晤,实是有问题请教,我们想了解一下皇权剑。”“既如此,请恕小女子有伤在身,先行告退。”衣霓裳倒也十分体贴人意,确为良妻人选。“望姐姐注意修养,早日康复。”曹凛沧的礼数是真的周到。
“所谓皇权剑啊,”寒暄片刻,我们便进入了正题,秦图开始了他的介绍,“是父皇于二十多年前命名匠打造。因为我对铸造方面了解不深,所以用料何许、铸造方法一概没有过问。我只知道这把剑贯彻了皇权,拔剑出鞘,便能号令寰宇。我没见父皇用过它,因此其实我也不知道能有这么大的威力。用父皇的话来说,帝王理应让天下归心,而不应强权镇压。这把剑其实本来的用途是用以传承,由上一任皇帝交付给继任者。”
“这么说来,秦霸就是那个继任者了?”我问道。“应该是了吧。”秦霸耸耸肩,“按辈分来排,我之后确实是他。”
“讲道理啊,没问出来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在告辞离开后,我嘟囔道。“我觉得您没资格说别人呐…”曹凛沧也有些无奈。“哟,两位大哥,好巧啊。”我们两正扯着淡,身后响起了李天明贱兮兮的声音。他和雷征正勾肩搭背,紧跟我两的步伐。“你们两来得正好,我们准备开个会。”曹沧凛话刚说完,突然感觉不妥,急忙向我补充了一句:“是吧,老郭?”我点了点头,不做声。
“啥?要开会?”一个咋呼的声音从转角后响起,“老大,不能因为我们姐妹两是女孩子就不带我们玩啊。”汪绯玥搂着可徽,转过拐角,向我们走来。“这么快就勾搭上妹子了?”我笑道。“那是。”可徽得意道,“我这无处安放的魅力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