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怕厉琦不相信，程微月补充道：“我看过您早期的作品，很多都是文艺片，但是文艺片这种东西，就是叫好不叫座的居多。如今彩虹传媒的模式和艺人特点，您拍商业片无可厚非。”
程微月说完口干舌燥，又看见厉琦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自己。
导演多多少少都是有几分清高和自矜在的，程微月觉得会不会是自己话说的太直接了，正想开口说点别的缓解一下尴尬的情绪，却听见一道轻快的男声从远处传来。
“厉哥，你从哪里找来这么漂亮的小助理啊？”
是一道清朗干净的男声。
是蓝戎。
程微月之前在微博和娱乐周刊的八卦头条里面看见过这个年轻气盛的影帝，怎么说的，少年成名，总归是有那么几分恣意清傲在的。
颗此时眼前的少年看着露出两颗虎牙，偏麦色的皮肤，一双褶皱很深的双眼皮，鼻梁挺而直。
他甚至不是演艺圈里普遍主流的花美男的审美，他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野性。
很特别，十分的特别。
特别到程微月不确定他能不能演好这个心怀苍生六界的男主。
“你怎么也来这么早？”厉琦语气冷淡：“没什么事情就滚去化妆间化妆。”
“厉哥，你这人也太真实了吧？”蓝戎有点受伤的看着厉琦，双手捂住心口：“我可是为了你才接的这部电视剧，你现在对我爱理不理的，我真的很受伤！”
“不想演就走，没人逼你。”厉琦不耐烦的‘啧’了声，道:“我和程导还有话要聊，你别在这里碍眼。”
程微月看得一愣一愣的。
怎么说呢？
实在是太割裂了。
蓝戎在媒体和各种周刊小料里面，都是走的成熟稳重、少年老成的风格，而如今这个和厉琦拌嘴，插科打诨的人，属实是在他的身上找不到一点点公众面前的影子。
那句话说的可真对：粉丝喜欢的，不过就是人设罢了。
谁又能隔着屏幕看清一个人最本质的内核。
程微月自认做不到。
“程导？这位小美女姓程啊？”蓝戎的眼神已经转移到了程微月身上，他潇洒的甩了一下头发，道：“你认识我吧？我最近还挺火的。”
程微月尴尬笑笑，没有拂了他的面子：“是经常看见你，你好，蓝戎，我叫程微月。”
蓝戎玩世不恭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
小姑娘真的看起来乖不拉机的，搞得他都不好意思说什么话了。
“咳...你好。”蓝戎轻咳了一声，朝着程微月伸出手：“你想要我的签名吗？我给你签一个吧？”
程微月愣了愣，说好，正在翻找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时，听见门口有一群人嘈杂的声音。
“曼曼，你今天还没吃早饭，会不会犯低血糖啊？”有人语气殷勤的问。
“今天是谁负责曼曼的行程的，不知道留出早饭的时间吗？”说话的人是孙曼的助理，黄芩。
程微月也找到了笔记本，从帆布袋里掏出来，递给了蓝戎。
蓝戎瞥了一眼门口的境况，看见一个穿着鹅黄色大衣、身量娇小的女子被一群人簇拥着从外面走进来。
蓝戎撇了撇嘴，收回目光，有点嫌弃的低声道：“真是一般。”
程微月好奇：“什么一般？”
“长成这样怎么演六界第一美人？当观众瞎吗？”
程微月发现了，蓝戎的嘴不是一般的毒。
孙曼今年25岁，但是因为是童星出道，已经在演艺圈混迹了有十年的光景了，算是蓝戎的前辈。
怎么着也不该这么说前辈吧？
程微月不赞同的皱眉。
而此时，蓝戎见程微月不说话，好奇的问：“程导，你长得这么好看，要不直接来演女主吧？你站在那里，妥妥的六界第一美人啊！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签你的名吧！”程微月汗颜。
“开玩笑的，但是程导，真不是我嘴毒，孙曼十四五岁的时候确实是好看沾一点边，可是她这两年发腮了，简直...”
蓝戎一边签下名字，一边道：“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看丑人演偶像剧男女主，是对观众的侮辱。”
“嘴上留德吧！”程微月收回笔记本，瞪了蓝戎一眼：“你这样说女孩子，不礼貌。”
蓝戎挑了挑眉，倒是没有反驳，饶有几分兴趣的看着程微月的脸。
而门外，有小助理战战兢兢的说：“芩姐，今天是我...曼曼姐今天妆造的时间比较长，我原本带了早饭让她在路上吃的，忘在酒店了...”
“这都能忘记，你怎么不把自己忘在酒店？”黄芩语气冷漠，带着几分阴狠。
程微月正犹豫要不要将自己的早饭让给孙曼时，听见门口传来一声脆响。
竟是黄芩一巴掌打在了小助理的脸上。
“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这边这么偏僻，哪里有早饭！你还不赶紧想办法！”黄芩恶声恶气的说。
隔得远了，程微月只能看见小助理捂着脸往外跑去。
而蓝戎见惯不惯的冷笑一声，道：“还是这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程微月纳罕：“你之前认识孙曼？”
“认识。”
“认识你还这么说她？”
“你看看她身边那些人的嘴脸，”蓝戎淡漠一笑，英气的眉毛一挑：“你觉得她孙曼是什么好相与的主吗？”
还没开机，程微月已经感觉到了人际关系的复杂。
而门口的一行人也终于走近了些，程微月也终于看见了孙曼的面容。
那是一张明明没有什么缺点，就是说不上惊艳的面容，充其量就是普通美人。
程微月事先也看过孙曼工作室近期发的照片的，实在是有几分修饰和美化在里面了。
孙曼的目光在程微月和蓝戎的身上掠过，直接看向了厉琦，笑着道：“厉导，我的私人化妆间在哪里？”
厉琦指了个方向。
孙曼便带着一群人头也不回的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而厉琦看向程微月，唇角的笑容带着嘲弄：“你之前说，我这个剧本是很成功的商业剧本，你说的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