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触碰她的耳后。
那时,他的呼吸滚烫。
此时此刻,程微月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周京惟,这些带着暧昧色彩的回忆,一下子都变得很清晰。
她脸色一下子就红了,讷讷的说:“我打算回房间刷牙洗脸...”
周京惟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他的声色慵懒又低沉,分外好听:“跟我过来。”
程微月鬼使神差的跟上了周京惟的脚步。
洗漱间里,冷色调的洗漱台上,多了一套粉粉的洗漱用品,还有一堆程微月叫不出名字的化妆品。
周京惟从她身后轻轻抱住她,低头嗅了嗅她的头发,几分眷恋,他说:“都搬到我的卧室来了,哪里还有放你回去的道理?”
程微月愣住了,傻傻的问:“那你...你还晚上出去睡。”
“我只是昨天晚上出去睡,又不是永远。”他笑笑,金属冰凉质感的眼镜框触碰到程微月的侧颈,他说话吐息温软:“等我的自制力,稍微不要这么糟糕的时候,我就回来。”
程微月用手肘顶他,嗔怪道:“你一大清早的能不能正常一点?”
周京惟闷闷的笑,将她抱得更紧,他说:“太喜欢你了,没有忍住,不要生气。”
程微月没有生气,她想了想,还是怕周京惟误会,默默的补充道:“我没有。”
“小月亮这么大度漂亮的一个人,当然不会和我计较。”他低笑,指尖划过她的发丝,眸色慵懒,带着浓浓的笑意。
程微月看着镜子里,女孩赧红又明媚的眼神。
被爱包围的人,是藏不住幸福的。
程微月知道,她勇敢了一次,已经正式将自己留在周京惟的身边了。
和从前都不一样,这一次,是她主动的。
程微月的实习差不多就要告一段落了,早饭的时候,周京惟笑着同她说:“蔡律师真的很喜欢你,已经想着能不能让你转正了。”
“我吗?”程微月抓抓头发,喝完剩下的半杯牛奶,才闷声道:“我以后应该不会在事务所上班的。”
“我知道,所以我已经帮你回绝他了。”周京惟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程微月很纳闷,好奇问道:“你怎么拒绝的?”
周京惟抿了口咖啡,慢条斯理的说:“我和蔡律师说,翎晟事务所我打算转手给别人,我的女朋友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上班,我不放心。”
程微月很诧异:“你真的要把事务所转让吗?”
周京惟将咖啡杯放下,他抬眸,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程微月,脸色正经了不少。
他说:“月月,我打算回到周家了。”
程微月捏着空空如也的玻璃杯,脸上的不安清晰浓郁:“为什么?就算回到周家,你依然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啊,我什么要把事务所转让?周京惟...你很喜欢你的工作,我知道的。”
周京惟沉默的看着程微月脸上每一个纠结的小表情。
她是真的不怎么会掩饰情绪。
周京惟笑笑,反过来安抚她:“多大的事啊,有什么可难过的?”
他说得轻松,顿了顿,又缓缓的认真开口:“喜欢就要拥有是小孩子的特权,小月亮,我不能随性而活。”
程微月听的有些难过,头低垂下去。
周京惟看着她这个样子,声音放的轻柔:“我和你说这个,可不是想要看你难过的。月月,我之所以愿意接受这样的生活,是因为我想让你成为那个只要喜欢就可以拥有想要的一切的人。”
“喜欢就要拥有是小孩子的特权,月月也是小孩。”
程微月在这个晨光明亮的清晨,一颗心扑通扑通,说不出来的甜蜜。
她想,就算到了最后,她和周京惟的结局也许不尽如人意,可是她也不会怪他。她只要想到今天他对自己说的这番话,她就能有说不出来的满足和快乐。
这份满足和快乐,足够她去面对很多风浪.....
十二月十号这天,泾城下了一场大雪。
是今年的初雪,雪量倒不算是很多,只是在地上堆积了薄薄的一层。
赵寒沉坐在景星最高层阔大明亮的落地窗前,看着秦贺旁若无人的给孟听絮喂雪糕。
“怎么有人大雪天要吃雪糕的,真是胡闹!”秦贺说话的时候,眼角带着宠溺的笑容,配合着眼底朱红的泪痣,说不出的温柔。
他将一勺子冰淇淋递到容貌冷清又明艳的少女面前,后者穿着米白的暗纹旗袍,裹着白色的绒面披肩,毫不犹豫的一口吞下了递到嘴边的冰淇淋。
人间富贵花。
还是任性又骄矜的人间富贵花。
周京惟想不通秦贺这样的男人,怎么会选择这样的一个女子作为自己的终身伴侣。
孟听絮是很美,放在古代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但是这样的容貌,并不是无出其右的。就依凭着秦贺的身份地位,绝对是能找到很多可替代的大美人。
怎么就年纪轻轻的,将自己的余生和这么一个和温柔体贴四个字完全不沾边的女孩子牵扯在了一起。
“只能再吃一口了,你昨天说你牙疼,你忘了吗?”秦贺简直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赵寒沉是见过他疯的样子的,竟然也能变的这么体贴温存。这让上次在北城,他看见的那个被秦贺要求将衣服全脱了才能离开的女子,情何以堪。
只能说在意或不在意,太过明显。
“只能吃一口?你怎么不干脆说不给我吃?”孟听絮不乐意的皱起柳眉,语气烦闷:“我就知道你答应带我出门准没好事,原来是来这种无聊的地方。”
赵寒沉笑笑,风流消沉的笑意,很有分寸:“秦太太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我人还在这里呢,你就说我这里是无聊的地方?”
“哦,”孟听絮指了指秦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有什么意见,你和他说就好。”
秦贺笑容未减半分,满目纵容。
“哪敢有什么意见?”这点面子和肚量,赵寒沉给得起,也不屑于和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争长短:“秦太太说无聊,那就算是无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