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
“我女朋友下来了。”周京惟笑笑,很淡漠很不好接近的样子。
女生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程微月,后者袅袅婷婷的站着,一双水杏一般的眼睛,眉眼清丽妩媚,说不出的好看。
她是大一新生,所以并不知道眼前的女孩子就是京大校花,但还是因为对方的容貌自惭形秽,忙不迭的离开了。
程微月上了车,看着弯腰给自己系安全带的男人,语气耐人寻味:“周律师好有魅力啊,就这么在楼下等个人,都能被漂亮小妹妹搭讪。”
“真是冤枉,”周京惟亲了亲程微月的唇,笑意蛊人:“小月亮没有从楼上下来,我连车门都不出的,守身如玉。”
他的唇上有薄荷清冽干净的气味,程微月问他:“你吃薄荷糖了?”
周京惟的吻重新落下来。
这一次,深入许多。
他哑声说:“不是薄荷糖,是戒烟糖。”
程微月尝着唇齿间那一抹薄荷的味道,很意外:“戒烟糖是薄荷味的?”
“不信的话,要不再尝尝?”
他作势又要亲过来,程微月脸色红红的去捂他的嘴:“你别...别在这里。”
周京惟握住程微月的手,亲亲她的手背,故意曲解:“知道了,回家再继续。”
他用那么斯文禁欲的脸,说这么撩拨人心的话,简直就是犯规啊!
程微月的小心脏不争气的扑通直跳。
路上,她想起李蝶的话,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周京惟,你喜欢孩子吗?”
刚好是红灯,周京惟将车停下,眸色沾染了点耐人寻味的暗色:“怎么突然问这个?”
程微月很有不出卖小伙伴的自觉,立刻就说自己只是随便问问。
“哦,随便问问啊。”周京惟指尖点了点方向盘,笑笑,道:“喜欢的。”
他说的这么直接,程微月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偏偏周京惟不打算放过她,笑意斐然,懒倦斯文:“所以,月月要给我生孩子吗?如果是月月生的,我一定很喜欢很喜欢。”
越说越暧昧。
程微月红着脸让他闭嘴,不要再说话了。
次日程微月收到赵若兰的电话,说是让她回家吃个中饭。
彼时她收到电话还缩在被窝里,于是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说好。
周京惟刚刚结束视频会议,他想要进入周氏集团的决策层,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扯皮推诿的会议要开。
“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周京惟摸了摸程微月的头发,笑意深深:“不是说今天要睡懒觉吗?”
“本来是打算睡懒觉的,我妈妈喊我回家吃中饭。”程微月苦哈哈的一张小脸,对着周京惟皱眉头。
她想了想,踮起脚亲了一口周京惟的侧脸:“我们一起吃晚饭,好不好?”
周京惟难得失笑。
她这是怕自己吃醋吗?
自己哪有这么小气?
“知道了小公主,我送你过去。”周京惟笑着道。
把程微月送到汀兰胡同,周京惟看着她走进去,才发动了车子。
只是车字刚发动,就有电话打进来。
是赵寒沉。
两人其实几乎已经断了联系,周赵两家身份显赫,于是两人的不合,也几乎不成秘密。
甚至很多聚会,叫了他们其中一人,就一定不会叫另外一个人。
毕竟到时候真的发生冲突,在场的所有人都难做。
周京惟端详许久,终于还是接通了电话。
那头,赵寒沉的嗓音冷淡:“你什么时候回周家?”
“就这些日子。”周京惟同样淡淡的。
那头,赵寒沉沉默片刻,能听出在极力压制着情绪:“周京惟,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的份上,我丑话说在前头,你如果真的回了周家,我不会手下留情。”
“嗯,”周京惟语气平静:“还有别的事吗?”
“你知道18岁的程微月是什么样的吗?”
这次轮到周京惟沉默。
这份沉默让赵寒沉心中畅快许多。
他坐在豪华宽敞的董事长办公室,把玩着手中的钢笔:“她很漂亮,是那种人群中一眼可见的漂亮,我参加她的升学宴,她躲在她父亲的身后,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偷偷看着我。”
他的话语怀念,带着不自知的笑意。
周京惟面色沉静的听着他怀念,没有出声打断。
“后来我们在一起了,她还偷偷去灵安寺求姻缘符。”赵寒沉笑着说:“她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是知道的,她连手机密码都不设置,我随手点开就看见她在问她妈妈,灵安寺的姻缘符准不准。”
“周京惟,”赵寒沉话语中的笑意淡了点,像是质问:“你觉得程微月会这么爱你吗?人这一辈子,能爱几次人?你为了她回到周家,为了她涉险,得到的结果,不一定就是你想要的。”
“说完了吗?”
“说完了,”赵寒沉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如果你真的回到周家,你可别后悔!”
他们从前也曾有过交心要好的时候,周京惟是多么厌恶周家,赵寒沉是知道的。
可是为了程微月,他回去了。
“人在了无牵挂的时候,当然可以所心所欲的活着,可是有了牵挂,有了软肋,就不能这样自私了。”周京惟淡淡地说:“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赵寒沉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了电话中的忙音。
他气急败坏,直接将手机掼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呵...多可笑。
最所心所欲的男人,为了情爱成了野心家。
周京惟原本是要回事务所的,在和赵寒沉聊完了之后,他调转方向,去了灵安寺。
一路驱车上去,入眼可及都是葱葱郁郁的古树。
灵安寺山上的树很多都有百年的历史了,盘踞在道路两边,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咒。
周京惟一路上去,心绪竟是宁静下去。
车子停在寺庙门口,周京惟刚刚下车,就听见钟声袅远。
黄墙绿树,古木参天。
周京惟自认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却也在这一刻,生出了几分敬畏来。
万物存在皆有理由,只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