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芯片的专利是我家老爷子从李家那边抢来的，那老头的儿子李鸻（heng）你又不是不知道，出了名的记仇，记上我家也正常。”
赵悉默的嗓音掺了冰，听起来叫人瘆得慌：“但是他又不敢在我面前怎么样，毕竟区区李家，我们家还没有放在眼里。”
周京惟看了眼正在专心追剧的程微月，见后者正一门心思追剧，没怎么留意这边，才淡声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们能识趣不要招惹我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能，我当然也有很多办法，让他学会识趣。”赵悉默的姿态平静凉薄：“李鸻玩女大学生，前些日子刚刚玩出问题，我想弄死他易如反掌。”
“对了，”赵悉默说到这里，想到了什么，补充道：“那女大学生不就是微月他们学校的吗？什么金融系系花，好像姓孙吧。”
被点名的程微月茫然地抬起头：“赵悉默，你刚刚在叫我吗？”
“没有，没提到你。”周京惟打断赵悉默想要说出口的话：“月月，你玩你的。”
赵悉默看出来了，这是不想在自家的心肝宝贝面前提这种龌龊事。
他撇撇嘴，识趣不说了，随手从夹层里拿出香烟，刚想抽，就听见周京惟冷声道：“别在我办公室抽烟。”
赵悉默真的是无语死了。
谈恋爱上头的男人是真他妈的难搞。
午休时间差不多结束的时候，程微月关掉了手机屏幕，走向两人。
原本在说话的周京惟消了音，看着程微月快要走到跟前的时候，拉了一把她的手，将她拉近了点：“要下去了？”
程微月点头，说自己要下去上班。
周京惟便笑笑，语调放的很轻柔：“我送你下去。”
程微月说不用了，你和赵悉默好好谈正事要紧。
周京也不勉强，只是问程微月明天中午想吃点什么。
程微月以为今天是特例，张了张嘴，不安道：“你要天天给我开小灶啊？”
“这算是开小灶？”周京惟饶有兴致的反问了一句，又笑着道：“这最多算给你改善伙食，我中午也要是吃饭，一个人也吃不完。”
赵悉默很想问一句，您一个人吃饭轮得到您亲自下厨吗？
但是他忍住了，没有问。
程微月不好意思让赵悉默一直在旁边听着，想着晚上回家再和周京惟好好谈谈，便说：“我晚上再告诉你。”
这话若是换作别的女人说出来，多少应该带着点暧昧气氛。
可是从程微月口中说出来，简直就是纯情的只有字面上意思，一点点旁的意思都没有。
周京惟失笑说好，将她送到了电梯口，才重新折返回来。
赵悉默已经在办公室里吞云吐雾有一阵子了，周京惟没说什么，在他对面坐下。
而赵悉默看见他回来，大剌剌的腿往桌上一放，似笑非笑：“周京惟，你简直是要当大情圣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他们是多年的好友，赵悉默说的也是掏心窝子的话：“你别拎不清了，程微月是好，但是没有好到你可以这么不顾代价吧？”
“你怎么知道没有？”
赵悉默都听笑了，连连点头，道：“得了，我管不了！随便你怎么想的，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反正到时候周家真的闹得不可开交，你不要后悔就好！”
他们都是一个圈子里出来的，自古以来家族利益本就是盘根交错，婚姻对于身处其中的人而言，早就已经不是单纯的为爱结合。
程微月这样的家境，若是周京惟一意孤行要娶，之后遇见什么样的坎坷，赵悉默都不会觉得稀奇。
他只是觉得不明白。
不明白如周京惟一般冷静理性的人，怎么也会在情之一字上，栽的这么重....
周京惟到了下午才送走了赵悉默，那厮临走的时候，还不忘问他：“周京惟，你是不是以后都打算和赵寒沉老死不相往来了？”
周京惟眸色慵懒，笑意透着丝丝寡淡：“怎么？给你远房亲戚说好话？”
“没这个意思，”赵悉默啧了声，笑容很有幸灾乐祸的味道：“我就是想要告诉你，赵寒沉最近动作很大，对着景星上下一通大刀阔斧的改革，看样子是很有专权的意思。这里可不是你熟悉的华尔街，你这么一个小小的事务所，怕是经不起他的几下打击啊。”
周京惟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眯着眸看着赵悉默：“说完了？”
赵悉默觉得周身一阵阴风刮过。
他搓了搓冷的起鸡皮疙瘩的手臂：“没说完，你不乐意听我也要说。你要是真的想安安心心谈恋爱，你现在除了回周家继承家业还有更好的选择吗？或者你觉得，程微月会为了你跑到国外去？”
周京惟没应声，他没再看赵悉默，随手拿过桌上的文件，翻阅起来。
赵悉默讨了个没趣，觉得自己真是说了等于白说。
他噤了声，举步往外走去。
等到赵悉默走远了，周京惟才给程微月发了短信，很简短，只是问她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回家。
程微月很快就回复了，她说不用，今天和薛温然一起打车，两人挺顺路的。
周京惟没有勉强，只是叮嘱她路上注意安全。
程微月没有骗周京惟，薛温然确实是顺路的，只是路程只有自己的四分之一。
两个姑娘坐在出租车上，薛温然划拉着同城微博，问程微月：“微月，你看见了吗？”
这样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程微月愣了愣，问她：“看见了什么？”
“大雪呀！我看微博里面有人说，南城那边今天一直在下雪，我看着用户地点，好像离周律的住所挺近的。”
程微月咳嗽了声，没说这雪就是周京惟造的，含糊不清：“早上起来的时候，门口确实有积雪。”
薛温然有点兴奋：“我看评论区说，好像下了一整天了，现在还没停，微月，你可不可以拍个照给我看看，今年的初雪啊！”
程微月笑着说好。
先弯腰到了小区门口下了车，出租车一点点朝着南城的方向行驶。